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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缘无双 / 第十五章·这一天

第十五章·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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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水时,浮沉之间,手握一抹身影,甚是万幸。
  出水时,恍惚之间,得见你万般柔情,也是欢喜。
  闺房红烛,少女辗转反侧,心中思念万千。
  不止那南柯一梦,少女心思委婉,只觉得那日出是他,风雪是他,日落是他,灯火是他,那鼻尖芳香亦是他。
  久别重逢。
  那一夜,他对她说,只要你愿,不管万水千山,也不说海枯石烂,唯你愿意,是我在意。
  那一夜,她对她说,惊觉相思不露,缘只因已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有你,我情之所钟。
  女子脸薄,说不出那直截了当,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段兜兜转转,不过,前几句心思,不知人事的温柔河灵并不听得明白,只是,最后那一段话,亓婴听到了心里。
  她说,唯有你,我情之所钟。
  这一夜,天空中突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在宓水河中等候的心急如焚的他,在雷鸣中看向那心心念念的地方。
  那已经被雷云旋涡笼罩的地方,那个她在的地方。
  伤势未好,心中忐忑不安的他,再一次离开了那如他命根的宓水,踏上了这冰冷的大地。
  对于身为河灵妖物的他来说,大地坚硬的冰凉,比那宓水深渊之下的寒川更为刺骨,可是,他无惧,他要去找她,生也罢,死也罢,都是解脱。
  他只是莫名的感觉到,此刻的她很需要他,所以他来了。
  比较幸运,这次再上公子棺,他并不像上次那般倒霉,遇上了那不在深山,而在山脚百无聊赖的魔王。
  这一次,他走的比之前更远,更坚定。
  上了公子棺,过了山林旷野,他终于到了那雷云旋涡之下,不管那天空中缠斗不休的魔影,也不管那黑焰雷霆的肆掠,他只看到了她。
  “江渔!”
  亓婴在山崖处,看着那一抹黑色大喊,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黑色嫁衣有了反应,亓婴心中一怔,一个欣喜的想法从他脑海中窜出。
  阿渔她开了灵智了吗?
  欣喜的亓婴毫不在乎脚下山路的崎岖,也顾不得已经肆掠到地面的雷霆电光,他拼尽全力的向前奔去。
  山崖上,看着那一抹碧蓝身影奋不顾身的样子,犹豫不决的江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向着亓婴的方向,飞跃而去。
  虚空中,陈惊,陈情,黑焰少年,三人乱战的局势已经发生转变,那黑焰少年身上的黑色铠甲已经覆盖全身,那百丈大戟已经凝为十丈,握在少年手中,大戟大开大合,攻势霸道无比,就连天空中落下的雷电,都被少年手中大戟拦腰斩断。
  刀罡遍天,魔化陈惊持刀近身与黑焰少年缠斗,陈惊挥动手中霸骨,一道百丈紫黑刀罡迎面斩向黑焰少年,而那少年却是并不在意,一个急速俯冲,少年躲过刀罡,继而手势微动,那手中十丈大戟对着陈惊猛然一挑,陈惊躲避不及,抬手收刀格挡,黑焰大戟与霸骨魔刀再次撞击,裂缝处崩溃,霸骨刀再次断成两截,刀尖旋转落地,而那挡无可挡的大戟顺势一转,猛然改变斩击方向的大戟再次向着陈惊躲闪的方向斩去,大戟魔影掠过,陈惊那没有握刀的手臂,随着魔影飞起,而后穿过山崖棺口慢慢缺失图案的魔绝大阵,落入那山石棺木当中。
  在那黑焰魔影背后,那道紫黑刀罡纵贯天际,斩开公子棺山巅处不少山崖,最后落在棺盖之上,那凶绝千年的公子棺就此被斩出一道缝隙。
  黑色魔血挥洒天空,陈惊暴怒大喝,“你竟敢!你竟敢如此对我!”
