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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容乐带着柳白正要出去用个早饭,顺便打探打探消息,谁料,还未出了杏林大会的据点,就被院中一阵热闹的议论吸引了注意力。
两人很快就发现有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被围在中间,看着非富即贵,而议论的目标也就不言而喻了。
容乐仔细听了听,结合这些人的议论,知道此人应该是来求医的,而全夷城甚至是北夷最好的大夫应该都在这里了。
只是这里的主事分会长却拒绝了。
容乐心中疑惑,轻轻拍了拍站在外围的一位年轻的大夫,面带笑容的问道,“仁兄,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容乐,被容乐问到的这位就没见过她。原本这位大夫正在关注场内的情况,突然被拍,有些不爽,但是回过头看到是一位面带笑容的精致的少年,心中的不爽瞬间就压了下去,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如此美丽的少年。
这位大夫清了清嗓子,态度友好的道,“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容乐点了点头,道,“正是,所以有些不懂想要请教仁兄”。
那人自豪的笑了笑,拍着胸脯道,“问我就对了,在这里几乎就没有我王云不知道的事情”,接着又问道,“对了,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在下齐安,见过王云大哥”,容乐郑重道,这也是他之前想好的化名,接着又指了指身后的萧煞,道,“这是我的侍从,萧萧”。
顶着萧萧名字的萧煞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王云并没有在意一个侍从的名字,对着容乐热情道,“原来是安弟啊”,两人互相介绍了许久,两人终于回到了正题。
王云指着被围在场中的锦衣华服的青年道,“这位是公主府上的管事,今日前来求医”。
容乐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了公主府上的人,接着问道,“那现在是?”
王云嘘了一声,向旁边走了走,挪到一处无人注意的地方,还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没人注意这里,才谨慎的对容乐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现在朝中都快乱成一团了。自从王上离世,各家各族都在争夺那个位置。王上只有公主殿下一个子女,但向来女子不从政,所以咱们的会长早就选了旁系的梁王的战队,现在自然不会给公主府的人治病了”。
王云又小心的看了下四周,接着道,“而且这位管家所求治之人,并不是公主殿下,而是公主府上的面首,且此人也不是来第一次了,最近几乎每日都会前来求医”。
容乐对萧煞对视了一眼,暗一并没有与她提起这件事情,这位公主竟然还养着面首,只是这位养着面首的公主反而不令人唾弃,从王云的话语中就可以听出来,对于公主的尊敬,现在这般情况听他话里的意思究其缘由只是立场不同。
那这还真是一位传奇的公主,容乐更想见识一下此人了。
除此之外,让容乐更加惊讶的是,这里的杏林大会分会竟然卷进了朝廷的纷争,她以前听公孙会长说过,杏林大会一直是独立于朝堂之外的,更多是在江湖上立足,这也是杏林大会这么多年以来,安身立命的根本。那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位分会长自作主张了。
容乐很快就有了主意,对王云道谢之后,直直穿过人群走向中间被围着的那人,忽视身边奇怪的眼神,道,“先生,在下也是一位大夫,若府上有病人,在下或许可以一试”。
听到此话,旁边的大夫们似乎被惊到,突然全部安静下来。公主府的管事北疆也有些惊讶,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与他搭话。
北疆顺着声音看向旁边,竟是一位面容俊雅的小公子,对了她说她是大夫,北疆顿了一下,问道,“请问阁下贵姓?”
