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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道魔斗 / 第2章 孔雀

第2章 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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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雄镇,茶楼二楼。
  “群雄镇,原来唤作靠山镇,地处凰州东北边界,因背靠羌琅山而得名。这羌琅山可是西南名山,传说远古时代这里生活着一群叫做羌人的神秘蛮人,他们茹毛饮血,千年不开化,伐而不栽,猎而不畜,让土地失去生机,唯有羌琅山是他们的圣地。九百年前,因为地上活物太多,地上的食物和水不足以养活地上万灵,因此五百天神下凡,对万物进行严格的筛选,能让大地重新富饶的善族,天神就会令他们就活下来,会让大地干枯的劣族,天神就让他们毁灭,而当时恰好有一位天神就来到了羌琅山上。这位天神和其他天神不同,有着无比的慈悲心和智慧,他不愿杀生,便教化众羌人,教他们栽种、畜牧和礼仪,羌族有了神灵教授的智慧,渐渐脱离了野蛮,成为了文明的族类,也就是我们西南凰州、灵州、岱州三州之祖!”
  占据角落一席,长着山羊胡子的说书人折扇“啪”的一收,以此朝眼前团团将自己所在的角落围住的听众宣告结束了对群雄镇“历史”的讲解,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老先生!”一个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仙童头小娃高举右手,不等说书人放下茶杯就急切地大声问道:“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说书人放下茶杯,嘴角一翘,故作神秘地朝小娃道:“小娃儿,想知道?”
  “嗯嗯嗯!”小娃睁大了眼睛,点头不迭。
  “举头三尺有神明!”说书人眼放精光,煞有介事的说:“有缘者得见!”
  小娃追问:“怎么才算有缘?”
  说书人“刷”的一下打开折扇,环顾四周期待的眼神,悠悠道:“天机,不可泄露!”
  周围一片嘘声如潮,但说书人不以为动,只是起身向四周一抱拳,捋须而走,四周听众也纷纷散去,只有那个小娃还在嘟囔:“一点点也不行吗?”
  “那个说书的,和以前那个真像啊!就是脸没那么长了。”
  邓先蹲在街对面的屋顶上,他刚才也在听说书人讲故事,虽然隔着街,但他的耳朵还是能清楚地捕捉到说书人的声音。
  “这里大变样了啊。”邓先悄悄地俯瞰着热闹的街道,看起来自从一百五十年前的大战结束后,这里就慢慢变成了一处游览之地,街上到处都有买侠客糖的摊位。
  “虽然趁着劲头到这里来了,但是接下来去哪啊?”邓先开始伤脑筋,看着与以前大不一样的街道、以及说书人的故事时间已经从当年的“八百年”变成“九百年”来看,自己基本可以确定是在土里埋了一百年了,自己原先还算个游侠,现在要算个啥?
  无奈,他只好靠着自己这副脏兮兮的样貌当乞丐游街听风。
  “我们这里的酒啊,可是……”
  “你不知道,刘老汉他其实……”
  “这把刀可是我这半年来倾尽心血……”
  “下个月初九的群英会,孔雀门就要正式并入金爪帮,雄霸西南一时的孔雀门,马上就要变成历史咯!”
  就在邓先正满大街流窜着搜寻有用信息时,突然听到客栈里传出这么一句话。
  本来已经从客栈门口一晃而过的邓先立即停下脚步,干脆地退回客栈门扉下一蹲,准备听个究竟。
  “怎么,又是哪里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我表弟就在孔雀门,他前几天喝得烂醉如泥时亲口说出来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好歹也算是内门弟子,知道的总比外门弟子多点。”
  “不会吧……孔雀门历来和金爪帮不对付,孔雀王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啊!”
  “你不知道,孔雀王已经失踪半年了!”
  “嘘!你小声点!这儿虽说是金爪帮的地盘,可是离孔雀门的地盘也不远,你这么大声的说这种事,不怕从哪突然飞出一支暗箭钉你脑袋上啊!”
