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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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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柏与赵天赦放弃了今天的测试,因为排在他们前面的人足有上千,青阳宗也未说有名额限制,这次的招徒估计没有八九天,也有个六七天,否则对不起平安城这大大小小数万镇民。
  白柏与齐珏圣云芝父女俩告辞,拉着赵天赦就走了,待回到家中,却也未过未时。
  沈莲听到脚步,从厨房往外一探,见正是白柏和赵天赦二人,问道:“柏儿,天赦回来了,测试结果如何,能不能进青阳宗?”
  白柏摇了摇头,沈莲放下手中的活,劝慰道:“没事,这青阳宗不收咱,咱也不稀罕。”
  沈莲以为白柏和赵天赦落了选,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难受。
  白柏笑了笑,说道:“不是的,娘,这青阳宗招徒别具一格,无论老弱妇孺,只要通过测试他都收,所以排队的人有点多,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来,报个平安,免得你们担心。”
  “是这样啊……”沈莲这回又全剩失望了。
  “婶子,婶子,要不你也去报名,要是通过了……”赵天赦连忙说道。
  “要是通过了,我还是你的婶子,别想乱了辈分。”沈莲白了一眼,又接着道:“柏儿,你不用管我和你爹,我和你爹都不去,家里田地就快收了,我们还要照顾夭夭。”
  “夭夭可以一起跟着去啊。”赵天赦又抢道。
  沈莲回厨房,抓起菜刀,威胁赵天赦道:“告诉你,没门,你们要把夭夭带沟里,我跟你们没完。”
  赵天赦一见菜刀,吓得直接躲在了白柏身后,悄咪咪探出个头来。
  白柏点了点头,道:“娘,放心,在我们没探清楚青阳宗的水前,我们不会带上其他人的。”
  赵天赦拍了一下白柏,悄声说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水?”
  白柏白了一眼赵天赦,完全不想理他,随后说道:“娘,那我们先去帮爹做农活去了。”
  “啊~”赵天赦哭喊一声。
  “等会,把水带上,还有……”沈莲连忙取过水袋,又对白柏说道:“跟你爹讲,明天要带的东西都准备齐了。”
  白柏微微一愣,方才忆起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接过水袋,又扛起锄头,拉着赵天赦就走了。
  沈莲看着他们离开,才轻叹一口气,回了厨房。
  ……
  天朗气清……未必就是个好日子,这于农家来说如此,与白柏家亦如是。
  卯时一刻,白柏一家与赵天赦登上了小石村的坟山,这里埋着的都是小石村去世人的墓,各自占各自的地。
  “我们家上坟,你来干啥!”白夭夭盯着赵天赦,不怀好意的说道。
  赵天赦哼了一声,道:“你们上坟,还不许我看看爹娘和姥爷姥姥,真是的。”
  白夭夭也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他。
  没走多久,几人便停了下来,到了……
  沈莲摆好祭品,白杨整修坟墓,最后众人一起为坟培添新土,祭奠烧纸……几个人都未怎么说话,默默的,白杨离开了,沈莲也跟着离开,独留白柏和夭夭在这里。
  而另一边,赵天赦也没走,却是摆了几个果子在几座坟墓前。赵天赦坐在地上,没有去看墓碑,反而望着幽蓝天空中飘过的几朵云彩,突然道:“儿子孙子也没什么可以孝敬你们的,路边的野果就权当祭品了。你们放心好了,在阳间,我过得挺滋润的,娘,你也别担心我讨不着老婆,华雯那妞儿贼喜欢我,死皮赖脸还倒贴,以后等到你们忌日那天,我再带媳妇来给你们看看,对了,在地府里,你们可得给我攒一套房子,超大号的,以后我住进去了也舒服……我想你们了……”
  风微凉,草枯黄,山间鸟儿不歌唱。月也淡,日将初,阴阳两隔却难忘。
  待白杨沈莲走后不久,一位老人就这般空着手,独自上山来了,老人看到了赵天赦,朝他摆了摆手,赵天赦愣了一下,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老人抚了抚赵天赦的头,带着他一块去到白柏那边。
  白柏白夭夭异口同声道:“爷爷。”
  老人正是白柏的爷爷白松,虽已是满头白发却还精神抖擞,老态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精神风气。不过也不知这是不是传统,松杨柏,下一个又该是什么。
  “我这人手糙,烧不出啥好吃的,倒是你儿媳妇手巧,你可得多吃些,他们俩都孝顺……我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过来给你瞅个几眼就行了,”白松接过白柏手中的黄纸,借着那微弱的残火,给引着了,又接着道:“昨晚我可梦到你了,唉,你说咱都分了这么多年,你还舍不得我,给我托梦,吓得我呀,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你可别再惦记我,带我走了,我可得享几年清福,对了,给你打声招呼,我要出村逛些个日子,你放心,人老了,沾不动花惹不动草,我就怕你舍不得我,给我托个梦,然后连带着人没了。”
