第十二章 不可两立

　　眼见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再靠近怕是破晓境来了也施展不开手脚了，小生也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
　　初境后期巅峰的气势散发出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气震荡开来，人群顿时一滞。
　　初境以前，靠的是力气和技巧，初境后有了内力，可以用气锁定敌人，若是暗器高手，便能靠这点做到百步穿杨，出手间若附带气劲，一拳可碎石。破晓境气劲外放，使暗器的可以拈花飞叶，用拳的有拳芒，用剑的有剑气。青云境可以直接气劲离体伤敌，连载体也不需要，这时候，寻常兵器，或者一些小小的地利优势已经无法决定胜败。
　　小生此刻这般气势外放，其实并没有实质性杀伤力，只是给这群人带来压迫感，也算是动手前给这帮人最后一次想清楚的机会。
　　结果人群只是停顿了几息，之前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他还想动手！我们人多，抓住他们！”
　　“太过分了！居然还想动手！简直跟山贼无异！”
　　“我们人多，我们不怕他！”
　　“对！抓住他们！”
　　“抓住他们！”
　　“抓住他们！”
　　边喊着，人群围得更加近了。
　　摇了摇头，小生压下一旁石小星手里的长锥。
　　“我来，这些人毕竟是你的邻里乡亲。”
　　没有理会石小星的错愕，小生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轻功施展到极致。
　　穿云裂喉爪，吹面不寒碎颅掌，碎心拳……
　　一晃眼的工夫，最前面的一排人，全灭。
　　小生回到原地时，后面的人才刚反应过来，被我的拳和掌击中的，要么整个人向后砸去，要么头颅向后砸去，此时人群已经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不要挤不要……啊！”
　　“谁砸我？这是什么？啊！”
　　“啊！啊！啊！死人了！”
　　“是人头！是人头！”
　　“杀人了！”
　　“快跑！快跑！杀人啦！”
　　真是苦恼呢，听说有一种吼功，可以震慑人心，甚至乱人心志，可惜师父只教最初级的功夫，小生现在内力是够绵长了，却很缺乏好的攻击手段，除了增加速度的伪轻功外，别无亮点。
　　不过初境能掌握的攻击技巧效果不是很明显，还是等小生突破破晓之后，再去寻觅一些大范围高杀伤的武功吧，如此也不必被一帮子不入流的小山贼追着打了，简直想到当初那场景就来气。
　　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为什么，古古的那句话，突然又在我脑海中响起：
　　“你……为什么这么淡漠？”
　　小生不由皱了皱眉头。
　　淡漠？不，小生还是初入江湖，经验不足，小生高估了这帮人的决心，所以不惜下了杀手，一为削弱他们的气势。
　　二来为了追求速度和安稳，毕竟小生又没什么经验，废掉一个人需要攻击哪里？多大力度？或者卸掉四肢？太麻烦了，还是杀人来得快，而且容易。
　　但是真的无法伤而不杀吗？
　　不，他们已经有了取死之道，无论是否遭受古惑，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毕竟武学里的每招每式都是为了杀敌制胜，从不多余。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虐菜，不需要什么手下留情，来使局面看起来有多光彩。
　　猛地摇了摇头，唉，古古啊古古，你这句话，究竟是何意？
　　抛去这些思绪，小生看向一旁的石小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沉默不言，既没有表现出我杀得好的兴奋情绪，也没有表现出责怪我心狠手辣的意思。
　　“你似乎，知道带头的是谁？”
　　听到这话，石小星握紧了长锥，随后又平静下来。
　　“是石凯父子。”
　　“嗯？”
　　倒是有点意思，师父讲的江湖里可没有这些，小生也很想看看，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活到这么大，没本事的人很多，横的人也很多，但是没本事还横的人，小生真没见过。
　　“走吧。”
　　石小星转过头来看向我，似乎没太明白。
　　“石凯家在哪，你应该知道的吧？”
　　石小星点了点头，就径直往一个方向走。
　　小生也没多说啥，很自然地跟了过去。
　　石凯父子混的也不怎么样嘛。讲道理，这屋子也算不上大，在村里也就是中等水平，这起码证明他们或者他们祖辈在村里并没有什么势力，这样的人，还敢这么横，蛮有意思的。
　　小生走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空无一人。
　　小生挑了挑眉头。倒是跑得快，连屋子都不要了？
　　小生直接走到旁边的屋子，高声大喊：
　　“出来！”
　　没人回应。
　　“唉！看来又要烧屋子了，明明小生是这样温文尔雅的一个读书人，非要难为我，真是苦恼呢。”
　　小生故意把呢喃细语加上内力，让屋里的人能听清楚。
　　果然，话音方落，屋里人连忙跑了出来，一家子人“扑通扑通”的就在我面前跪成了我一排。
　　嗯，一家三口，倒是没有老人，只有一个孩子，还以为一般人家都是三代人一大家子住一起呢。
　　不过倒也不稀奇，这年头，普通人身体不好，随便得个什么病都有可能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老人活不久，孩子难养活，像石凯家那样只有父子两的家庭都有，一家三口反倒显得挺正常。
　　只听夫妇两分别向我和石小星求饶。
　　“少侠！手下留情啊！我们一家子安安分分，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的孩子才五岁……”
　　这男的看起来挺壮实的，嘴居然这么碎，上来就是一通吧啦，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生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帅脸，没道理呀，小生这样温文尔雅，这货在说啥？啥叫孩子才五岁……我尼玛，小生不好这口！
　　另一边，妇人也抓着石小星的裤腿。
　　“小星啊！婶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凭良心说，婶婶害过你们家吗？那石凯父子咱们村的人都知道，欺软怕硬，就是一家子牲口……不是婶婶不帮小兰，实在是我们也拿山贼没办法！都是石凯父子！都是他们出卖了小兰，不关我们的事啊！”
　　一开始，石小星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听说是石凯父子出卖了小兰，他猛的抓住妇女的胳膊。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凯那畜生怎么了！说啊！说啊！”
　　石小星很用力，妇人明显被吓到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石小星。
　　一旁的小女孩不停拍打石小星的手，一边拍打一边哭喊。
　　“放开妈妈！放开妈妈！”
　　我面前的男人也连忙爬过去拉住石小星的手，可是却掰不开。
　　这么壮实的汉子，掰不开一个十四岁孩子的手，这石小星，身体天赋很不一般啊。就是现在习武会不会有点晚。
　　小生某个下巴看了会，还是走上前，拍了拍石小星的肩膀。
　　“放松点，让她慢慢说，我会帮你的。”
　　石小星深吸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那妇人微微发抖，缓了缓，颤声说：
　　“山贼……他们来抢女人……石凯……他说你妹妹……你妹妹……很漂亮，山贼……山贼掳走了你妹妹……杀了老王……还烧了房子…”
　　断断续续的描述里，石小星越听拳头握得越紧，浑身颤抖。
　　小生则是摸着下巴思索。呵呵，越来石凯父子不是横，只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巧了吗这不是，小生是君子，君子与小人，不可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