容乐淡淡笑道,“无名小卒而已,不足挂齿。只是听闻府上有病人,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不若边走边谈”,容乐建议道。
北疆原本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大夫会有什么本事,但是少年镇定从容的样子打动了他,且在这里守了几日,却是也没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就如这位小大夫所说,人命关天,他们也实在耗不起了。
“如此,多谢您了”,北疆拱了拱手道,“马车就在外面,您随我来”。
容乐点了点头随着北疆离开了,到是在场的人一脸蒙圈,会长已经下令,只要是杏林的人绝不予公主府提供帮助,特别是刚刚为容乐解惑的王云,更是满脸诧异,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将容乐拉回来,只是看到少年脸上的从容与不迫,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只是因为他的心中对于公主确然存有尊敬,且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现场也有许多人与他是同样的想法,他们并不想卷入朝堂的纷争,只是碍于会长的命令才不敢有所动作。
现如今,这个少年站了出来,他的心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佩服,看着少年骨子间无意流露出的自信,他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只是在场的人当中却也不乏会长心腹之人,几乎在容乐站出来的同时,就有人偷偷溜出了人群,看样子是去给会长通报去了,容乐和萧煞都注意到了这些人,只是并没有动作,这个杏林分会对于她来说无甚意义,因为她有足够的筹码,那就是医术,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容乐随着北疆离开,直接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隔着帘子,北疆恭敬道,“在下乃是公主府的管家—北疆,府中病重的是公主府的一名客卿”。
虽然大家都知公主府豢养面首,但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对外就只称为客卿。
“今日多谢齐大夫大恩”,北疆认真道,他已经决定无论这位小公子的医术如何,都会与公主说情,护小公子一程。他很清楚,小公子今日站出来就是已经得罪了整个杏林,看她只有一个侍从,单薄的模样,若是被整个杏林针对,后果可想而知。
容乐已经与北疆通报过姓名,此时正坐在车中梳理现今的形势,听到北疆的道谢,她淡淡道,“无妨,治病救人本是医者的使命”。
容乐这边一路平静,而在夷城的杏林大会据点,此时已经炸开了锅,分部会长辛阳听到弟子的汇报,几乎摔了手边的茶壶,愤怒的问道,“你说什么?”
那位弟子看到会长生气,战战兢兢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齐安去公主府了”。
手边的茶壶终于还是摔在了地上,与其一起的还有整张桌子,辛阳一生气,直接将整张桌子踢翻了,口中怒骂道,“混账东西,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刚一天就捅出这么大篓子”。
屋中的心腹听到这话,还以为辛阳在为容乐担心,其中一人小心揣摩道,“会长您是担心齐安?若是这样,我等立马派人将她追回来”。
哪知辛阳听到这话更加生气,直接拿起手边的书扔了过去,骂道,“我担心她?她算哪根葱?猪脑子”。
另外一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心问道,“那您是?”
辛阳越想越生气,指着那群人道,“真是一群蠢货,老子担心的是梁王那边,万一因此生出嫌隙……”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已经全明白了,他们就说会长之前还十分讨厌那个小子,这下知道了原因,大家都纷纷开动脑筋,想要为会长分忧。
很快一个人站出来,建议道,“会长不若请人去梁王府上说情,言明那个小子不属于杏林大会,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梁王殿下宽厚,若是知道其中缘由,说不定还会为会长除掉那个小子”,话中的阴毒可见一斑。
辛阳却是很受用,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说的有道理,梁王殿下一定不会怪罪的,到时候我定要那小子挫骨扬灰,让她知道与本会长作对的下场”。
“是”,“是”,……下面顿时一阵应和声。
辛阳往场中看了一圈,最后看向了提出建议那人,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办好了本会长有奖励”。
顿时引的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全部看过去,那人完全不在意这些,笑嘻嘻的上前道,“是,小人一定办的让会长大人满意”。
辛阳心满意足的道,“去吧”,同时对其他人道,“你们退下吧”,接着自顾自哼着小曲开心的回去内室了,一副天下尽在他掌握的神态。
内室还有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呢,这可是尚书孙大人精挑细选送过来的呢,为得就是想让他为孙尚书的小儿子治病,在这北夷谁不得看着他的面子,甭管是王公贵族还是皇亲国戚,特别是这夷城,他的一句话比皇帝的一句话还管用,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想到此辛阳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却也越来越猥琐不堪。
却没有注意到,自从开始,就有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藏在暗处,关注着这里所有人,直至听完全部,面无表情的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