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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美酒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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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楼内厅,周浮白与秦长武对峙,呈剑拔弩张的状态。
  不少看客,自发的将桌椅板凳挪出一块空地,躲在一旁,喝茶嗑瓜子,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模样。
  醉仙楼的老鸨想上前劝说,可看那架势,又被吓得退了回来,嘴里喊着要了亲命了。
  “你可以试试!”
  周浮白的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秦长武的怒火,他起身将地上的两个还在呻吟着的随从一脚踢到角落里,双手摆好架势,准备出击。
  反观周浮白依然负手而立,像是在看景而不是要打架般从容淡定。
  “这次我要你躺在床上半年下不了地!”
  秦长武动了,身子像草原上的野兽,速度极快,他已经半只脚迈入玄境,身体力量和筋骨反应已经远超一般的黄境武者。
  半个呼吸间,就闪身来到周浮白的身侧,抬起脚就要踩向周浮白的胸口。
  好家伙,一上来就想把自己踩下去,这心思还真是狠毒啊!
  周浮白现在完全高于秦长武一个境界,所以看向秦长武的动作和慢放镜头差不多。
  周浮白微微倾身,躲过秦长武的脚,抬起手肘朝秦长武膝盖顶去。
  前世因为周二月痴迷武侠修真,所以偷偷学了两年擒拿手,在没有功法武技的情况下,居然派上了用场。
  碰!
  两人撞在一起,然后迅速分开,秦长武脸色难看,刚刚踢出去的脚,被周浮白击中关节脆弱处,此时有些发麻,踩在地上轻微颤抖,完全使不出力气,但他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心思慌乱起来。
  周浮白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短短一天时间,变化这么大!
  秦长武吃了暗亏,不敢轻举妄动,小心谨慎的提防着周浮白。
  另一边,周浮白连衣角都没有乱,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长武。
  四周的看客,虽说没有看出什么详细,但看到周浮白没有向昨晚那样被秦长武一个照面打的跪地呕吐,不由得纷纷叫好!
  短短一次对碰,高下立见,只是秦长武恼羞成怒,看架势依然想和周浮白打上几个回合。
  正当两人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后台突然跑出一道倩影,犹如花蝴蝶来到场子中央。
  “二位公子息怒,嫣卿只想着请二位过来,当面道谢,共饮几杯化解之前的误会,没想到办了错事。”嫣卿慌忙从后台跑了上来,即便戴着面纱,也能看出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卿卿姑娘莫哭,我作罢便是!”秦长武见到嫣卿流泪,火气瞬间消散,“今日看在卿卿姑娘面子上,饶你一次,下次再遇见我便是让你趴在地上喊爷爷的时候!”
  秦长武说着,用脚狠狠的跺了下地面,引得内厅一阵震动,看上去是在耍威风恐吓周浮白,实则借机会消除腿上的酥麻,免得让人看出破绽。
  “打不打得过,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大话可不是这么好说的!”周浮白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看了秦长武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你……!”秦长武刚想发作,可想到刚才诡异一幕,旋即冷静下来。
  众人看到秦长武竟然在周浮白手里,吃了哑巴亏,顿时一个个惊为天人,看模样周家是也要崛起一位百年不遇的天才吗?
  奉仙城还真是人杰地灵!
  在卿卿姑娘劝说下,闹剧最终草草收场,周浮白没有再刻意找茬,刚刚交手秦长武显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这里人多,地方狭窄,他无法使用自己的武技,而自己空有一身蛮力,技巧方面还是一片空白,即便高过他一个境界,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加上昨天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周浮白胸腹间还有些淤气不通,每当运气打坐时尤为明显。
  今天只是打脸秦长武的第一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早晚有找回来的那天!
  周浮白坐回椅子上,不再理会身旁秦长武阴毒的目光,注意力全都放在舞台中央,那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可人儿身上。
  琴弦拨动,韵律缓缓流转,嫣卿的青葱玉指在琵琶上时而急切时而舒缓,撩拨着人们的心弦。
  “窗外芭蕉战秋雨,又添上新愁几许。珊枕剩绣衾余,落雁沉鱼,眼底知何处。酒醒后细踌躇,一寸柔肠千万缕。”
  一曲《醉花阴》终了,在场的人半数痴迷,半数依然忘却自我,周浮白端坐在椅子上,只感觉气息顺畅,原本胸腹间灼烧般的疼痛已经减缓许多。
  难道这曲中韵律,有疗伤奇效不成?
