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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守城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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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传令兵拿了奏折,转身便走。
  裴惧看向刘光世在这紧急时刻还不忘举荐自己的奏折,心中感动,心中竟隐有泪光,微微哽咽道“多谢将军大恩。”
  刘光世笑道“兔崽子,随我去看看叛军怎么会又集结了?”
  说罢裴惧随着刘光世往城头而去,王子武此时也匆匆行来,看见二人忙说道“刘将军,叛军不是被打散了么,怎么又集结起来了。”
  刘光世笑道“怕什么,来一次,老子打散他们一次。”三人说这就上了城头,刘光世看着城外叛军又开始扎营。忙派了几队斥候出去。个把时辰有斥候回报对方排兵情况。刘光世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方八佛手里有粮。所以数万散了的叛军几个时辰便能集结。他奶奶的。”
  刘光世忽然喝道“刘四听令。”刘四在侧说道“属下在!”刘光世道“本将于你精兵一千,前去破敌,你可敢。”刘四本就面向凶狠,此时恶狠狠的说道“怕贼子不够杀的。”说罢点兵而去。
  裴惧几人在城头上,看着刘四带兵冲杀过去,而叛军明显有了应对,早有近万人摆了阵势对着宋军,刘光世略一沉吟说道“鸣金收兵。”
  刘四还没冲到敌阵,便被招了回来,他气呼呼的上了城头说道“将军,我还没过去,怎么就收兵了,唉。”
  刘光世脸色不太好,说道“纵有霸王之勇,却难以敌这茫茫人海啊。”
  刘四此时远望发现原来叛军已经列阵等着自己了,知道刘光世怕自己有闪失,才招回自己的。只好说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光世转头问裴惧“裴参军,你说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裴惧没寻思刘光世会问自己,他哪里知道怎么办,只好说了句“听将军吩咐。”
  刘光世叹道“我也不知怎么办,且看他们要干什么,咱们再做应对。”
  到了正午,方腊叛军居然来了援军,这是裴惧一方人做梦也没想到的。刘光世看了阵仗约莫十万叛军。算了算自己这方还有七千人马,刘光世眉头发紧。一言不发,诸人也不敢打扰他。万幸到了晚上叛军也没有攻城的打算。夜里刘光世召集众人想要故技重施,夜袭敌营,结果刚跑出去没一会就被叛军乱箭射了回来。一时之间秀洲上再次愁云惨淡。
  待到第二日叛军谨慎的开始攻城,一连三日从早上攻到晚上。叛军死伤惨重,宋军居高临下,仗着弓箭之利,死伤还不算严重,但叛军也十万人,宋军只有七千人。十个换一个,宋军也死不起。三日里裴惧一直跟在刘光世身边,学习一些守城之法,看着刘光世眉头每天越来越紧,一点舒展的意思都没有。
  到了第四日,裴惧陪着刘光世单独用早膳,刘光世莫名其妙问了裴惧一句,“裴参军,你说这秀洲还能守住么?”这个问题早在数日前裴惧第一次见刘光世的时候,刘光世就问过裴惧,只是那时事情远没有现在严重,裴惧又重复了一句那日的话“将军神武,秀洲必能守住”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再没了当日的底气。
