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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段回忆，于心中浮现又淡淡消散，似烟云笼罩住了他的心房，浓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握着拳头半晌，墨飞白终是一叹，整个人颓然了许多，一步一步向后退却，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
……
祭苍台上，墨飞白悠悠转醒。
急忙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双手，完好的身躯，俨然安然无恙。
他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这里，是可以退缩的么……”
梦中，他没有退缩余地，唯有踏入星辰大道，才可以苏醒。
而现实里，他竟可以逃避。
但此刻，他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快乐，反而心情又沉重了无数分，如被千斤重铁压迫了胸膛，喘不过气。
“这沉重的感觉，我难道不该逃避么？”
墨飞白深吸一口气，望着眼眼前的上古石，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连连滴落在了漆黑的祭苍台上。
站在一旁的李空云早已经愣住，除了燕空语那八品异象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自己不打断的情况下，从上古石的考验里苏醒过来。
整个广场，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这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不见有半点动静，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空云忽然想到一种情况，顿时有些不忍地看着墨飞白。
墨飞白呼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接着，看了眼李空云，见到他面上的犹豫神色，淡淡一笑，道：“前辈有话便说吧。”
李空云只好开口：“你并未获得灵仙传承，看来你，被上古石所排斥，无法修气。”
这是解释，也是唯一的解释了。除了上古石排斥这一种，李空云实在想不到另外的可能了。
毕竟，八品以上的传承所诞生出的异象，他都熟记于心，而墨飞白一种也不符合。
话音落下，一阵寂静。
“啥？意思是他就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害我白等了一个时辰，竟然是个废物？”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被上古石排斥的废物！”
墨家剩下的几个少年一脸不满，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台下，那些原本只获得三品以下传承的人，本来自卑的心情一扫而空，也都面带讽笑地看向墨飞白。
对于这些被自己常年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少年，他们的嘲讽，墨飞白置若罔闻，并未理会。
这时，沈家坐席上，沈晴莲万万没想到墨飞白居然是无法修炼的废材，美眸中露出一阵讶异，她可是很清楚，墨飞白当初修炼时一日便能突破别人一月才可到达的境界，今日，怎么测试出来是个废物？
看出了沈晴莲的困惑，沈云破淡笑着道：“莲儿，虽然墨飞白修体确实有些天赋，可是在如今的世界，修气才是真正的武道之路，而他被上古石排斥，证明他根本没资格修炼天地灵气，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是个普通人了，顶多，稍微强壮了点。”
一番话听下来，固然听出了其中幸灾乐祸的意味，沈晴莲却美眸微动，呢喃道：“从天才，沦为废材，会是什么心情呢……”
“怎么，莫非你对着小子有意思？”沈云破纳闷道。
“怎么会，他一直纠缠于我，惹得我家门都不敢出，我怎会钟意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晴莲摇头笑道，神色轻松。
“况且，如今他沦为废材，想来不会再有胆子来招惹我了，倒是省了一堆烦恼。”
沈云破微微一笑，沉默了下去，再次看去时，墨飞白已经走下了祭苍台。
他没朝着墨家坐席走去，而是向贵族通道走去，似乎是准备离开。
这时，两个有些脸熟的身影却守在了贵族通道的出口。
他们乃是墨家的门卫。
“你们什么意思？”墨飞白笑问，似乎毫不在意背后满场异样的目光。
“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嗤笑道：“墨少爷莫非不知道此时只进行了传承仪式，而成人大典可还没举行呢。”
闻言，墨飞白瞳孔微缩，转头看向祭苍台，顿时就看到了台上，燕空语正对着李空云低语着什么，而李空云也连连点头。
看到这一幕，他大概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显而易见，燕空语想要在成人大典的比斗环节，羞辱自己。
从先前总是对他暴露杀意来看，这一点很好猜出来。
但更让墨飞白好奇的是，燕空语到底为何要杀他？
当然不可能是美貌，他还没白痴到以为会有人因为嫉妒容貌而杀人的男子，如果有，那可就是万古奇谈了。
“好，我回去便是。”
墨飞白笑语一句，转头走向墨家坐席，登时数道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他。
果不其然，他才刚走近，便听到了其中墨家大长老墨龙钰的笑声。
“少爷，我等相信你是故意藏拙，不如此刻显现出来，你觉醒的是何等传承呐？”
墨飞白微微一笑，摆手道：“这个，就不劳大长老操心了。”
他走到墨家坐席首座位置一屁股坐下来，那原本是墨君风的座位。
众长老纷纷眉头大皱，极其不满地看向墨飞白。
墨飞白背靠椅背，两手抱于胸前，翘起二郎腿，剑眉微挑，星目中露着平淡的笑意。
“另外，诸位，今天起我便是墨家家主了，你们这些老乌龟，该改改称呼了。”
老乌龟？
墨龙钰一阵咬牙，胡子都连抖了抖，面色铁青，可又不敢发作，其他长老也都一般无二，憋屈地看着墨飞白，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
他们都很忌惮墨君风，若是教训了墨飞白，到时候，他们几个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怕就怕打了小的，惹来老的！
墨龙钰冷哼一声，心道：“就让你在嘚瑟一会，若是你那老爹真走了，我看谁还保得了你这个废物！”
其他长老也纷纷打起了小算盘，眯着眼睛偷偷注意着墨飞白。
墨飞白心中嗤笑，一帮老乌龟，果然喜欢做缩头乌龟。
接着他就思考起星辰大道的事情。
第一次如此真实的面对那青铜巨门后的星辰大道，他还心有余悸。
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不是被上古石所排斥，事实上，在星辰大道出现以前，他先后看到了七彩光芒，暴雨狂风，天昏地暗，仙灵法相……众多只存在传说中的异象。
若是让李空云知道这些，恐怕得吓得双腿发软，甚至晕过去。
事实上，是墨飞白拒绝了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