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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皇霸于天下, 有蝶舞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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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轮转,布大明于天下。
  在这方天地之间,大明王朝是毫无疑问的巨无霸,似乎在有史书记载的时候它就屹立在历史长河之中了。但实际上,在上古时代,那时候还是大秦统御宇内,可惜大秦皇室早已无力统治这广袤的国土,在它所下属的领土上各个曾经分封的诸侯国互相征战,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战国时期。
  在此期间有道祖奉天承运建立道教,有夫子立地成圣创立书院,百家争鸣的盛况彻底揭开了民智飞跃的序幕。最后,明太祖崛起于草莽之间,最终击败了战国末期最强大的六个国家——齐楚燕赵魏韩,再携大势推翻大秦皇室一统天下,建立大明王朝,打破了固化千年之久的王权世袭。自此,大明王朝雄踞大陆东方,开始与那西方失落之地遥遥相抗长达数千年之久。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大明既然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王朝,那么大明的皇宫阿房宫自然也是这世间最为富丽堂皇的所在,可就在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琼楼玉宇之间却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坐落在泰和殿不远处,这间毫不起眼的小院子曾经招待过大明无数的达官显贵,每一个到过这里并安然离开的人无不以此为毕生之荣耀,因为这间小院子在市井之中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御书房。
  今夜的御书房依旧是以往那个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可此时坐在书案前的男子却不是那个本应坐在那里的人。不过他们表现的一样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甚至等到明日之后,他将比那个人更加尊贵,也将替代那个人成为东方的新主人。
  御书房里永远都堆满着公文的书案旁,今天破天荒地站着一个身着素雅不施粉黛的女人,她的双手轻轻地按在男子的双肩之上,仿佛是通过轻抚在缓解男人那不知为何而起的惶然。
  “雅诗,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如此不择手段的我又如何能为人父为人君?”
  男子斜倚在椅子上,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桌案上随风摇摆不定的灯焰,他的眸子里罕见的闪过一丝茫然。
  女人闻声俯下身来,轻轻将下颔搭在男人的肩上,有些心疼的答道:“你已经给过他很多时间和机会了,可惜的是依照天机阁里传出来的消息,预言中的动荡不知何时就会降临,我们也不知道此次如何才能化解,留给夫君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你的老师曾说过:三千个弟子眼中就会有三千个夫子。我印象中的夫君可是大明最英明神武的皇长子,才不是个会在意世俗看法的庸人呢。既然百姓们看不到即将到来的危机,那么殿下你就一定要敢为天下先才行。”
  “帝子降兮,国将不国。老天就这么喜欢跟我们打哑谜吗?”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一会,男子感受着肩上传来的“负担”渐渐淡忘了远处似有若无的呻吟声,他静下心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数年前只身阻截佛骨进京的自己,人总是要学着为自己负责,而他却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需要对太多人负责了。
  明亮的烛光在默默地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接班,而那也将是独属于他的光明。
  日月相生,罔替不息,是为明。
  永历六年冬,一件大事如冬日雷霆,响彻了整个人间。大明王朝的第37位继任者永历皇帝赵隆昌终究是没能熬到属于他的甲子之年,于腊月二十三日崩于正乾宫,享年五十九。