  刘光世忽的叹了口气。说道:“这秀洲现在处境不好啊,方八佛叛军十万围城。王子武只道援军肯定要来。嘿嘿,我也知道援军会来,可什么时候来?童贯大人虽是宦官出身,却掌兵尽二十年,也称得上是当世数一数二名将,哪里不怕叛军围点打援?怕这秀洲城已经成了弃子,存在价值就在被叛军攻占,形成我军合围叛军的大势而已。这满城军民都是这弃子了,否则我父又怎么会不来救援我军?。”裴惧听了之后显然愣住了,忙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朝廷不会来救咱们?秀洲守不住了?”刘光世惨然一笑“是啊,我反复推敲了三遍,方腊攻下秀洲之后。整个叛军正好被我军合围,好像包饺子一样。一个也跑不了。童大人英明神武。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我们怕是都成为弃子了,我求救信发出了上百封,却没有一封回来的。就连我父也不发兵来救咱们。”裴惧心惊不已。不知道说什么好,感叹与刘光世相处虽只有几日,却受其知遇之恩。可这知遇之恩却来的太短了。裴惧悲伤的问道:“将军,我们难道没别的办法了么?”刘光世眼中又重新燃起光芒。说道“有,只要能守住十五日,待叛军增军或者撤退。这合围之势就算跨了,我们自然就不再是弃子了。也就得救了,可是十五日。六千人对十万人。嘿嘿。”裴惧莫的生出一股豪情,说道“刘将军洪福,必能守住十五日,就算上天不眷顾守不住,裴某手中长剑也能护送将军平安出城!”刘光世玩味一笑,看着裴惧,说道“那说不定要仰仗裴剑圣了,哈哈哈哈。裴惧,我今日与你说的话,只是因为我拿你当心腹,决不可对他人提起,否则别说十五日,说不定明日军心便跨,都投降去了。”裴惧站起身来恭敬道:“属下绝不对他人提起。”刘光世笑道“好,好。”说罢竟自转身走了。刘光世走的潇洒,不过那宽大背影令裴惧感觉怎么那么悲壮。
  话说数日攻城,方腊叛军死伤很是惨重,本来方腊是明教教主。再加上百姓信徒众多。才有的这阵势。虽然人多,都是未经训练的武林人和普通百姓。单打独斗或者乱打一通还可以。真要是行军布阵,却没个像样的人才。如果稍微会点打仗,这城两三日也就拿下了。连攻三日之后方八佛退军十里,愣是两天没敢攻城。两天以后方八佛一看宋军没有出来打自己的意思,这才又调兵前去攻城。攻城的军队起先也是害怕宋军杀出来。白天攻城无精打采,夜里眼睛瞪得老大。生怕宋军再从哪杀出来。就这样你来我往又打了三天。方腊军中突然有被逼出来的聪明人。向方八佛献策。我们有十万人。何不分成四队。两队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四队轮换着打。也不必一起打四个门,打两个就好。方八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打仗还可以这么打,不一定非要一帮人一起上。就这样,在七日之后。刘光世裴惧他们迎来了最艰难的日子。
  当然这几天里裴惧跟着刘光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当初除了晚上睡觉。刘光世对裴惧甚是喜爱,裴惧对刘光世也是满心敬畏。刘光世守城时对于怎么打仗,想到哪就讲到哪,裴惧也是听着刘光世讲的书里没有过的兵法,印证着曾经看过的兵书,时间虽短,却是受益匪浅。不过以裴惧的资质,想指挥千军万马想来是难了,毕竟刘光世自己也没指挥过那么多人。但想来指挥个几千人的战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话说有人献策方八佛后,方八佛命方腊军两个万人队。昼夜不停的攻打南北两门,剩下几万军马,各两拨在东西两门,看热闹,也不进攻,边防备,边修整。这可苦坏了宋军。六千军,两万民夫。昼夜不歇。困了的就去哪里靠一会,也没人叫醒睡着的人。睡醒了自己就继续来参战守城。连怕死老何都忽然间有了觉悟,可能老何也明白了守不住就只能死了,联系到之前战报里,叛军对付宋军的手段,便也上了城头。那城中妇女都在城头跟着火头兵煮饭。当了火头军用,更有些七八岁的孩子,也在城头上帮忙搬着石头,大的拿不动,就拿小的,总算出了一份力。
  可就是没发现白平人去了哪里,却不知早在没进秀洲之前,高大少年白平就掉了队,此后自有一番机缘,少年兄弟两人再见面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王子武匆匆的跑进了议事厅,带着哭腔对众人的说了句“刘将军,箭不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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