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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这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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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伟站在距离小楼大概是十米开外的一块空地上,睁着牛玲大眼,震惊的望着自己出来的地方。
  空地上此刻虽然也有着很浓的雾,但能见度大概能有三十多米。对于经历了一米能见度浓雾洗礼的张伟来说,这显然只能是小儿科。
  而随着张伟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团浓重得像云的雾团,雾里菱角隐现,居民小楼此时的姿态像极了小说中描述的,洞天福地里被浓郁得要滴出水来的灵气笼罩的仙家洞府。
  这样如画的情景里,奇怪的是,除了张伟外,可见范围里,没有一个其他活物。但是张伟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顾着欣赏眼前的奇景。他甚至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拍了几张照片,道:“我这是租到个风水宝地啊,难道是什么传说中的道家道观旧址?我说这一年来怎么老是捡到钱,原来是三清保佑啊。”张伟脑袋里自动将这辈子所有的捡钱经历脑补到了这一年。
  将手机翻过去翻过来的拍了好几张照片,张伟这才满意地停下动作,翻看起自己拍摄的照片来。
  屏幕里,小居民楼看起来就像个被棉花糖包裹起来的卡通玩具,又好像一个巨大的白色雾蛋,蛋里,一个头角狰狞的怪兽即将降临人间。
  不过张伟的关注点不是这个,他盯着屏幕有些小惊喜道:“今天这手机超常发挥了,拍出来的照片清晰的像是单反相机似的。”
  满意的将这些照片都翻了一遍,张伟转身走上了通往菜市场的小路。
  走在麻麻赖赖的水泥小路上,左转右转,张伟走走看看,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浓雾里,所有的房子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整个世界除了张伟,没有一丝声响。
  不应该啊,这都要到中午了,一家人没起床也就算了,怎么集体所有人都不起床。难道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习俗?还有这些花草树木,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都长大了一圈。
  周围诡异的环境让张伟心里有些发憷,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走了半天,终于走到了大街上。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张伟内心已经涌现出一丝恐惧了。他感觉自己走进鬼片里的地府了。或许现在其实街道上站满了人,但是他看不到。
  视线从那些被浓雾笼罩的熟悉房屋上扫过,现在张伟看着这些房子都像是躲在雾后偷偷观察他的怪兽,等他一不注意的时候,就会从他不知道的角落突然猛地跑过来,把他一口吞掉。
  回头看了一眼来路,他发现身后的雾好像变浓了。
  他刚刚还寻思着还是回去算了,等几个小时再出来,到时候街道上或许就有人了。这习俗再奇怪,也不会整个小镇一整天大家都不出门吧。到时候看到人了,他也就心安了。可是现在,他想了想出来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路,再看看现在眼前虽然空无一人,但是却宽敞的大马路,他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先逛一下再说,而且在这大马路上,等一下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跑路啊。
  于是他继续在大街上缓慢地逛着。
  当前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睡了懒觉,本来早上五六点就该有所动静了,现在接近中午了却还躺的像头猪一样。
  走过一间间平日里本该门庭若市的店铺,此时他们都是店门紧闭。浓雾里,门前的杂物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面纱。
  张伟走过了半条街,终于,他看到了一扇半开的小铁门。关于与这家店昔日交集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张伟还是经常来这家小商店买东西的。每次张伟来到这家小商店买东西,都会看到老板娘在逗弄自己大概三四个岁大的小孩。有时候还会看到老板,老板是个有些微胖的和蔼男人。有时候张伟也会和他交谈几句。老板总是微笑着和他对话,是个健谈的中年人。
