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镖局规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辆马车在东城区外崎岖的小路上快速前行，车头位置还放着两面旗子，隐约能看到四个字“龙虎镖局”。两个新任车夫虎子和老幺，一人一鞭，正时不时得给马儿加加速。
　　走在最前面是那位机灵小车夫的马车，三辆车每次都是一辆空着，两辆装满木材。
　　久而久之，这机灵车夫也就打起了那辆收费马车的主意。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向老幺和虎子询问道：“哎，虎哥，想问下你们，收费的马车一个月多少钱啊？”
　　两人干了一个礼拜，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老幺明白过来，回道：“这个镖局的事还是要我们九爷做主，今天运完这趟，我回去问问他！”
　　“好的，谢谢老幺兄。”
　　……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在老幺家的院子里商量起了这事。最吃惊的是春胖子，没想到上次金九爷说一周之后自有办法，没想到真有人要雇这辆马车，这下可算是四人的生计有着落了。
　　金九爷自己盘算了下，这边一个人一个月吃喝的开销大约是五两银子，也就是说第二辆车只要收费大于十两银子，这镖局就有了生存的根本。而这个机灵车夫一趟车赚三十两，只要小于这个数，他应该都会答应。现在刚开业，金九爷决定把这个数定在二十两。每月盈余的十两银子就是四个人的收入来源。
　　这下四个人里面最开心的当属春胖子了，每天干的活最少，每个月包吃包喝，还有二两银子拿，比起原来在马厩里面干脏活累活舒服多了。况且以后镖局生意好了，肯定赚的更多。
　　虎子和老幺脸上也流露出放松的表情，金九爷是属于那种一看就不是凡人命的人，以后他们自己如果没有踏上更大的舞台，就可能要在这个小镇子里面生活到老。现在这条路也算是有了一些保障。
　　四人愉快闲聊的时候，老幺的老母亲正好从院子里出来晒太阳。
　　金九爷这几天也和这位老奶奶熟悉了，很多时候他看着老幺的母亲会想起穆老。穆老自从退居二线以后，时间一长，人也渐渐的痴呆起来，最后是有一天坐着坐着就没了呼吸。可能做这一行的注定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他看到老幺母亲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有时候看看天，有时候对着老幺的房间发愣，心里便会有股柔软的地方被触及。金九爷是孤儿，从小没有亲人，只有从穆老这里他感受到过类似父亲的亲情，这份感情他一直都很珍惜。
　　看着老幺母亲花白的头发，还有满脸的皱纹，但是衣服却收拾的干净的很。他能想象到，老幺心里是非常重视自己的母亲的，他看到过很多次老幺给自己的母亲整理衣服，还给她收拾屋子。
　　过了会他似乎做了个决定，叫了下三个人。
　　“老幺，以前我在龙虎镖局，每天敬的是关二爷，拜的是财神爷。”三人都没听过关二爷，倒是知道财神爷。金九爷继续说道：“以后我们不拜天，不拜地，拜我们心中的自己，还有我们至亲至爱的人。我们四个人现在除了老幺都是无亲无故。”春胖子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告诉过三个人，自己以前是有家的，后来遇到变故，逃到了这里，以前的家早就找不到了，那么现在他就是和虎子、金九爷一样，三人都是孑然一身。
　　老幺似乎感觉到金九爷接下来的话很重要，认真听了起来。
　　“老幺，以后你的母亲，就是我们四个人的母亲，从今天开始龙虎镖局，我们四个就是兄弟。出来混，记住这句话，家人第一，兄弟第二。以后每天出门我们四个要给老母亲敬一杯早茶，再出门干活。不管是暴风骤雨还是生死存亡，每天早上都要到这里给我们老母亲敬了这杯茶，这一天才算是开始。大家懂了吗？”
　　听完这些话，虎子突然低下了头，他从小没有父母，小时候是老幺捡回了自己，与老母亲一起将自己带大。这些年自己闯祸多，干活少，有一天过一天，过的没心没肺。他不知道什么是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是亲情。今天听着金九爷突然将这些话一股脑说出来，突然发现自己二十多的人今天终于要长大了。
　　虎子走到桌边，拿起自己刚才喝的一壶茶，走到了老奶奶面前，随后跪下，叫道：“妈，虎子给你敬茶了。”说完一股脑把一杯热茶喝完了，茶水沿着脖子流出了一些，当中还混着虎子的泪水，他心中一直想有个妈，说完他低下头，走开在一旁等着。
　　老幺默默看着这一切，他觉得自己认识金九爷、认识虎子是天注定的缘分，他的老母亲有三个儿子，大哥和二哥在他出生前就没了，所以他是老幺，母亲把他带大吃了很多苦，所以他想对母亲好一些，好好孝敬她下半生。现在一下子有了四个儿子，比原来还多了一个，这就是命，这就是天赐的福气。
