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练剑的好对象

　　而就在这么个时候，罗少卿突然出剑如电，一柄长剑画出了十几道剑光，迅捷无论地刺向山贼，山贼只得提刀格挡，接着又轮刀砍了回去，这一守一攻之间，他刚才发出的“神力”竟也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山贼心下大乱，“难道我做恶事太多，圣伯收去了我的神力？！”这人啊，一心虚就容易瞎想，一瞎想就更容易心虚，本来他功夫并不差，虽然没有什么名师的指教，但是好歹也在山寨里混了一年多，跟着寨子里几个练把式的也学过两手，总比罗少卿这种刚入门的菜鸟强。但是现在他心中发虚，脑子里面净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这一下两人的处境正好反了过来，一个想明白了对方的弱点越打越起劲，另一个净惦记着圣伯的制裁或是想着这几年自己犯得罪过，越想越觉得害怕，慢慢地连刀都舞不起来了，只是下意识地拦着罗少卿的长剑，等于是给了罗少卿一个移动的靶子，让他淋漓尽致地表现着自己的剑术。
　　陆云峰教给罗少卿的只是一路“四灵剑”，就类似于练拳的人习练的“长拳”一样，算是最入门的剑术，给以后练剑打底子的，而且就是这么一路剑法，罗少卿都没学全，只学了“青龙”“白虎”“朱雀”前三灵，最后一灵“玄武”陆云峰还没教呢！但是现在对面干挨打不还手，罗少卿居然就能把这四分之三的四灵剑用的如鱼得水，也算是个奇迹。而且罗少卿越打越顺手，越打越舒服，甚至还从这套体操似的剑法里琢磨出几个小连招来，眼看对面随手挡开自己一剑，腹部空门大开，罗少卿找准机会，一记“朱雀入水”就朝对方腹部刺去。山贼一惊，立马挥刀下砍，想把这一剑给砍开，结果没想到这一剑乃是虚招，他这一刀砍下去的时候，罗少卿已经把剑一横，变作“白虎猖狂”扫来，山贼砍下去的那一刀已经没法再收力，只能借势向前一扑，险之又险的从剑刃上蹭了过去。但还没等他喘口气，罗少卿那边又是一招“青龙回首”，长剑停都不停，狂风一般倒卷而回。这下山贼避无可避，只能眼看着剑光一闪，整个人的后背被切了一大条血口子。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把刀往旁边一甩，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罗少卿缓缓地擦干净长剑上的血迹，要说他一点都不激动那肯定是胡说八道，从一开始的节节落败，到后来的逆转翻盘，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惊心动魄的过程，尤其是最后灵光乍现将三招“四灵剑法”串联在一起可以说是让罗少卿狠狠地得意了一把。
　　但是，罗少卿现在心中的恐惧要远远多于兴奋，要知道，“逆转”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换句话说，那就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多少次，对方的刀刃就贴着他的额头或是脸颊划了过去，要是罗少卿的反应再慢一点，就免不了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就算是“逆转”，也不过是因为罗少卿看透了“神力”的破绽，让对方的伎俩屡屡落空，心中疑神疑鬼才反败为胜。严格说来，若是对方沉下心来和罗少卿认真动手，或者是拉下脸喊人来群殴，罗少卿都绝无可能赢得了，这次的逆转，与其说是险胜，倒不如说是侥幸。
　　“徒儿！”罗少卿刚刚擦拭完长剑上的血迹，陆云峰的声音就遥遥地传了过来，紧接着，罗少卿就被冲来的陆云峰一把拉住，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把他拽了过去。陆云峰二话不说，从头到脚地把罗少卿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受什么重伤，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小子呢，没想到你居然打赢了！”
　　闻听此言，罗少卿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但是这种感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你不会是一直在旁边干看着我挨揍吧！”
　　“啊……”陆云峰尴尬了一瞬间，“说起来今天天气不错啊……”
　　陆云峰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在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牙印，甚至还隐隐的渗出一些血色……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还有咬人的癖好，居然还把自己的脸给咬破了，不过……陆云峰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罗少卿，微微一笑：“小子，你要和为师斗还嫩的很呐！”