  走上前去,通过缝隙朝门内观察了一会,昏暗的光线里,张伟啥也看不清。又靠近门,贴在铁卷帘门板上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伟这才轻轻推开铁门,铁门的门轴发出嘎吱嘎吱声音,在这寂静如黑夜的大雾里,突如其来的响动显得那么突兀与诡异。
  推开门后,第一入眼的是那个熟悉的烟柜,里面罗列着几十种香烟,因为张伟平时并不抽烟,所以对这些各种牌子的烟并不熟悉。烟柜和收银台是连在一起的,收银台上还林林总总放着一些小商品,有口香糖,有棒棒糖等等。张伟从小门走进小商店。烟柜的右侧是堆放成方块状的牛奶,什么牌子的都有。牛奶堆旁的水磨石地砖上,还有几张撕裂后被遗弃在地上的胶带。一条大概半米宽的过道另一边,是四排货架,因为帘门尚未被打开,从张伟打开的这个小铁门口处照进来的日光并不多,所以货架那边的情况无法被看清楚,记忆里摆满食品的货架此时在张伟的眼里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
  张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一道光从手机的边缘射出,在远处形成一个光圈,光圈里的事物一清二楚。
  张伟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将所有地方都用光打了一遍,发现与记忆中的场景并无差异。不放心的他又走到货架旁绕着各个过道走了一遭,发现确实没有异常。于是又回到了整个房间的中间,也就是那条将牛奶堆与货架分开的过道上。这条大概四五米长的过道尽头是一扇棕黄色木门,张伟料想这老板一家人就是住在这扇门背后的房间里。
  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张伟抬起右手,五指弯成钩状,手臂挥动,食指与中指与门板发生碰撞:“咚,咚咚…..”
  连着敲了四下,没有回应,张伟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喊道:“有人吗?买东西!没人我可就直接拿了哟。”依然没有回应。
  往后退了两步,张伟转身向铁门走去。还未走到一半,便又回头走了回来。
  站在棕黄色的木门前,左手举着手机将光打到门上,看着光圈里木门上清晰的木纹,张伟胸部起伏,做了一个深呼吸,眼神逐渐坚定。
  这是一路走来,这是唯一一间没有紧闭大门的房子。现在只要打开眼前的这扇门,就有可能看见今天的第一个活人了。
  今天的世界太诡异了,张伟不敢去想象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里发生什么都很正常。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去找心理医生做心理治疗了。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精神病,最多就是有点懒癌,有点咸鱼罢了。去找心里医生做催眠的可能性不大。而假如这不是梦的话,这所有的一切又都那么难以解释。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物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假如是现实,那到底是怎样的伟力才能做到这样的神迹。他无法想象。
  现在,他只要打开眼前的这扇门,走进去,然后见到了老板一家,那么所有的疑虑都将被打消,他会问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习俗,怎么大家今天都不出门,总不能是因为雾霾太大了吧,那也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到啊,而假如没有见到老板一家,那么他就能肯定九分,这是一场梦。一场能以假乱真的恐怖噩梦,梦醒后他将一生无法忘怀在梦里他所面对的孤独无奈。
  他犹豫又坚定的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手腕轻轻转动,“刺啦”铁锁的内部零件因为被搅动而发出声响。
  张伟再轻轻向前用力,
  门,
  被推开一条缝隙。
  手电光沿着门缝向里面钻去,所到之处是光滑的白色地板砖。
  地面由光滑的白色地板砖铺就,楼梯边缘则是一副被漆的反光的原木楼梯,呈现出一种黄棕相间的原木色。楼梯的下面则是依照地势修了一个小厕所,厕所的大门是打开的。
  张伟打着手电一步步靠近,手电光一寸寸的将这方小小的厕所探索完毕。并没有异常,只是平常的厕所,一个蹲式马桶,一个半人高的白色瓷质洗手盆,盆上是一面镜子和一个放毛巾的绿色塑料架子。
  发现并无异常后,张伟从厕所里转身出来,电筒光扫过,张伟发现,进来楼梯间的那扇木门后还有一扇门。
  他又缓步走到这座门前,先将刚才进来那扇门给轻轻关掉,再站在门前低声分析道:“这里面应该是仓库,楼上才是这家人休息的地方。”张伟抬起右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又道:“还是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这里面就是住人的呢。我又没进来过。”
