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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易下山难。
云苏总明白了这句话，倪背着两把刀，而他背着，慢悠悠走在山道上。
多年的陪伴，他们的关系早就超了友情、爱情，成为亲情。
深时见雾，干枯的树也只有偶尔一点新绿，倪似已睡着，云苏只能沉默着，按照依稀来时的朝中走去。
黑夜的山道上，飘忽着，微弱的灯。在这荒郊野外，显得格外的诡异。
雾不何时已散去，月儿又露出少许脸庞出来，云苏停下了脚未在行走。
“怎么不走了？”背上传来少女含糊不的声音。
原来并未睡着。
云苏没有答，只是静静看着前方的灯，那微弱的灯仿佛能吸引他的灵魂。倪感到了他的不寻，缓缓抬头看了出去。
前方是一个八角亭，亭子里石桌上着一盏灯，以背对着他们的一个人，一个除头发外全身雪白的人。
他的衣服是白的，脚上的靴子也是白的，腰侧配着的刀也是白的。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纤尘不染的气息，如同一朵莲，出淤泥而不染。
“我等你们很久了。”白衣人静如止水般的声音自亭子传出，使没有看到他的脸，但这般声音很易就让人联想到一个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样子。
好在倪并不是大家闺秀，否则只怕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此刻早已从书生背上落到地上，大眼睛里充满警惕与冷漠。
云苏若无其事道：“星夜燃灯，只为等我们前来，如不是亲眼所见，在下都不敢相。”他还是很温和，没有一点着急的意。
倪冷哼道：“装神弄鬼的，有事就快说，要不就让，不然可后悔，我的刀可不长眼睛”说话间青葱般的手已握住了刀柄。
白衣人霍然转身，露出他面如冠玉的脸，丹凤眼，鼻高而梁直，果然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如果伍小武在在这里他一定可以认出此人，可惜他又不书生派往了何处。
他瞥了一眼倪按住刀柄的手冷冷道：“董振兴，董叔父便是你杀的吗？”
倪哼道：“那样的卑鄙小人我杀便杀了。怎么？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白衣人不的话，又道：“累不家人，你们为何连他夫人也不肯过？”
倪道：“是自杀，不过你要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债多不愁。”
不倪话里怎样的带刺，他语气虽冷，但并无几分怒，好像么事也不会令他会生气。
他又摇摇一书生，沉声道：“沣峪口那些人是死在剑法之下，恰好我认得那剑法，他人呢？”
感着他这话，云苏脑中想起小武那把伤痕累累的断剑，淡淡问道：“你是燕过？”
白衣人也不否认，道：“正是在下。”
云苏笑道：“我们一阶无之辈，初出江湖，竟引得大鼎鼎的燕大公子出手，是有点宠若惊啊！”他的语气很惊讶，但一张脸上哪有半分的惊讶之色。
燕过是看不懂这一男一女。初出江湖？可是一点也不像。他一向不愿过问江湖事，只愿追随师父修炼刀法，甚至连父亲为他准备的镖局分舵他也迟迟不肯成立。
可是如董叔父身死，身为燕家后人的他不得不替父亲来偿还昔年恩义。
他提身一纵，掠出亭子，量着着这一男一女，沉声道：“你们烂杀无辜之人，在下日替他们讨个公道，出手吧！”
无辜之人？董振兴那样的人也可以这样称呼，那么天下只怕也没有罪大恶极之人了。倪俏脸上铺上一层寒霜，杏目圆瞪道：“无辜，就你这样的人也懂么无辜吗？”燕过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内心深处。
“锵”寒月已出鞘，泛着幽冷的寒，已准备出手。
忽的，一只有点冰凉的手握住拿刀的手，就如同那夜杀死董振兴一样。这个动作他们已经过无数遍，所以倪并不会觉得吃惊。
但，书生下一句却令吃惊无比。
“把刀去，这我来。”
吃惊的不仅是，燕过平静的脸上同样挂满了惊色。这书生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武之人，其实他暗中一直防备的都是那个不苟言笑，永远将肩背挺得直直的人。因为他去董家看过，董振兴身上同样有伍小武的剑伤。
