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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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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周羽刚被陆凌子逐出弥天境,在一群荒山中飘荡了半日,便在一密林之处遇见了一个被困的小女孩,将之解救了下来。
  此刻他正带着这个小女孩在荒山之上御行,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便问了肋下的女孩,道:“小姑娘,你家在甚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对周羽救她很是感激,十分听话,抬眼望了望,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周羽调出元力,往那边疾驰而去。
  不多时,前方山谷里出现了一群屋舍,小女孩忙扯了扯周羽衣角,用迫不清晰的口齿道:“就是,那儿。”
  周羽点点头,御行过去,见屋舍之前有个入口,架着两个楼台,上面有人在放哨,入口处的木匾上,写了三个字,“清风寨”,周羽便往下落去。
  刚刚落地,楼台上的人便拉起长弓,大声喝道:“什么人?!”
  周羽未开口,他肋下的小女孩跳到地上,喊道:“是我,虎妞!”
  楼台上人见了,怔了一怔便即大喜,赶忙放声喊道:“虎妞回来了!快去通知寨主和大小姐!下面的兄弟,快开寨门!”
  旋即传来厚重的吱呀声,寨门缓缓打开,才开到一半,便有两名戎装打扮的男子奔了出来,其中一男子上下看了眼小女孩,舒了口气,却是没好气道:“虎妞你可算回来了,大小姐这几日担心坏了,你太调皮了。”
  虎妞难得一笑,提了提腰间的那个盒子,道:“虎妞,偷到,火蜥,大小姐,有救了。”
  男子一怔,见虎妞浑身狼狈,面色不好,又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大小姐的病寨主自会想办法,你去偷人家东西,多危险。”
  虎妞摇摇头,道:“虎妞,不怕,只要,能救,大小姐,虎妞,死也,愿意。”
  男子不好再说什么,这时从寨内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妞儿!”便见一个女孩快速奔来,在她之后还有几名丫鬟打扮的女子以及一个中年男子紧跟着,直喊“大小姐注意身体”,“丫头慢些”。虎妞见了,脸上露出欢喜,赶忙迎了上去。
  女孩奔到虎妞跟前,一把将她抱住,登时哭了出来,骂道:“傻妞儿,你乱跑什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虎妞微微一笑,又提了提腰间的盒子,道:“大小姐,身体,不好,火蜥,能救,大小姐,虎妞,去偷,大小姐,有救了。”
  女孩一顿,眼泪更是如雨一般下,气得在虎妞身上捶了一拳,娇声骂道:“谁要你去偷!你这个傻妞儿,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
  虎妞又一笑,伸出小手去抹了抹女孩脸上的泪痕,道:“大小姐,别哭,虎妞,没事。”
  说着,指了指后边的周羽,道:“他,救了,虎妞。”
  女孩忙向周羽看来,旋即赶紧走了过来,这时那位跟在女孩身后的中年男子也跟了过来,女孩赶紧给周羽欠了欠身,道:“这位公子,多谢你救了我家妞儿,小女子感激不尽。”
  周羽笑着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姑娘无需挂怀。”
  一旁那位与女孩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忙道:“公子是我寨子恩人,在下此寨寨主牛清风,烦请公子到鄙寨一坐,牛某略表下心意。”
  周羽本想婉拒,虎妞却过来拉了他,径直往寨子里走。那两位戎装的男子亦极是热情,也过来将周羽往里拉。周羽一脸苦笑,但心想自己离开这里,也没有去处,先在这里落落脚再做打算也倒也不错。也便厚着脸皮,进了寨子。
  牛清风将周羽奉为了上宾,喊了寨子里的三十二大小头领来作陪,那位大小姐牛素素也在一旁陪了一会。但这位大小姐似乎体质极弱,只陪了不多一会便面色发白,向周羽歉笑了一下,便即被几个丫鬟扶了下去。
  牛清风和三十二大小头领拉着周羽继续畅聊,这些人都是炼体修士,除了牛清风即将筑基,其余都在炼髓之境。他们一眼就瞧出了周羽不凡,纷纷询问周羽何处修行,是佛是儒还是道,什么修为。
  周羽简短回答了,只说自己从一位老先生那处修道,修为也就比他们高一些而已。一群人又连连感叹,直夸周羽年轻有为,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客套。
  直到暮色时分,众人方才散去,牛清风给周羽安置了住处,让他先住下几日,周羽厚着脸皮应下。
  入夜戌时末,周羽正在房间打坐,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隐约听见好像是“大小姐发病了”之类的话语。想起白天见到牛素素那病态模样,十有八九这位大小姐真的是有什么大病缠身,此时便发作了,周羽神色一凝,忙出了房间。
  此时全寨上下灯火通明,所有人都一阵慌乱,周羽顺手抓住了一个丫鬟,问道:“你们大小姐怎么了?”