  周浮白抬眼望去,正好与嫣卿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二人眼中都带着疑惑,但仅仅眼神交错在一刹那,便各自转移了视线。
  曲终人散,内厅里的人已经开始退场,最后只剩下秦长武和周浮白还坐在原地,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好在嫣卿换衣服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很快便把二人请进香阁之中。
  秦长武见到周浮白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与嫣卿甚是亲密,将自己晾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心生不快,草草说了声日后再来,便带着那两个猪头随从拂袖而去。
  嫣卿见到秦长武带着怒意离开,准备起身相送,却被周浮白拦了下来。
  “酒还没有来及喝,卿卿姑娘怎么能离席丢下我一人呢?”周浮白想要捉住嫣卿的小手,却被其躲了过去,看到嫣卿灵巧的身法,周浮白轻浮的调笑道。
  “奴家哪里敢得罪周公子?不过秦公子这番离去,恐怕日后与公子不好相与吧?”嫣卿扭着屁股,故意做出一副娇媚态,问道。
  “那便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卿卿姑娘还是与我喝上一杯合欢酒,促进一下感情才好。”周浮白像是喝醉了,嘴里的话越说越过火,引得旁边侍奉的丫鬟脸上都生出怒意。
  “小女子初来乍到奉仙城的时候,便立下规矩,公子你……不会是忘记了吧?”嫣卿见周浮白带着酒气,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有些慌张。
  “呵呵!卿卿姑娘莫怕,虽说我周浮白在奉仙城里的名声不好,但在这烟花巷里面,几时坏过规矩?哪家清倌红倌不念及我的好?”周浮白坐回自己的位置,恢复常态。
  “卿卿姑娘今天找我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答谢我与秦长武的吧?”周浮白捏着酒杯,看向嫣卿,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公子灵慧,嫣卿怎敢欺骗公子,只不过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公子。”嫣卿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模样。
  “说!”周浮白打算开门见山,到底要看看眼前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花坊船是何人建造?”嫣卿问道。
  “鲁三,整个奉仙城里的人都知道!”周浮白有些奇怪,船都让你买走了,现在打听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
  “那月银是从何而来呢?”嫣卿眼神冰冷,香阁中似乎降低了温度。
  “鲁三找来的,具体哪里得来的,我就不清楚了。而且鲁三消失了两三年,我想帮你打听,也找不到人去问了。”周浮白感受到嫣卿的变化,更加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哼!居然敢如此糟蹋资源,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嫣卿低声冷哼。
  “姑娘问完了,那我也有一事想请教姑娘。”见到嫣卿不再发问,周浮白知道自己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被一个娘们牵着鼻子走。
  “昨夜,那与卿卿姑娘争夺花坊船的老者,是不是被姑娘识破了身份?”周浮白问道。
  “是,奴家曾经游历到过三才郡,那老者身穿紫玉缎袍,而且袖口秀着黑色刀刃图案,这些都是三才郡一个叫做影刃山庄门派的特征,便认出来了。”嫣卿没有隐瞒,直接为周浮白解惑。
  “影刃山庄?”周浮白在记忆中搜索,毫无所得,看来之前与这个门派没有交集。
  “姑娘如此见多识广,身份恐怕不单单是红坊清倌这么简单吧?”周浮白得到了答案,准备将嫣卿一军。
  “公子才是,浑身上下谜团甚多,否则如秦长武这种天之骄子都要在公子手下吃亏,怎么不令人遐想呢?”嫣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浮白,想要多挖出几个秘密一般。
  “姑娘想多了。”周浮白装作无辜,朝嫣卿抱拳作揖。
  “要是奴家想多了,那公子便要多喝几杯!”嫣卿斟了杯酒,递到了周浮白面前。
  “恭敬不如从命!”周浮白豪爽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桌上十几道精致佳肴,杯中刚刚暖热的琼浆美酒,再加上美人坐于席间,推杯换盏三两句话,气氛便让嫣卿缓和了许多。
  “卿卿姑娘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酒美人更美,让人容易陶醉。”周浮白眯着眼睛,微醺着说道。
  “公子喜欢喝,那常来卿卿这里便是,醉仙楼的大门,永远向您敞开。”嫣卿抿着小嘴娇笑,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冰冷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不然再赖着不走,卿卿姑娘恐怕也不会留我住下。”周浮白望向窗外,灯火辉煌的长街,将杯中酒喝完,起身准备离开。
  “奴家送公子下楼。”
  嫣卿一同起身,嘴里吐出的香气缓缓掀起面纱的一角,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肤,看周浮白一阵头晕目眩。
  “不必了!卿卿姑娘留步!”周浮白忽然窘迫起来,涨红着脸急忙告退。
  待周浮白离开,嫣卿的脸又恢复成往日的冷若冰霜,迈着款步来到窗子前,看着远去的周浮白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
  “还好那周家小子识趣,知道时间太晚主动离去,要不然我就要使坏轰他出去了!”嫣卿身边身材娇小的侍女,翻着白眼说道,似乎很讨厌周浮白。
  “烟花巷夜如白昼,哪里分时间早晚,他不过是找个借口遁走,怕我再问他些什么……”嫣卿关上窗户,端起酒杯又自饮自酌起来。
  “那人这么讨厌,小姐为何要接近他?”侍女不解。
  “周浮白带面具示人,你又怎能看得出来?你以为是个纨绔子弟,就能够在一天之内,实力暴增,对抗秦长武而不落下风?”嫣卿瞥了一眼侍女,示意她为自己斟酒,“从今天起,仔细留意周浮白,不可打草惊蛇,有什么动静及时禀报!”
  “是!小姐!”侍女退下。
  不多时,一只灰突突的信鸽,从醉仙楼后院飞了出去,借着夜色让人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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