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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弥勒佛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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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人一说。大家或多或少总有这样那样的诉求,或为金钱、或为名誉、或为地位、或为美色……
  总之口风再紧的人,也总有弱点可乘。宋非凡施计,完成了对定难和尚的诱供。根据定难和尚指认,泽州官府立即展开行动,他们以有心算无心,精准定点拔除了苍国在泽州城内的据点,完成对城内潜伏间谍的肃清。
  城内间谍虽是肃清,城外的间谍却仍在逍遥法外。有道是狡兔有三窟,有了审理定难假和尚的经验,宋非凡又承担起审理其他间谍的任务。此番,比之讨巧的夜审定难假和尚,宋非凡采取隔离审讯的手法,经过紧张的隔离审讯,间谍又招供了他们在城外集聚的窝点,却道是泽州城东北方向的一座青山破败古寺。
  苍国间谍果然是无孔不入。李彦崇决心端掉这个古寺据点,彻底肃清泽州境内的所有间谍。
  午夜时分,在青山的山脚下遥望其上,却见半山腰上坐立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寺。惨白的月光下,黑黢黢地古寺好似一座乱石筑成的坟,野风荒草暝萧萧,散发出冰凉而又阴森的气息。
  风声渐紧,宋非凡循着月光,观察了古寺片刻,蹑手蹑脚来到古寺墙边,轻轻提身便已飞身入了寺中。
  古寺内黑漆漆,不时传来阴森森的气息直扑他的脸颊,这时不知在哪传出夜枭凄厉地“咕咕”叫声,打破了寂寂黑夜,令人毛骨悚然。突来的夜枭叫声令宋非凡呼吸一滞,他脸色骤变,只觉冷飕飕的阴风呼呼地直窜脊背。
  却说古寺庙堂传来若有若无的光亮,其内立着一尊一丈余高的石刻弥勒佛。弥勒佛袒胸露腹,双手抚膝,他满面堆笑,一副慈祥端庄的模样。堂内烛火微弱,两侧有十余人按刀而立,于庙堂中庄严肃穆的氛围,有说不出的肃杀与鬼魅。
  如此鬼魅的环境中,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安坐其中,更显冲突违和。女子正是劝降宋非凡不成的花想容,其是此番潜入泽州的最好决策者。此刻她身着一身缎质白裳,丝毫没有先前的妩媚妖娆、风情万种,倒显得十分清丽脱俗,渐趋于婉约。
  这时,花想容蹙了蹙眉问道:“今日,泽州城中可有消息传出?”
  “回禀大小姐,泽州城中倒不曾传来消息,不过……”侍立一侧的徐牧本欲再脱口而出疑惑时,他微微抬头,便机敏的发现屋脊上有斑驳的月光投在庙中。
  “屋顶有人!”徐牧大惊道:“是谁?是谁在上面鬼鬼祟祟?”
  花想容闻言,脸色微变。她顺着月光往屋脊看去,却见屋脊外一双明亮的眼睛陡然出现,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只是此时她来不及细想,却是顿时意识到行踪暴露,此番潜入泽州的机密也很有可能被人窃听。
  这人鬼鬼祟祟,也不知潜伏了多久,此番一定要留下此人。
  想到此处,“嗖嗖嗖”,花想容从衣袖间抖出三支袖箭,转眼便射向了屋顶。紧接着,她在射出袖箭之后,便身手敏捷的迎着屋顶扑将过去,迅速逼近窃听者。
  “哗啦啦……”屋顶传来砖瓦破碎的声音,其上受不住重压坍塌下来。
  众人循着声音向上观望,赫然发现一个黑衣男子双脚如蜻蜓点水,正借势威势不减地往庙外飞去。这黑衣男子便是隐藏良久的宋非凡,却不想潜伏到最后乱了气息,竟被徐牧发现,使得行动功亏一篑。
  宋非凡兔起鹘落,几个倏忽间就落在了庙堂外,这在花想容看来可不就是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吗!
  想跑?想得美!花想容率先追赶出去,她又射空了两箭,急急招呼着众人道:“抓住他!”
  众人得了命令,“蹬蹬蹬”,古庙中苍国间谍传来了一阵脚步和金属交鸣之声,他们蜂拥而出,企图全力围剿逃脱的宋非凡!
  可是,待苍国间谍出了庙堂,那庙外突然出现熊熊燃烧的火把无数,映照着天空通明大亮。而火把下是黑压压的官军,他们手持劲弩,竟将庙堂团团围堵的水泄不通,只有铁甲发出冷幽地金属色光芒,令人胆颤!