  那丫鬟白天见过周羽,知道他是寨子的贵客,惶急之中显出几分客气,叹道:“我家小姐因为筑基失败,染上怪疾,时常发作,最近越发明显,不料今夜又发作了。公子,不多说了,奴婢得去伺候大小姐。”便即匆匆而去。
  周羽眉头微沉,奇道:“筑基失败染上怪疾?”
  想了想,便即直奔牛素素住处而去。
  来到牛素素房间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丫鬟进进出出,进去的丫鬟端着热水,出来的丫鬟倒的却是冷水,冒着寒气。周羽眉头再一沉,挤了进去,远远的看见牛素素躺在床上不断翻滚,满面痛苦,直呼“好冷”。丫鬟用毛巾拧了热水往牛素素身上敷,不一会毛巾便结上了冰,再到盆里用热水泡热了,复又敷在牛素素身上。如此重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盆热水就变成了冒着寒气的冷水。
  牛清风在一旁手足无措,眼角含泪,哽咽着直喊:“我儿!我儿啊!”
  虎妞也在一旁,她手里拿着一只火红色的蜥蜴,放在牛素素的跟前,不断让牛素素吸食从蜥蜴身上淌出来的那些火元,但效果并不理想。
  周羽用神识扫了扫牛素素的身体,赫然发现这位大小姐的气海之中居然有一股十分霸道的至寒之气,此刻这至寒之气极是活跃,寒气灌入了她身体所有经络之中。现在这位大小姐的身体已完全变成了一座冰窖,难怪她会喊冷。
  “爹!杀了我!杀了我!我……我好痛苦!”牛素素一把抓住了牛清风的手,极力祈求他。
  牛清风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咬紧牙关道:“我儿!爹……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爹……”说到后面,又不知该说什么,万分难过,万分自责,万分懊恼。
  虎妞亦是一个劲抹泪,道:“大小姐,你会,好的,虎妞,给你,偷来了,火蜥,以后,大小姐,每天,吸食,火蜥,病就会,好了。”
  牛素素摇头,道:“没用的妞儿!将火蜥还……还回去,我没……没救了。”
  虎妞大哭,叫道:“不!”
  牛素素待要说什么,突然面目一狞,又发出阵阵惨叫。
  周羽见状,叹口气,道:“牛寨主,让我试试吧。”
  闻言,在场所有人一起掉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子里的周羽。
  牛清风突然想到了什么,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奔到周羽跟前,声音发颤地道:“对对对!恩……恩公本事高强,一定有办法,快……快救救我儿。”
  周羽来到床前,眉头微微一沉,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往牛素素额头一点。登时一股莫名的能量激荡开去,卷起了一阵劲风,众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
  但见周羽的体内似有一阵阵气浪荡出,将他的衣服吹得一鼓一鼓,他那食指和中指指尖有着一抹耀眼的光芒,似乎透着无匹的力量,发出嗡嗡之声。牛素素的面上慢慢出现一红一白两种状态,她痛苦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原本在房间里的那股寒意逐渐减弱。
  众人见状,皆露出大喜之色,牛清风更是激动得大气不敢出。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周羽将手指收回,牛素素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已是睡着了。
  牛清风忙奔过来看,见女儿气色好转,欣喜之下,立时就给周羽鞠了一大躬,道:“多谢恩公!请受牛某一拜!”诸位丫鬟也赶忙躬身行礼。
  周羽摆了摆手,道:“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了牛姑娘体内的寒气,无法去根,还得另寻他法。”
  牛清风神色立马又一急,忙道:“恩公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周羽叹道:“没有其他办法,牛姑娘的寒毒在气海中,想要根除,极其困难,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在发病前进行压制。”
  一旁的虎妞忙举了举手里的火蜥,道:“这个,可以救,大小姐,吗?”
  周羽看了看那只火蜥,道:“用这火蜥克制寒毒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也只能防治,无法根除。”
  虎妞想了想,道:“吃掉,火蜥。”
  周羽摇头道:“不可,这火蜥烈性极强,牛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已十分脆弱,吃下这火蜥,冰火两重天,只会让她过早夭折。”
  虎妞低下头,不说话了,很是失落,很是难过,很是懊恼。她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弄来了火蜥,结果还是不能治好大小姐的病,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周羽见了,安慰道:“这世间没有绝对之事,任何事物都有克制之法,朱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找到脱困之法的。”
  牛清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一喜,忙道:“这次多谢恩公相救,时候不早了,恩公早些休息去吧,明日牛某再去拜访恩公,又要事相求。”
  周羽也不再多说什么,微笑着示意了下,便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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