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摆摊算命

　　我叫姜博，今年24岁，是姜子牙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什么？您问我这是真是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看族谱上我父亲是107代，我祖父是106代，我可不就是第108代么。
　　我白天在桐州市区的各处天桥、地铁摆摊算卦，晚上则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肮脏污秽之处捉着各种散落在人世间的魂魄。这个肮脏之地当然不是指的城市卫生，而是普通人看不到的那个世界。譬如昨晚的那个娱乐会所，外表看可以说是整洁无比，可是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十足的肮脏之地。首先，会所的门口是一条河，在会所门口拐了个方向往西流去，水属阴，拐弯之处河水又大量淤积，这便成为了一个天然的聚阴之所，在加上紧靠着会所旁边的是一个断头多年的马路。西流水、断头路，这样的地方没有鬼魂聚集才是怪事。
　　我的捉鬼方法也很简单，几句咒语，包里的几个法器便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主要对付的是那种魂飞魄散的游魂散鬼，这些就足够了。
　　要是碰上凶魂厉鬼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赶紧跑呗！虽然我家世代都是道士，但是混这行也是需要天分的，在我大哥十多年前重伤之后，我族人中便再也没有翘楚之人，如今的我除了几件家传的法器，从小就倒背如流的各种道家名著，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再无其他。
　　哦对了，还有那只被我叫做“黑蛋”的黑猫，这家伙据他吹牛逼说自己死过九次了，现在已经306岁了，真假我也无从考证。不过从我爷爷那听说，当然了，我爷爷也是从他爷爷那儿听说的，我姜家往上大概七八代，清朝道光帝的时候出了一个非常牛逼的道士，这位牛逼祖师爷年迈的时候有一次路过江西龙虎山，在山脚的一处至阴沼泽之地，碰到了已经死了九次的黑蛋，他正在被一只厉鬼撕咬着魂魄，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这位祖师爷是出于好奇还是怜悯，费了很大的气力收拾了恶鬼，救下了黑蛋。都说猫有九条命，可真的死足九次的可以说非常罕见，再加上这种全身乌漆麻黑连眼睛都是黑不溜秋的黑猫本身就是极为辟邪之物，就这样，居然被黑蛋这家伙混到了一个不死不老之身，成了动物界的彭老祖，也陪着我姜家一代又一代。
　　今天，我的目的地是桐州最繁华的西林广场天桥，这边严打期刚过，不会有城管、居委会大妈之类的来找我麻烦。我找了个相对宽敞阴凉的地方，摆好摊，插好卦旗，拿出一个折叠凳子坐下，这一天的生意便算是开张了。
　　很快一个上午便过去了，没有生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有个大妈苦口婆心的劝我年轻人干什么不好为啥要做这个，我没话反驳，也只好一直陪着笑。还有两个年轻人看着我的卦旗，“咦，算命的？你是茅山的道士吗”，我一听，没好气的冲他们挥挥手，“走开，走开！”
　　或许是当今各种鬼怪盗墓小说流行的缘故，今人提起道士必言茅山，殊不知当年我姜太公祖师爷挥斥方遒的时候，茅山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一提起这个我就十分来气，可又无处发泄，人微言轻，是自己无能不能撑起姜氏道术的大旗，这又能怪谁呢！
　　时至中午，天桥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肚子也有点饿了，我掏出自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小师傅，能帮我算下命吗？”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我抬起头，一个清秀的女孩的面庞映入我的眼帘，她右手拎着一个硕大的老式皮包，这和她的音容明显不搭。
　　美女当前，我赶紧地放下吃的，搓了搓手，“姑娘，你是算什么呢，感情，事业还是其他呢？用什么卦器算呢。”不知是不是天热的缘故，我居然有些脸红，还好黑蛋不在，不然一定会被他嘲讽一番。
　　“哦？那我..我算下感情吧”女孩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打量着卦摊，“这个不同的卦器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说法啦”反正也没生意，我也乐的摆弄一番。“姑娘你看，这个竹签呢简单易懂，你只要随机摇出一个签子便可以按签算命，但是缺点呢是不大准确。这个八卦罐呢比竹签要准确一点，不过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算出来，你要是想更准确的算的话还可以报下你的生辰八字，我给你一一算来，这个是最准确的”一提到本门专业，我的话闸就放不下来。
　　还是女孩打断了我，“那就算八字吧，我是92年9月12号生的”
　　“92年9月12号，那就是农历的八月十六，具体的出生时间还记得不？”
　　“出生时间？额，我想想…”这个女孩轻皱着眉头的样子特别可爱，“应该是早上11点多吧。”
　　我掐指算了算，“八字是壬申己酉辛卯甲午，五行呢不缺也不旺…”我叽里咕噜兀自的说了一大堆
　　女孩一脸迷糊的看着我，“师傅，我的命相到底怎么样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轻咳了一声，“哈哈，抱歉抱歉，从你的八字上看，简单的说呢，你的性格温和，有修养，有艺术气质和吸引力。另一半呢一定仪表不凡，感情生活会很烂漫，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生活中也会多有争吵，而且今天看你的面相，似乎印堂有些隐隐的黑色，是不是你最近有遇到一些不吉利的事情。”
　　那女孩刚开始听我说的时候还笑盈盈地，等到我说到感情和面色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微变，打断了我的话，“你算的可一点都不准哦，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好着呢，我们今年就打算结婚啦！而且我今年的生活很顺利哦”
　　我也不做解释，“姑娘，这是我按照八字以及你的面相得出的结论，你要是想继续听呢，就别说话，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准呢，就付我10块钱的卦资离开就是了..”
　　听我这般一说，女孩的表情明显是遇到骗子了一般，她提起那个硕大的拎包，取出十块钱很是鄙夷地递给我。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表情，也不生气，接过钱，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姑娘，我也不白收你的钱，从你的八字命理上看，你在24岁也就是今年下半年会有一道坎，不过你放心并不是很严重那种，只需要我给你做个简单的法事就能避开，只是我今天忘带了一件法器，你若是方便的话可随我到家里取来。“
　　姑娘一脸警惕的表情看着我，“那我今天要是不方便呢？”
　　“那就有些麻烦了，本来我最近到是天天在这边的，只是看天气预报后面几天会一直下雨，我估计出不了摊，就怕这期间万一出事情了就不好了，这样吧，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先记住我的联系方式吧，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用手指了指卦旗，上面有我的手机号。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心了，您还是照顾好自个儿吧。”女孩颇为嘲讽地对我抛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转身便走了。
　　我耸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将那十块钞票塞进了裤兜。
　　都说开张生意难做，但要一开张，生意便会滚滚来。有了那姑娘的开张生意，这一下午，居然破天荒地来了好几拨人，有求子的，有算宅地的，有测字
　　我也用尽了全身工夫将这些人一一搞定，待到夕阳西下，我裤兜里已经塞了满满当当的一叠碎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