  于是将右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张伟又打开了这一扇门,人未到,光先行,推开门后,张伟照例先用手电将整个屋子扫描了一遍,不出所料,这是一间储物间,里面摆放了一些外面货架上的备用货物,不过并不多,饮品类被堆放在进门右侧角落,其他的被摆放在左侧角落。
  “这家人也太粗心了吧,一个开商店的,大门不锁,啥门都不锁,虽然说现在是文明社会,出事的概率不高,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半夜把大门打开也太心大了吧。要是真跑进个小偷,能把他家的这些东西都给搬空了。不过,或许这家人是隐居的土豪呢,根本就不在乎这点损失,说不定连开杂货铺都不过是在体验生活呢。”紧张的探索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结果,张伟的内心也开始有些松懈了起来,甚至开始做一些有的没的假想。
  从储物间里出来,张伟并没有随手关门,在他的感觉里,这是一场梦的几率已经很大了,所以下意识的行为开始随心所欲起来。
  望着眼前的楼梯,张伟先是用光尽量打了一遍,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迈步跨上了楼梯,这一次张伟甚至没有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以正常速度走上楼梯,上到了第二层,又走到了楼梯过道上。
  这时过道上已经有微弱的光了,光是从过道尽头那个厕所的窗子里透进来的,从那个窗子往外看去,是一小块墙面。显然这栋房子是和另一栋房子是紧挨着的,两者相距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公分,不然从那个窗子往外看不会只看到那么一小块墙面。
  从那边收回视线,张伟将注意力放到眼前。
  眼前是一扇磨砂玻璃门,从外面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只有拉开。而张伟的左侧还有着一扇木门。
  “这扇玻璃门背后应该是客厅。就是不知道这家人有没有在客厅睡觉的习惯了。不管了,先打开再看。”一番分析后,张伟右手按进门框的凹槽内,手臂用力,“嘶,嘶嘶,哐哐。”伴随着响动,这扇门被张伟拉开。
  果不其然,这间屋子里没有人。
  进门左侧,是一排精致的布质沙发,沙发成乳白色,沙发上排放着一些各种大小的枕头,沙发再左侧又是一座墙面大小的磨砂玻璃门,沙发前是一台造型精美的桌子。桌子的表面是由一整块淡蓝色玻璃做成,桌面上摆放了一些杂物。
  对面墙上,白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台很大的平板彩电,下面地上则是一个白色的杂物柜。并无稀奇的地方。
  张伟走到这间客厅的中间,又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于是从客厅里退了出来,站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最后一间房子了,拜托,不要出幺蛾子了,就让这是一场梦好了。”张伟以前也是做过那种很真实的梦的,他记得那还是场梦中梦,当时在梦里从梦中醒来,他还以为是真醒了。就在梦里从宿舍往外晃悠,结果晃悠了半天才发现,这大半夜的他好像是不能出宿舍的,他到底咋跑出来的。到那时他才意识到是场梦。可是又醒不过来。当时把他慌得啊。最后他当然是醒过来了,可是最后他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却是没有印象了。
  双掌合在一起作了个揖,张伟嘴里念念有词,道:“老天保佑,这是场梦吧。打开这扇门就让我醒过来吧。拜托了。”
  祈祷了一阵。张伟冷静下来。望着面前的门,脸色逐渐坚毅,眼神逐渐坚定。他再一次将右手搭到门上,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先将头靠近门板,将耳朵贴到门上。“咚,咚咚。”
  听了一会儿,除了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外,张伟并没有听出其他的响动。
  张伟紧张的心情也随之平缓了一些,心里想道:“应该什么也没有吧。我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稍稍放松了些紧绷的状态,张伟拧动门把手,轻轻用力推动了这扇表面为塑料质的防盗门。
  这扇门同样没有上锁。
  当大门完全被打开,门内的场景顿时完全暴露在了张伟的眼前。
  神情还是比较淡定的张伟却是面容突然一阵扭曲,犹如白日见鬼,身体顿时仿佛失去了支撑般倒靠到了门框上,并且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去,两条腿仿佛变成了下锅后的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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