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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双眼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有三件事要和你说。”顿了顿，黑衣人开口道。
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步入主题。
“你说。”左又点了点头。
“源计划的人正在距离平水镇不远的那罗镇，一切小心行事。”黑衣人的某种闪过一丝杀意。
左又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恨我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些不择手段的让我死，借刀杀人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看着左又轻松的模样，黑衣人沉默了一下。
如同左又了解黑衣人，黑衣人对于左又的做派也深有感触。
左又的性子看似随意，但对于某些事情的执拗程度难以想象。也正是因此，他结下不少善缘，亦是得罪许多恶意。
左又就算再低调，对于有心之人而言依旧可以轻松的获取他的情报。
源计划便是一把刀，也只是一把刀。
刀只负责劈砍，没有自主意识。
面对如此情况，小黑也无可奈何。这条路终究是需要左又来走。
“还有一件事，平水镇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黑衣人开口道。
左又听罢，原本微微笑意僵住。
良久之后，左又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那个消息是假的。”左又的语气难掩失落。
“还有时间，还有机会。“黑衣人难得安慰道。
左又咧了咧嘴，让自己看上去洒脱一点，“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有人比小黑更知道左又所寻觅的东西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那是命。
能够换来鲜活的生命。
两人沉默了片刻。
山风有些大了，吹起地上的落叶飘向远处。
“还有最后一件事。”说到这里，黑衣人竟是有些犹豫。
左又很少见到黑衣人这个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犹豫不决。
左又静静的等待着黑衣人开口。
“洛风的遗体，不见了。”黑衣人有些艰难的说道。
“什么？！”左又瞳孔猛地收缩，大声叫道。
他的呼吸节奏已经彻底乱了。
他的心也乱了。
很久没有的愤怒在他的心中燃烧，左又的双眸黑色慢慢褪去，渐渐被白色包围。
不只是他的眼，他的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小黑凝重望向左又，右手虚空画符，手指一弹，虚空中的符文便没入左又的眉心。
左又身上的戾气减弱许多，整个人也慢慢回复了正常。
“左又，学会控制。”小黑正色道。
左又点了点头。
刚刚那个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时情绪失控险些酿祸。
这白眼与白发的变化对他而言是把双刃剑，这是被‘魔气’侵蚀之后的表象。也代表着左又可以使用些许神魔之力。
神魔之力乃是禁忌之力，通过某种仪式或是长久信仰之力得来的神秘力量。
它并不属于这片大陆。
而且传说久远，已经无从可考。时至今日只留下只言片语，并不能祥甚的了解。
不过，左又身上的神魔之力并非通过上述途径得来，而是来自诅咒——最为邪恶的咒术之力。
遭受诅咒之力，便是百日一厄，五百日一劫。若无人护法守护，便是百日的灾厄也难以度过，更莫要说五百日的大劫。
若是被人发现他身上的力量是来源诅咒，恐怕罪名还要加上一条‘立场异己’，优先斩杀。
左又现在并不关心自己身上的诅咒之力，而最为关切洛风的情况。
“是谁！“左又的声音冷的刺骨，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左又已是怒极了。
“目前还不知道。”黑衣人的语气里有些许歉意。
他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究竟是谁骚扰洛风长眠。事情显得愈发复杂。
“如果有消息……”左又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我会通知你的。“黑衣人的语气森然，双眼似是蕴含两道闪电，犀利异常，“敢对我的人动手，必然要付出代价。”
“一定要找出是谁做的。”左又目光恳求的望向黑衣人。
“一定。”黑衣人点头。
场间陷入沉默。
还有一股清风都驱散不尽的悲伤。
良久之后，黑衣人才开口道，“我走了。”
黑衣人向来如此，话不多，做事也简单明快。
“嗯。“左又低着头应了声。
“千流呢？”小黑望向左又腰间，眉头蹙起。
“放心，无碍。”左又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又知道，小黑不善表达。好在，他知道小黑要说什么。
左又抬头，却不见了黑衣人的踪迹。仿佛刚才发生的都是幻觉，镜花水月。
他就像是一片树叶，随风飘远。
“洛风……“左又的声音再颤抖，眼眶都湿润了。
夏明听过洛风的名字，还是在之前喜爱饮酒的左又的口中听说的。
但是她不知道洛风对于左又的意义。
在五年前的时候，一次任务洛风牺牲。
那次牺牲的本应是左又，是洛风替他去执行的任务。
左又之所以被大陆通缉，与洛风也有些关联。
左又抱着洛风的尸体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差点没有瞎掉。
他甚至闯进了帝都的宫殿，与友人肖遥二人抢出了皇室专用的水晶棺。
只因水晶棺可保尸身不腐不败。
两人亲手将洛风埋葬。
黑衣人之所以会用‘我的人’三个字，是因为当时洛风，肖遥和左又三人是他秘密教授的弟子。当时他们虽然身在九安山学艺，不过现在一身本领确实七七八八来自小黑。
虽然不知道小黑为什么要交给他们功夫，在三人眼中都是无所谓。几人的师徒情分慢慢累积。
左又唐蒙从没有称呼他为师傅，而是取了个雅号‘小黑’。
黑衣人将自己最为擅长的剑法传给了洛风，将最有心得的符咒之术传给了肖遥，更是将自己的招牌步法交给了左又。
从名义上讲，他们三个都是他的徒弟。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只不过小黑不让三人对外宣扬，此事便是几个人共同的秘密。
“洛风……”左又的面色狰狞，举头望天，“新仇旧账我都会替你结算，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