  “嗨,没事,孔雀门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来管咱们这些江湖闲人。”尽管嘴上似是满不在乎,但这个大嘴巴游侠的声音仍是不自觉地低了几度。
  谈话的两个游侠你一句我一句,邓先就觉得他俩像是在讲相声,但是嘴里吐出来的消息有趣得紧。
  “孔雀王?不认识啊……孔雀门和孔雀公子倒是知道,而且孔雀门不是个二流门派吗?怎么突然就称霸西南了?是那个孔雀公子和他的后人奋发图强了吗?”邓先越想越来兴趣,他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家伙,现在一听有大事,兴致水涨船高。
  “喂,你们俩,刚刚不是说的挺敞亮的吗?怎么突然没动静了?”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
  邓先忍不住转头往客栈里看去,这不看不知道,原来这俩游侠旁边几桌的武林人士都已被他俩所聊的话题吸引住了,这会旁边一桌的大汉正在催着游侠往下讲呢。
  无意中,邓先瞥到了客栈角落里的一个奇怪之人。
  现在的天气并不冷,根据田地里的作物来推算大概是春末,但这个单独坐在客栈最靠里墙饭桌旁的客人却穿着看起来非常厚实的墨绿色斗篷,把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斗篷兜帽的阴影盖下来,连下巴都看不到。这打扮一看就叫人生疑,难怪没人跟他同桌。
  “还怎么说啊?”耳边又传来大嘴巴游侠不怎么有兴致的声音,“该说的都说了,想知道后续啊,自个下月初九去孔雀门群英会上看啊。”
  邓先把身子挪到门边,看了一眼游侠,只见他脸色别扭,显然是被扫了兴,不乐意被别人的要求牵着走。看起来,如果没人诉诸暴力强求后续,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时,那个可疑的斗篷客突然起身,在桌上放下几枚铜币后就要往外走。
  “站住!”那个声音粗犷的大汉被人拂了兴,正在气头上,就想找谁发泄一下,看起来这个斗篷客是触了霉头了。
  这彪形大汉起身挡住斗篷客去路,那斗篷客一下止住了脚步,停顿片刻后,打算绕过大汉出门。
  客栈里的武林人士门都注视着这对峙的二人,虽然他们明白这大汉只是在找人撒气,但是他们并没人想去为斗篷客解围,一是忌惮这威猛的大汉、二是他们也对这个可疑的斗篷客有戒心,想让大汉去做自己想做又怕做的事。
  斗篷客看起来似是不想惹事,慢步后退,但这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加戒备,而大汉也步步紧逼,眼看着斗篷客就要被逼得退到墙边了。
  邓先皱了皱眉,自己先盯上的家伙要是就这么栽在客栈里可就太无聊了,他随手从客栈门口的青石台阶上扣下一块,一下握碎,然后将一块碎片朝大汉后脑勺一弹。
  大汉还正在兴头上,心想我这就要摘掉你的斗篷看看你这厮长着张什么脸,然而异变突至。
  随着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轻响,大汉两眼一黑两腿一软,一个趔趄“扑通”跪倒在斗篷客身前。
  客栈霎时一静,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连躲在柜台后边的掌柜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汉顿时满脸涨红,脸上羞怒交加。他一边摸着发疼的后脑,一边回头朝着身后的众人怒视着骂道:“哪个不知死的兔崽子偷袭你家爷爷?”
  众人纷纷面带笑意地扭过头去,尤其是那个大嘴巴游侠,似乎是觉得特别解气,心情舒畅,数他笑脸最盛。
  “小人!是你!”大汉指着他,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大嘴巴游侠脸色一变,怒而回敬道:“你这没教养的怎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大汉怒道:“除了你还有谁?”便一个大跨步挥拳打将上去。
  游侠怒气已生,眉毛一竖,挥剑就迎了上去,一场因误会和互相不顺眼的比斗就此开始。
  斗篷客见状快步走到窗前,一个翻身溜了出去,虽然身披斗篷但行动利落,显然是个练家子。
  早有准备的邓先也一下站起,丝毫不顾自己挑起的争斗,追踪斗篷客而去。
  那斗篷客脚下迅速,而且头脑精明,他选择从人群的边缘穿行而过,一路上几乎没被什么人和物阻拦,更没让打扮异常的自己引起什么注意,邓先看那斗篷客迅速穿过大街最繁华的一段路,随后立即拐进小巷离开人群,便料定这人警惕性极高,干脆飞身而起,在屋檐上悄悄跟着。
  但斗篷客警觉之高仍是出乎了邓先的预料,那人每拐过一个角落,进入之前一段路的视线死角后,都会短暂驻足,在确定安全之后才会继续走下一段路。
  也亏得邓先身手已是超凡入圣,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仍然稳稳当当地跟在斗篷客身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斗篷客越是远离人群,脚步就越快,当他来到镇外的树林时,走得已经和跑没什么两样了。
  “体力不咋样啊……”邓先听到了斗篷下的些许轻微喘息声,他原先觉得这个斗篷客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深家伙,现在看来摘掉“高深”二字可能更准确。
  终于,在周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之后,斗篷客总算慢了下来,他扶着路边的树木慢慢前进,粗重的喘气声表露着体力的不支。
  邓先在树尖上飘了快半个时辰,已经快无聊了,他一边心中暗训斗篷客体力不行还穿着这么厚实的斗篷,还非走这么快,都喘不过气了兜帽还不拿下来,什么人哪这是。体力这么差采花大盗凶神恶煞之类的是不现实了,朝廷钦犯?还是魔教小妖?
  麻烦。
  邓先嘴角一撇,心想这么跟踪太没效率了,干脆改变策略。
  “谁?”
  斗篷客发现身后有异常响动,立即全身绷紧,但回头却没看到人。
  “我。”
  斗篷客忙把视线转回前方,只见眼前一个身材高大衣衫褴褛的乞丐挺直腰杆站在自己前方十步远处,正在朝自己招手问候。
  “原来是恩公,早该猜到是你跟着我了。”嘶哑的声音中透露着感激,斗篷客颇为恭敬地朝邓先抱拳道。
  这次倒轮到邓先吃惊了,他自认当时出手够快,并未露出什么大的破绽,没想到这个斗篷男眼力这么好。
  瞬间的惊讶之后,邓先咧嘴笑道:“不足挂齿。不过你眼睛跟脑袋都挺厉害啊,知道我没敌意不说,居然还看到是我出手帮你。”
  斗篷客略微有些喘气,不过语气已经放松下来,道:“谬赞了,本人脑袋算不得聪明,只是知道恩公若有敌意,我活不到现在;至于看到恩公出手,纯粹是因为当时正在寻找逃跑之机,碰巧瞧见而已。”
  “真谦虚。”邓先笑呵呵的,却很直接地提出了一个交易,“你把兜帽摘下来,告诉我去哪,我当你保镖。”
  斗篷客突然噤声,但邓先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邓先并不擅长卖关子,所以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这个突兀的意图。
  “好!”
  虽然对方思考的时间比邓先所设想的要短,但答案不出邓先所料,斗篷客果然是答应了,只见斗篷客右臂一抬,露出布满枯纹的右手,干脆地揭掉了自己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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