云苏过少女手里的寒月，慢慢插了刀鞘里，同时出背上的另一柄刀。
一柄前窄后宽，满纹理并带着些许弧度的刀，的如同一颗牙齿。时隔多年之后，云风的龙牙一出鞘。可惜，燕过并不认识它，否则他不会到现在还这般的镇定自若以掉以轻心。
倪在龙牙出鞘之时，已退到了一旁，自怀中摸出一个干硬的饼慢慢嚼着。走出几的云苏突然想到，实是一天没吃东，不忘对少女苦笑道：“记得给我留点。”
燕过看着这对奇奇怪怪的男女，心下已不由轻视起来，同时也疑惑起来，他们是或许不可能击败董叔父的千星刀法的。也或许是伍小武的，种种疑惑盘旋在他心里。
人总是这样，总喜欢把自己无法的事实往坏里想。
不过，他对自己的师承还是相当的有心。
此刻，他们已相对而立。月洒在燕过一尘不染的衣服上，加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脸上透着一丝傲气以年轻人该有的蓬勃英气。
谁也没有急着出手，甚至他连刀都不曾出鞘。仿佛没有人扰，他二人便能这般恒古的站下去。
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高手相，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虽然燕过轻视这书生，但轻视并不等于大意，他也不会忘记师父说过话，永远不要自乱阵脚。
慢慢的他的眼睛缩了起来，盯在了那书生握刀的左手上，江湖中近年没听说过有谁是用左手刀的，他是为了示敌以弱？还是为了掩藏自己的师承？片刻间，数个念头在燕过的脑中闪过。
他没有大意，却忘记了武者相神不稳是正的大忌。云苏本该抓住这个机会，对方一个措手不，但他并没有这样。他同样记得爹爹说过的话，既然要就要的明正大，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哪怕占得机，他仍不屑出手。
燕过不是傻子，当然察觉到了书生意图。这样的一个人他已不能轻视，不敢轻视。
他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按着刀柄，修长的身子弯曲下去，目视书生淡淡说道：“请！”
云苏抬手举刀，是对他的应。
“锵”雪白的刀茫划过夜，燕过已率出手，挥舞着的刀转眼已劈出刀，刀滚滚直逼云苏面门。
他还是那般随意的站着，好似已吓傻了一般。忽然他动了，向前连踏三，龙牙呼啸着向上撩去，两刀骤然相遇，发出串串火。
一经相遇，倏然又分。云苏的刀在起，化为阵阵残，如狂风暴雨般向燕过而去。一刀一刀，连绵不绝，燕过全陷入了他的刀势之中，一退退。
眼看身子就快要撞上亭子，到时候他逼入死角，退无可退，那便只有认输的份。
在这危机关头，他轻叱一声，劲力陡增终从那连绵的刀势下寻得一丝机会。立刻身掠进亭子，人尚未立稳，脚尖轻点间已是大鹏展翅般飞起。刀法从天而降带着无边威势，气骤然都冷了几分。
云苏抬头凝视着那白色的身，眼中罕见的露出凝重之色。面对这度、力量都达到巅峰的一刀，好像无论他用何种招去都必然会伤。
既然如此，那便用最简单的办法，他直直的举起手中的龙牙像着中刺去。这一刺精准无误的与燕过的刀尖相对，好似他早就道这刀会落向何处。面对他这简单的一刺，白色身在中旋两圈后翻身落地，而后又退出三后方堪堪止住身子，脸色似乎也白了不少。
云苏尚还在原地，脚都不曾后移半分，谁胜谁负早已有了结果。他正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承让了。”
这抹笑如果在平日里，一定是好看的，但此时此地燕过怎么看都觉得这书生面目可憎。偏偏他还不能发火，他从小灌输的想是不允许他这样的。
所以，他也努力挤出一点笑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倪也不何时走到了书生旁边，很顺手的就过刀入背上，冷冷道：“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燕过道：“随意。”他虽心有不甘，但也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男一女与他擦肩而过。
“哇”……在认人走远后，燕过吐出一口逆血，握刀的右手忍不住的颤抖。原来云苏最后那一击，已经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