　　“你……妹……”罗少卿抽搐着吐出若干个音节，陆云峰只当没听见，拎起罗少卿哼着小曲儿就下山去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那种时候想明白神力的短板！”陆云峰师徒最终在墨镇中的一家小旅馆落脚了，刚一安顿下来，陆云峰就又谈起了白天那场争斗。
　　“那是！”提起这件事，罗少卿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就我这个脑子，稍微看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拉倒吧你！”陆云峰冷笑，“我要是你，当初看见萧修士那几手就能想明白了！你这算是反应了整整两个多月吧！”
　　“我跟你能比吗？我跟你能比吗？”罗少卿气急败坏，“你是我师父！你要是还不如我呢我还让你教个啥？”
　　“这还用教？多简单的事！神力的使用是有范围限制的，并且需要施术者集中精力，这玩意不是一看就明白了吗？你跟人家打了那么半天才想明白，这个脑子啊……”陆云峰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惊讶，他和罗少卿毕竟不一样，罗少卿是从小在教会的控制下长大的，教会为了宣扬“修士至上”的思想，把“神力”渲染的神乎其神，一般人见了“神力”早就趴下磕头了，但罗少卿居然还能在招架之余看出“神力”的局限性，这份观察力，放在平辈里已经算是十分出众的了！
　　罗少卿似乎受了打击，闷着头坐在那里半晌不言语，陆云峰想着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不由得心软了一下，拍拍罗少卿的肩膀说道：“算啦！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入了我们这一行，就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过一天算一天。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活下来，就是好样的！”
　　罗少卿那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说道：“啊？师父你说什么来着？我刚才睡着了没听到……”
　　“好小子！”陆云峰恨不得给自己俩大耳刮子，这小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闷闷不乐？自己都多余想到这些，“你给我起来！来来来为师跟你说说你的蠢样！你知道自己的身法有多蠢吗？？你别睡！为师和你说话呢！”
　　从第二天开始，除了以前就有的站桩，拉筋，长跑之外，罗少卿的日常训练内容又多了一项——身法。用陆云峰的话说，他那天和山贼动手的时候身法蠢得就像一头喝醉了的狗熊，所以必须要加强身法方面的训练。
　　“来来来！”陆云峰那些一根小木棍，脸上是不明显的奸笑，“用身法闪开我的攻击，听明白了吗？”
　　“身法？？”罗少卿发蒙，“你也没教过我啊？！”
　　他刚说完，陆云峰就给他脑壳来了一下：“蠢材！就是躲！懂了吗？”
　　“啊……”罗少卿似懂非懂，那边陆云峰已经一棍子敲下来了。这一棍子不算快，但等到罗少卿闪身要躲的时候，这一棍子已经敲到了他的右肩上，力道不大，但也把罗少卿打得一呲牙。陆云峰面露不悦之色：“干什么呢愣头愣脑的？这要是柄钢刀的话你的右臂已经被削下来了！再来！”
　　说完，陆云峰举棍又打，这次罗少卿早就有所提防，看着棍影一动就往旁边一闪身躲开了这一下，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第二棍就紧接着抽了过来，照着罗少卿胸口又是一下。
　　“躲之前要给自己留下行动的余地！再来！”这次话还没说完，小木棍就又抽了过来……
　　于是自此之后，每天晚上罗少卿都带着一身的棍痕上床睡觉，陆云峰用的力道不大，但是问题在于一个积累，每天两三个时辰打下来能站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明天的训练还是要继续的，没错，拉筋，站桩等等……
　　又一天开始了，罗少卿在东方刚刚泛白的时候就出去长跑了，等到他回到旅馆的时候，却发现陆云峰难得的换了一身新衣服，仿佛正要出门似的。
　　“诶？师父，出门去啊？”罗少卿感到很稀奇，因为最近陆云峰大多数的时间都闷在屋中练功，就算出门也是穿着那身破棉衣，像这种出门之前还特意更衣的，可谓是前所未有。
　　“哦！徒儿，你来的正好！为师正要出去办点事情，你也跟着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