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万象更新 / 2 鬼火袭城风波起 痊愈之日未可期

2 鬼火袭城风波起 痊愈之日未可期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夜暗无月林归寂,烟歇旗停畜无声。隐有闪烁亮光起,原是山城守夜人。
  “二嘎子,去,把钟敲了去!今天啊...嗝儿~”万籁俱静,这个打嗝的声音显得分外刺耳,随意的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酒,这个健硕的中年人继续说道:“今天啊,又是啥都没干下。你小子既然今晚上跟着我出来了,明天就不能睡懒觉了,我们抓紧时间把田里的活干完,让你娘少操点心,还有啊,咱这鸡这都半个月没下蛋了,明早得让你哥去沛城找个人看看...”
  诸如此类,繁琐的安排不仅没有让白闹心烦,反而让他觉得欣慰,他从他白父的怀抱中挣脱,起身走到整个山城唯一的铜钟前,边抱紧了钟杵,边默默的记着明天一天的安排。
  “咚~咚~咚。”
  钟声悠扬,山谷呼应,久聚山城,宁静祥和。
  “咔~哗~”
  回声刚刚平歇,白父的酒瓶子就滚到了白闹的脚边,清香的酒味,淅沥的流声,接着就是一阵的鼾,比之前的那个嗝更加响亮,欲与天公试比高!
  白闹捡起来酒瓶,席地而坐,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又觉得夜晚的风逼人,向着火堆靠了靠,然后紧盯着这个在外奔波一天的中年男人,锄把磨平了肩,日头晒伤了脸,田里的庄稼家里的人,后院的骡子窝里的鸡,终究是白了他的发,如此这般,累也不说累,两口酒下肚,分不清黑白,更别提甘苦,睡一觉,第二天照旧,周而复始。
  也不知道白父梦到了什么,乐呵的咧着嘴傻笑,而白闹也不自觉的跟着咧着嘴。
  无眠的除了白闹,还有林爵,他趁着夜色的笼罩,悄然爬上了城墙,看着这温情的父子画面,不自觉的出声道:“你猜他梦见什么了?”
  说也奇怪,自从白天见到那团神奇的幽蓝,白闹身体深处好像就有一股远古的意志苏醒,身体也跟着有了变化,目可视百里,耳可闻蚁鸣,可他本人对这样的神奇的进化毫无反应,似乎本应该就是如此。
  白闹早听到声响,喘气声让他准确的判断出来人,所以,对林爵的突然出现,他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反应,平静的回答说:“庄稼丰收?抓了头巨兽?要不然,我家母鸡下了个金蛋?”
  说到最后,白闹也觉得荒缪,自己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林爵是苦笑,他摇了摇头,也知道白闹在逃避什么,比如说大病初愈,索性也不掀开这层纱,走到城门楼子边,看着远处的一片漆黑,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聊过了,有五六年了吧,感觉怎么样?噢,我是说走进去的感觉。”
  “挺好的,温暖,舒服,每天都有干劲。”白闹低着头,摸着自己那已经生茧的手,语气和他的内容毫不匹配,“训练,狩猎,下田,取蛋,看书,如果,每一天都可以这样的话,那该多好。”说着,白闹站起身来,对林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满怀感激的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先生的教导,若不是您,我恐怕连这点欢乐都没有,谢谢您。”
  七年来,林爵从不曾放弃过对白闹求生意志的呼唤,只是,他有多么热烈,白闹就有多么冷淡,或许真的是没有人比自身更能准确的预测死亡,到现在听着这近乎诀别的话语,林爵确定了,白闹的人生到这里真的是要画上句号了。
  把头撇到一边去,林爵害怕眼里的泪洒出来,他冲着风也不知道闪烁了多少次,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对白闹说道:“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
  无论是山城外的针对,还是山城内的排挤,无时无刻不在磨损着林爵的生命,而白闹的出现,那对教导的言听计从,那对知识的无边渴望,总算是让林爵找到点生存的价值,为了实现这份价值,林爵不得不用心怀希望拥抱每一天,所有安慰的话语,把那从外面带来的不想活又不敢死的心态击垮,最终完成了自我救赎。
  白闹没有回话,他不懂林爵的感谢来源于何处,也无力去思考,因为渐渐的,有一缕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出,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灼心的疼痛,死亡的威胁,每日往复,今日更甚,但这无法撼动这个十一岁少年钢铁般的意志,除了双手青筋凸起紧紧的扣着抱着自己的双臂外,他的头还是冲着他的父亲,他的眼还是看着他的父亲,就连嘴角的幅度都没有改变。
  已经记不得这种剧痛是多少次了,从最初的哭喊哀求,到如今的麻木不仁,他不仅习惯了死神的侵蚀,也掏空了这个狭小的山城里本就穷困的家庭。于是他喜欢上了咬牙,喜欢上了强撑,喜欢上了这种潜藏,至少他不会看到亲人的泪。
  “能多干一点是一点。”
  一想到明天,白闹只能转头看着山城外的那片黑,消极的这样想着,那双手还是紧攥着没有放开,涌出的血更是鲜红。
  剧痛持续着,白闹已经无暇顾及林爵,他需要比以往分出更多的心神去应对。林爵一直在关注着白闹,但他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紧握着抬起的右手,默默为白闹加油呐喊。
  一个人的痛,吸引两个人的神。所以当天边的点点蓝色的冥火开始闪烁时,谁都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先是微弱的跳跃,似是被夜幕压迫着,继而开始结片,随着数量的增多,整个天际被燃烧,飘动着,向山城压来。
  紧随火焰的频率的还有白闹嘴角的血,越来越多,终于装不出淡定的模样,痛苦的翻倒在地,蜷缩着身子。
  “二嘎子!”真的是大限将至的模样,林爵一把将白闹抱住,手掌刚一触及嘴角,就感受到阵阵的温热,湿而黏,他摊开一看,那是道道瘆人的猩红!