  嘶!弩箭发出的寒芒使人不寒而栗。
  官军?这里怎么会有官军?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显然深夜不声不响出现官军,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花想容心念直转,她急忙喊道:“哎呦,军爷!误会误会,奴家等人皆是泽州良人!”
  “哈哈!误会?深更半夜,有持着兵刃的良人?”宋非凡止住身形,眼见来人正是花想容,他冷冷一笑:“花姑娘,别来无恙乎?”
  花想容看到官军中的宋非凡,杏眼不由一缩,她环顾左右,却见官军已将己方的退路层层包围,心里更是掀起滔天巨浪。此番若想从层层包围中逃脱,无异于是骆驼穿针眼,更是难于上青天。
  自从她遇见了宋非凡,她是诸事不顺。似乎人生最最好,只有初相见,之后故事都多余,如今故事恐将变成事故!
  “是你?”花想容脸色铁青。
  “是我!”宋非凡掸了掸夜行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花姑娘呐,自从那夜刺史府中姑娘匆匆不告而别,在下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恍如隔世,三日不见身形不凝,四日不见思之如狂……唉,在下如此想念姑娘,却不知姑娘可曾想念在下?”
  哇!有情况呐!在场的所有人环顾宋非凡和花想容两人,心说他们莫不是老相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耻!”花想容实在是受不了宋非凡的嘴脸,她脸颊腾地火辣辣红了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愈加娇艳。花想容冷哼一声:“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
  “哈哈哈!”宋非凡耸耸肩,调侃道:“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仅此而已!”
  “你……”花想容柳眉倒竖,却不知该怎样回击宋非凡。毕竟,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罪恶的开始。
  嚯!众人更是震惊!他们心说你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吗?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家将徐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等花想容再行言语,就说道:“大小姐,多说无益!小人且护得大小姐杀将出去!”
  说着徐牧轻轻挥出右手,于那前方空地撒将出去一团碎屑,前方便顿时佛光万丈,凭空出现一尊大佛。大佛身着金黄菩萨装,双脚交叉而坐,其后以左脚下垂,右腿曲屈,右手扶脸颊,与那古庙香坛上的石刻佛像一模一样。
  “嘶……”苍国其余间谍眼见佛陀出世,立马惊呼道:“这是……大乘弥勒佛?”
  间谍心中生出了万般敬畏,他们纷纷虔诚地拜倒在地,山呼万岁:“恭迎大乘弥勒佛!”
  便连官军队伍亦是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平生竟会有幸见到大乘弥勒佛。
  徐牧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双手合十,嘴唇纹丝不动,暗中却是用力将气息在腹腔内调和,传来一阵腹语:“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丈六金身,能变能化,施宏大法力,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普欲度脱一切众生,尔等且随本使赴汤蹈火即已!”
  “弥勒佛显灵!弥勒佛显灵啦!”众人听到徐牧的腹语,却误以为聆听到了大乘弥勒佛的偈语,他们像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
  大乘弥勒佛的偈语与突然升起缭绕的烟雾更加凸显了徐牧的神秘色彩与无边法力,间谍们顿时肃然起敬,他们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
  “尔等肉身已被佛陀附体,金刚不坏,刀剑难挡!”徐牧蛊惑着众人。
  哇!是要杀光乾兵吗?可是杀鸡焉用牛刀?苍国其余间谍被徐牧蛊惑了心智,心说杀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徐牧抢了先机,这不是在啪啪地打俺们的脸吗?退一万步来说,俺们可是怀揣着远大理想的苍国精锐,让弥勒教光照天下这是俺们的梦想,此等机会俺们可得在弥勒佛面前好好表现,如此才能在大乘佛前露露脸,俺们也好一步一步往上爬,早登极乐世界嘛!于是苍国间谍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他们欲要争相向庙外的官兵杀来,连那扑面噬人的冷幽幽的弩箭的锋芒也挡不住他们伟大而又无知的梦想,仿佛官兵便是任人宰割的鸡鸭猫狗,让他们踩在身下成为飞升与功成名就的垫脚石,只是古庙外迎接苍国间谍的不是鲜花和掌声。
  徐牧眼见众人已经被鼓动起来,剩下的事情便是发号施令,下达决战的命令了。
  徐牧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他心安下来朗声继续蛊惑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大乘降世,佛陀飞仙,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尔等且随本使杀将而出,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片甲不留!众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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