  白夭夭在旁边忍不住笑了,白柏狠狠瞪了她一眼,赵天赦这次却也没吊儿郎当,只觉得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白松烧完了纸,看了一眼白夭夭和白柏,一拍脑袋,借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又连忙道:“唉,你的孙儿孙女也乖顺,比赵家这小子好多了,你在天上可得看着点,遇到不对,也帮衬些,记住了没,好了,好了,别惦记我了,我们走了啊,一个人要好好的。”
  白松起了身,抚了抚白柏和白夭夭的头,便独自下山去了。
  赵天赦被气到了,白柏他忍了,白夭夭这个是真受不了,连忙道:“大奶奶,你可别信,我比白夭夭可乖多了,你是不知道……”
  白夭夭连忙一脚踹倒赵天赦,白柏瞪了他们一眼,收起了祭品,三人一起下山去了。
  风吹过,草微倾。
  这才没过一会,老人白松竟又是回来,不过只是站在墓前,静静看了一会,又走了。
  墓是衣冠冢,他连自己最爱人的遗体也不敢拿回来,只与人说掉下悬崖摔没了……摔没了……
  他不后悔,从来也没有过。
  ……
  喧闹的街市中,队伍依旧大排长龙。
  已经快两天了,说实话,林溪薇有些失望,除了那位老人六级之高的火种,连超过三级的都没有,她不免有些烦躁。六级已经算很高了,只不过那位天才已经暮年老矣,自己话是那样讲没错,但心中的失落还是不免的。
  库迪倒也不是真的毫无感情,他可以感受到林溪薇现在情绪起伏极大,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让林溪薇安定下来,否则招徒很难进行。
  库迪单手搭在林溪薇的肩上,轻声道:“大小姐,不必着急,火种等级并不说明一切,无非是一开始修炼的快慢,大小姐莫被表面之物影响了。”
  林溪薇感受到旁边男人掌心的温度,心中也是安定了一些,不过还是皱眉道:“可这毕竟是我师叔用半条命换出来的结果,我实在不想相信目前的情况,酷酷,你也知道我娘牺牲了,我青阳宗外强中干,内部声音不断,节点爆发之日又在即,在此内忧外患之际,我很难安心。”
  “这不是还有那么多人,一定能找到的,一定可以。”库迪再次安慰道。
  林溪薇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接过从周元那儿递过来的资料,抬头看向来人,问道:“家中人丁几何?”
  ……
  大排长龙之中。
  “李清羽,你可得帮衬一下兄弟我。”锦衣华袍少年搂着平民少年李清羽的肩膀,悄声说道。
  “金贤儿,这种测试,我这怎么帮衬你?”李清羽皱着眉,疑惑道。
  “待会,你在我前面给我吸引住了后面的一男一女,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到我这里。”金贤儿手中纸扇敲了敲李清羽的胳臂,悄声道。
  李清羽皱了皱眉,突然领悟道:“你贿赂了另外两个青阳门徒!”
  “小声点,小声点,你真想害死我啊,我爹是商场上的人精儿,人情世故这点关系对他来说小意思,只是我们家也花了大代价,其实我早就测试过,火种等级一级都不到,根骨也是差等差,兄弟,我能不能进青阳就全靠你了,如果我不能进,我爹真的会打死我的,兄弟,帮帮忙。”金贤儿握住李清羽的手使劲甩了甩。
  李清羽好不容易才甩脱,没好气道:“我可以帮你尽量吸引,但你怎么知道这两个青阳门徒不会耍诈,他们能收受贿赂,也能反水保全自己。”
  金贤儿嘴角勾了勾,道:“我爹自有妙计,你看!”
  金贤儿带着李清羽转过身,伸手一指。
  却见李清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呆呆道:“卧~~槽!”
  ……
  “叫什么名字?”周元拿着笔做记录道。
  “李清羽。”李清羽答道。
  “名字挺好听的,”周元漫不经心地做着记录,随后指着眼前的两个球,说道:“好了,左手放这边,右手放那边,我会根据测出来的结果如实报告。”
  李清羽点了点头,随后平心静气,将手覆于两个球上。
  “根骨上等中!”周元看着眼前的结果,有些惊讶,看这李清羽的穿着,看来是寒门出贵子。
  周元随后望向另一边,不由得惊呼:“火种属性木火,有特殊进化迹象,等级五级。”
  旁边的林溪薇一听,连忙过来查看,见到结果,心中终于开心了一丝,连忙拉过李清羽坐下。
  而另一边,金贤儿笑眯眯地走向周元。
  周元咽了咽口水,看着金贤儿右手食指绕着左手上的绿宝石扳指转来转去,便知道正主来了。
  周元身子微微直起,看向金贤儿身后,再次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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