  悲哀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幽蓝涂抹了山城的高栅栏,直到幽蓝侵蚀了衣服,皮肤,入眼的一切以及眼球,沉醉于对抗和加油的两人,这才分出了几分心神。
  白闹在林爵的搀扶下挣扎的爬起身来,双手扶着木杆,将头慢慢的送出瞭望台的防护网,只看见浅蓝的海翻腾出美丽的浪,若不是有身体的折磨在,怕是白闹的心神早就被这份壮阔拽去其中,哪还保持得了清明。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山城世代相传的在这边境老林存活的要诀,白闹乖巧,一直铭记在心,现在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强撑着站起来往铜钟而去,可惜,一步还未跨出,没有外力扶持的他就狠狠的摔倒在地。
  “先生,快,钟!”白闹一把将林爵扶持的手甩开,焦急的说道,而后转身一声凄厉的呼喊,像是扯着嗓子的绵羊,“爹!”
  低沉,还没有传到白父的耳朵里,就被风打散。酒精和疲惫还在困扰着那个中年男人,对于潜袭过来的危险悄然不知,甚至还安然的翻了个身。
  倘若是赤裸裸的鲜血和明晃晃的威胁还让人安心,最差不过是鱼死网破,可惜,这是未知的侵袭,林爵甚至还有一种可怕的熟悉的感觉,他和白闹都拿不准,当下也不敢拖延,拉起纤绳就敲了起来。
  “咚!”声音厚重恢宏,起如大雷震耳,后成长江连绵。
  “呜!”二嘎子的父亲终于被这洪钟大吕惊醒,凛冽寒气入体,一个战栗,浑身抽动,继而睁开惺忪的睡眼,马上就被一片幽蓝吸引,也知不同寻常,这个中年男人一方面自责自己的死睡,一方面直奔白闹。
  嘴角的猩红刺眼,白闹的样子太过凄惨!知子莫若父,父亲慌忙问道:“又疼了?”
  二嘎子坚定的摇摇头,再没其他,颤颤巍巍的说:“钟,钟…”
  父亲一开始有些懵,后又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对对对,先敲钟,敲钟...”
  一声为起,两声为睡,三声集合,四声预警。
  于是四下,停顿,再四下,再停顿,再四下,再停顿。钟声急促,瓦片和鸣!眨眼间,山城灯火通明,不消片刻,就有背弓者,舞剑者,持枪者争相而来。
  山城以狩猎为生,其中汉子个个胆大心细,魁梧有力,经幽蓝色的光一照,裸露在外的胸肌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没多少人去关注父子俩,眼球都被浩瀚的景吸引过去,但心也被揪住。
  “莫不是…百鬼夜行!坏事了!”这当中突然有一人大喊道,定睛一看,估摸着四十左右,满下巴都是细碎胡子,头发却被打理的整齐,根根并排搭在脑后,粗布衣将整个身形包裹的完美,下摆整齐的飘在鞋跟边,此人正是这个山城的卫长。
  百鬼夜行是个比较特殊的名词,十年前,沛城修路,无意挖掘出一块千年石碑,高两米,宽一米五,正面仅刻有八个字却在沛城乃至整个锦州掀起波涛巨浪,“百鬼夜行,生灵灭尽”。至于背后,则是一段诡异的文字,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个石碑,常人不可懂。而后,这碑被运往当今名士汇集的西兰城,部分文字渐渐破译出来流传于世。可惜,山城人常年隐居,与外界沟通无几,唯一得知此事的卫长,也不过是在去往沛城接受任命时听到廖廖几句。
  经卫长这么一点醒,林爵立刻反应过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来源于何处,喃喃自语道:
  始分两界,生为阳,死为阴,阳育人,阴蕴鬼,阴阳不可通,乃是天地人和。然,自国教一脉兴,人窃天道,天愤,人剽地利,地怒,遂,阴阳壁垒破,以阴之力诲人之贪,是为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者,初时鬼火闪烁,色幽蓝,后结片,终成滔天巨浪势,内藏鬼军,披战甲,持巨戟,骑烈马,马头无眼无嘴,所过之处,尸骨无存,大火焚天,三日而歇!
  林爵的声音由弱到强,由低到高,初时仅白闹一人可闻,越往后,震耳发聩。
  现实和传说交叉,紧密的缝合,吓坏了这个卫长。林爵的解释已经够详细了,这蓝火眼看就要烧过来了,卫长不愿再计较,当即喝令道:“通知所有人,马上后撤到沛城!”
  刹那安静,之前不乏有一双双好奇的双眼,此刻都被这一声爆喝吓出了迷茫。
  “行动!”卫长再一次下达指令。
  作为山城里最有见识的人,重复一遍就够了。村民们知道了事情的紧急,忙不迭的起身赶回家,白闹也被父亲抱起涌入人流。
  卫长孤身站在城门上,一会看看鬼火的位置,一会又盯着村民的撤离。大包小包的人不在少数,磨蹭了半天,仍有九成九的人还在城内蹉跎!
  卫长气得直跺脚,一闪身就跳了下来,就近将一户人家堆在门口的包袱踢翻,破口大骂道:“命重要,还是钱重要?马上,立刻,滚出城去,向沛城滚!”
  然而,还是迟了!
  只见那幽蓝色的火焰已经侵吞了城门,继而加速,眨眼就覆盖了整个山城。随着城门木屑的纷飞,城墙的骤然崩塌,所谓的百鬼夜行的狰狞的嘴脸和凶恶的獠牙终于开始显露!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