  这位大半生都苦于被自己父皇所压制,直到知天命的年纪才终于坐上梦寐以求皇位的倒霉皇帝才仅仅不过君临天下六年就溘然长逝。可叹江山的共主有时候也不过沦为历史的过客罢了。
  这自然是永历帝的悲哀,但确是太子赵崇德的幸运,他终于不用像他父亲一样空熬岁月,可以在最春秋鼎盛的年纪一展抱负。雄韬武略胜永历何止十倍的赵崇德将引领大明王朝走向更恢弘的未来,至于一向龙精虎猛的永历帝为何突然重病并且局势迅速恶化一发不可收拾早就没人敢在意了,历史上这样的小插曲简直多不胜数。阿房宫里不仅存在正大光明,更多时候发生的却是阴谋诡计。
  国不可一日无君!翌日,太子赵崇德即皇帝位,次年春,改年号天启,是为天启元年。
  天启元年八月十五日,钱塘江畔潮流汹涌,随着一层又一层的浪潮肆意奔流,天南地北的宾客也无不矗立江边长吁短叹,其中有些名气的文人骚客都打算当场献上自己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的诗词歌赋一展英姿,人群中的喧闹之声甚至一度盖过了奔涌的浪潮。但却无人知晓一桩灾祸正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过。
  东海龙宫三太子敖诲终于完成了他朝思暮想的事,从冷冰冰的龙宫里逃了出来准备遨游长江,从此海阔凭龙跃,天高任鸟飞。
  “能去大江大河自由遨游可是多少真龙梦寐以求的事啊,至于东海与明太祖的约定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了事还有父王顶着。”
  三太子终究是刚开灵智不久的幼龙,从降生之初便不曾离开过龙王的庇佑,在他的思维内这天下就没有东海龙王不能摆平的人和事,可惜龙王只是海里的龙王,天下却是大明的天下。
  昔年明太祖文治武功冠绝当世,不仅推翻了大秦统治,甚至亲自至东海入龙宫见龙圣,在凭借武力横压整个龙族后,逼迫龙族订下了所谓的平等条约,之后龙族虽然宣称是对明皇听调不听宣,但其实自此“凡是真龙,皆非有皇命不得入江河”,大明强行将整个海洋也纳入版图统治。
  九月初三,江州府畔,长江逆流,突发大水。经太上道宫核实此事竟然是东海龙宫三太子敖诲在江州府畔嬉闹所致。一时间天下议论纷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大批武道前辈打着“有恶龙处斩恶龙”的口号星夜兼程,上赶着去剿灭恶龙扬名立万,要知道自从太祖平定四海后多少年都难得出一次屠龙盛世。此事的影响令沿途州府官员头疼不已,大明人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敌人晓之以情动之以武,寻着理由便去跟人讲道理,而且每一次这道理似乎都掌握在明人手里。
  九月初五,太上道宫真人李廷芳于钱塘逐龙三太子,敖诲身为幼龙自然不是真人对手,然而顷刻之间东海援兵至,东海龙王于最后关头引遮天巨浪重创李廷芳,战斗波及三江堤坝,钱塘因为此战而决堤。龙族见状迅速引敖诲退入东海。
  是日,明皇赵崇德在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亲自手持玉玺向东海龙族下罪诏,斥责其不守与太祖的约定,无有调令私自出海,差遣太上道宫以及书院出面与龙王交涉。这一夜,龙虎山之巅太上道宫点灯上千盏,宿夜通明,掌教国师李不尔亲自作法上问天心,以龟甲卜算得:宜斩龙二首。
  九月初七,冠军侯霍比兴倾东南半壁带甲十万,随书院夫子携国师李不尔到达东海之滨,冠军侯镇山岳一刀之威东海为之分流,李不尔趁机使用道法‘无定风波’开辟出一条直通龙宫的道路。龙宫内东海龙王愤怒之极仰天长啸表示拒不认罪,双方随即展开惊天大战。
  双方苦战半日未果,随后书院当代夫子不忍生灵涂炭冒险使用初代夫子亲笔所书《春秋》。
  《春秋》本身没有任何实质攻击力,但是它却是人间唯一蕴含时空之力的至宝。
  一古一春秋,千古成一梦。
  便是龙王实力再强,也不得不沉沦梦中难以自拔。
  龙宫内龙三太子亲自出面自求请罪,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然而临走之际,国师李不尔再斩龙五太子,以遂箴语斩龙二首。
  夫子见三太子行为纯孝心中不忍,不惜被自身反噬也凭借春秋之力将龙魂送入轮回。
  事后,东海龙王封海百年,立誓龙族不再听令于明皇为人族兴云布雨。
  至此,在天启二年,大明王朝及周围的附属国皆遭遇不同程度的旱情,甚至于赵崇德不得不白龙鱼服,亲自前往江南督促赈灾。雄韬武略的天启皇帝也在治理之初跌了个大跟头,却只能笑着吞下这个苦果。
  书院某一任夫子曾言:一只蝴蝶在九天上挥一挥翅膀,沧海的另一端便会卷起狂风巨浪。龙三太子如果是这只蝴蝶,那人间何处又是沧海?沧海又将会迎来怎样的狂风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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