　　老幺想给金九爷磕个头，这辈子他都谢谢九爷这份恩情，他之前无意中听到过九爷向自己的老母亲问起为什么叫自己老幺，所以这些故事金九爷都知道。
　　金九爷眼疾手快，拉起了老幺，说道：“老幺，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跪应该留给你母亲。”
　　于是，老幺第二个走到了老奶奶面前，“妈，以后我们四个就是您儿子，一起孝敬您。”说完也干了一杯茶。
　　金九爷随后第三个走上去，“妈，以后您叫我小金子就好。”以前穆老就是叫他小金子，随后一杯茶干了下去。
　　最后是春胖子，以前他也有个家，有个哥哥，有个老婆，有个孩子还有对父母。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想家了，走到老奶奶面前的时候，嘴里梗咽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最后什么也没说，把茶喝了。然后，春胖子重重得给老母亲磕了三个头，似乎是磕给自己过去的父母、兄弟，妻儿。
　　做完这些，四个人出了门，这一天如金九爷所说，算是开工了。
　　此刻，在这种仪式下，四人感觉仿佛是有了种使命和责任。心中同时想着一定要把这一天过的好，过的比别人强，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老母亲，对不起自己的好兄弟。
　　镖局每天的规矩算是定下了，这一刻，金九爷真的有种回到自家镖局的感觉。那种熟悉的早上一杯茶，一天就开工的熟悉感觉似乎回来了。
　　金九爷找到了那个机灵车夫，两人三言两语便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接这个车夫的生意外，龙虎镖局并没有做别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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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距离金九爷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对于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而在这段时间里，龙虎镖局四个字也是基本上让整个“瑞兽镇”认识了。毕竟天天两面旗子的广告和免费马车送货的优惠在那摆着，人家想不知道都难。
　　接下来，金九爷知道名气打出来以后，一定要快速发展势力，现在如果招收新成员的话，生意不是问题，好多人都想雇自己的马车赚钱，但是一直没给他们机会。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首先就是整个镖局的格局问题，一个镖局只有四个人的时候规矩是很简单的，四个兄弟把活干好就行了。但是如果未来整个镖局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四十个人甚至四百个人的时候怎么发展。还有自己的势力一旦壮大以后，肯定会触及到周围“天虎帮”的权益。自己迟早会和天虎帮的人谈一次，不过这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半年以后。这些都是他要想的问题，作为一个资深黑帮大佬，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至于他的小兄弟，他有想过培养虎子。看了一个月虎子的表现，他觉得虎子简直就是年轻版的自己，他冲动、爱闯祸、经常不听话，不过年轻的时候谁不这样呢。平常做事的时候，都经常带着虎子一起，让他有样学样，不过虎子似乎并不领情，更多时候想得还是自己脑子里面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倒是老幺有所感觉，经常让虎子要听九爷的话，多学学九爷那些本事。
　　定了下时间，金九爷决定再过一旬（十天）就开始要准备扩张的事情了。把春胖子、虎子、老幺都叫到一起，开始一起谋划这事。
　　“我决定再过十天，扩张我们的镖局规模，初定增加三十个人，春胖子带五个个负责养马和后勤，老幺和我带二十个负责接活送货，虎子后面就不必送货了，带五个发展帮派里面的武卫势力。”上来金九爷就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完，老幺握了握拳头，心想道这一天终于来了，自己和虎子也可以干一番事业了。
　　虎子和春胖子两人也是兴奋起来，想象着后面大干一场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