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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在战场上和对手进行着殊死搏斗。对方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已即将攻破对方的防御。
他双手握住刀把。将刀举过头顶,狠狠的劈了下来。
在刀落下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
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线,手中的刀,缓缓的落在地上。
接着,他的胳膊上,他的腿上都出现了血痕,他整个人像是被突然裂解了一般四分五裂。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变成了一堆肉块掉在地上。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此时已经驱使着胯下的战马到达另一个地方。
常德胯下的战马,一部未停,他手中的柴刀也一刻未停,他就像一个优雅的死神,平稳走过战场的每一处每一寸角落,在他走过的每一步后,都会有具尸体倒在那里。
刀侯常德。
刀候这两字,正是因为常德,而在整个大漠都散发着光辉。
这两个字出现的地方就代表着死亡,代表着恐惧,代表着一团团的阴气和不断倒下的阴兵尸体。
只可惜,量变终究不能打败质变。
常德的兵马还是太少了,当然。听雨城中短时间内的口粮也只能维持着两千人出征六天,就算再多一个人都做不到。
战争不是普通的战斗,不是几个小混混胡乱打的群架,也不是几位高手宗师个人的比武。
战争是需要时间来准备的,不是统帅脑子一热就可以随意拉着二十万人直接奔赴战场。战争需要的口粮,需要的武器装备需要后勤物资,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准备。而兰行舟别无选择,只能让常德和那两千士兵给他拖上这六天。
第一个时辰。常德的左臂中了一刀。
第四个时辰,常德的右脸中了一箭。
第六个时辰,常德的全身遍体鳞伤。他的头皮少了一半儿,左手手指被人斩断了三根,他的后背上插满了敌军的箭弩,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插着的箭弩甚至会微微颤抖。
现在,二千人的士兵,就只剩自己一个了。
那些士兵当然是没有坟冢的,甚至当中大部分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人的尸体,都在对面或者自己军队的冲锋中被踩成了肉泥。
自己说过要保护好所有人,自己说过想要成为他们之中最先死的那个,可惜自己食言了,自己成为了最后死的那个人。
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毕竟人终究是要死的,自己随后就要来陪他们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承德手中的柴刀已经产出了火候,但他仍然没停,厉鬼在他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有的人在用弓箭射他,有的人在用长矛桶他,有的人则用标枪投掷他,火枪手的枪瞄准了他,炮手的重炮随时准备对他开火,但是没有人敢走近他的身边,他在身边仿佛是一个真空地带,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瞬间杀死。
常德仍然在人群中左冲右砍他快乐,战马早已被敌方杀死,他积极拿猎人手里的柴刀,步行对着敌人发动冲锋。
士兵们始终围成一个圆圈儿,跟着他左冲右跑,谁都不让他靠近自己,但是这个圆圈始终没散,他们想要就那么活活的困死他。
这是对一个强者,一个战士的侮辱,但他们别无选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杀死这个男人。在可能活着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愿白白送死。
常德的速度仍然很快,他迅速在人群中穿梭。但他仅仅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武功再强,力量也终究单薄,在五万多人面前,他能做到什么呢?
他的刀已经砍豁了一把又一把,他只能不断地从厉鬼军队的倒霉鬼手里抢刀,但厉鬼的刀实在太大了,他用着并不顺手。即使他左右手都一齐上阵来使用那把刀,他的速度也仍然在逐渐变慢。
头顶的鲜血逐渐爬上了他的眼皮,盖住了他的双眼,滴滴答答顺着下巴不断淌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无力。受伤的伤口早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一种疲惫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这样问自己。
还真是一种痛苦的体验呀。他这般想着。过去的往事突然,一桩桩一件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一闪。
那些记忆,有快乐有痛苦,但最多的一张死去时不甘的面容。
被我杀死的人死前也是这样的痛苦吧。常德突然笑了,笑的颇有几分惨烈。我早就该死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早就该死了,天下哪有只许我杀人却不许别人杀我的道理?这是报应,报应。
只可惜……那件事……还没有完成呢……
我看不到了,真是遗憾啊。没办法了,就等着来世……再说吧……
他的意思越发模糊,挥刀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厉鬼们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默然地肃立着,他们的眼神满怀着恭敬,仿佛想用这种方式送这位征战沙场的将军离去,让他有尊严地离开他曾为之奋斗的人间。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手中拎着一把锁连在他的前面,是一座悬在空中的大桥。
就在他马上要踏上那座大桥时,突然,他感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自己的肩膀,一点点给他拽离了那座大桥。
一时之间,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路,力量逐渐回到了他的身体内。他的全身一阵舒适,终于再也无法挺忍受那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感,一下子睡了过去。
广州的左手牢牢抓住常德的肩膀,右手倒提着自己那根八妖神魔棍。
他的双眼爆发出明亮的佛焰,周身佛光缭绕,手中的棍子轻轻一扫,便将一排厉鬼打出圈外。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广度都是不如常德强的,但是常德已经连续奋战了五天五夜,始终没有好好的休息,而且今天更是已经连续战斗了六七个时辰,更何况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面前的那种无力感更是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全身精力都已经下滑,以至于险些被厉鬼大军给生生拖死。
但现在广度却与他不同,广东几乎是满战力的,区区几个厉鬼杂兵自然奈何不了他。
广度左手牢牢抓住常德的身子,反手一挥将常德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后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双手,将他往上拉了拉,让他更好地趴在自己的背上,随即使开八妖神魔棍,在厉鬼军中再一次打出了一个缺口。
广度是兰行舟派来的,兰行舟并没有让常德失望,事实上他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将整个大军梳理得井井有条并立刻行军,大军此时已经来到了英灵关附近。
来星洲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好友,他命令广度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英灵关。
如果英灵关的将士们还活着,那就去帮助他们守城,如果英灵关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兰行舟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那你能救几个就救几个吧。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把常德活着带回来。”
广东并没有让兰行舟失望。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发现常德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抓住了了最后一次机会,成功将常德带出了包围圈。
唐德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整个人甚至都要靠广度背着他才能移动。
他沉重的身躯压在广度后背上,鲜血将他的前胸和广州的后背都粘在一起,广州感受到自己背上那明显虚弱的身影。突然回想起来,六天前,常德离开听雨城时那伟岸的身姿,六天只是短短六天的时间,常德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幸亏常德那与生俱来的勇猛让他被厉鬼的军队团团包围,这才让广度一眼就发现了他的所在的位置。不然若是广度晚来一秒,他此时可能就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了。
广度背着常德飞一样跑回了英灵关,此时的英灵关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城中还保留人士兵在此生活留下的痕迹,但此时城中已经再无一个人影。
广度双臂用力向上拉起铁链,关上了英灵关的大门。
他是带着兰行舟所有亲兵队一起出来的,但是因为亲兵队的速度太慢,他让我亲兵队在英灵关等他,现在正好整个亲兵队都站上了城头,合力守御英灵关。
兰行舟的大军离这里并不远,只有几十里的距离而已,他们只需要驻守一会儿,兰行舟的大军就可以赶到并扭转局势。
城中的防御工事还有一半儿可以使用,厉鬼的大军离他们还有一段儿距离。
就算例会军队离他们比较近,但他们也顶多领先兰行舟的军队十分钟到达这里。
广东又一次站在了城头。遥望着远方的大军。
多么熟悉的场景,上一次他见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还是在骸骨关。
那场残酷的保卫战摧毁了整个散人堂,摧毁了他的朋友,也摧毁了那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僧人。
这次他不会再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