  陈惊断臂同时,那手持弯刀血巢的陈情舞动翅膀,以魔化后获得的超高速度带动血巢刀锋,黑焰少年面前,突然出现一铺天盖地的血色刀网。
  黑焰少年大戟自下而上挥舞,血刀刀网顺势被大戟挑破,黑焰少年转手收回大戟,手中大戟向前一推,黑焰大戟随即刺向陈情,陈情想躲,可是念头刚出,陈情就发现那黑焰少年仿佛瞬间移动一边,连人带戟闪烁出现面前,大戟戟刃就在面前,无处可躲的陈情拼尽全力活动身体,那本该刺破胸腔的戟刃就此错位刺入陈情肩膀。
  黑色大戟再次舞动,陈情被甩了出去,落入地面。在砸穿了几处山石后,那全身满是尘土,口中魔血汹涌的陈情才停了下来。
  黑焰少年在虚空中站定身姿,在陈惊和陈情的注视下,黑焰少年身上的黑色铠甲缓缓完整,那少年手中大戟也凝缩到六尺左右。
  终于,回来了!
  黑焰少年一声怒喝,而后对着天地狂笑,“哈哈哈哈!终于,回来了!我久违的力量!”
  黑焰少年大戟指向地面,对着陈惊陈情轻蔑说道:“不过区区元婴,你以为接受了欲界魔神的一丝魔力,就有与本王相抗衡的实力了?”
  “愚昧的凡人!拿起你手中的刀!再来给本王添点乐子!”
  “来啊!用尽全力!我留你全尸!”
  地面上,伤口血流不止,面容已经疯狂狰狞的陈惊暴怒,他先是看了看距离自己甚远,同样重伤的陈情,又看了看,和那张幼犀缠斗,已被斩去一对手臂的左千岁。
  眼看张幼犀距离大阵中心越来越近,陈惊再次看向陈情,一母同胞的心有灵犀,陈情随即明白陈惊的想法。
  只见,陈惊再次紧握霸骨长刀,以魔道秘法将体内元婴献祭,力量,那无所匹敌的力量再次充斥全身,陈惊的身形,也因此暴长了一倍有余。
  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魔音,陈惊对着天空中一身黑色铠甲的少年狰狞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彷如独臂凶兽的陈惊跃起高空,紫黑刀罡再起。
  同一瞬间,陈情强撑着痛楚,再次挥舞翅膀,用尽全力飞向那大阵中心。
  公子棺山崖棺口,张幼犀身姿缠电,手中木剑光芒凝聚,雷鸣不休,张幼犀每次挥动手中雷霆木剑,那天空中肆虐的雷光都像是受到指引一样,纷纷击向那背部双臂已经焦黑断裂的左千岁。
  雷霆为邪魔克星,就算雷法威力不大,那雷电袭击身躯所带来的疼痛感,也让左千岁无法承受。
  被愤怒左右情绪的左千岁,为了躲避雷电,已经停下了大阵的催动,那再无怨力注入的大阵,也就此缓慢消散。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掠过左千岁巨大躯体的张幼犀终于到了大阵面前。
  看着大阵中逐渐清晰的猩红勾玉,张幼犀伸开手掌,飞身跃入残缺大阵,在张幼犀对立的方向,那挥动双翼的魔化陈情,也飞跃而至。
  张幼犀,陈情,两人都只差了一点点距离。
  天空中轰鸣不断,无数道闪电突然汇聚成一道湛蓝雷柱,仿佛天龙降世一般炸入人间,雷柱下方,便是那山崖棺口,大阵正中。
  那承载了百万军魂怨力的公子棺口电闪雷鸣,烟尘四起,那同时争夺猩红勾玉的张幼犀和陈情,也被爆炸气浪推到一边。
  烟尘散去,那开启了千百年的公子棺棺口,已被碎石封闭。
  天空之上,几个看不清模样的耀眼光点闪烁不停。
  黑焰少年将手中提着的,只剩下一颗脑袋,半截上身,一只手臂的残缺陈惊随手丢弃,而后转身看向天空。
  “天神?”
  天空中神明之声震慑苍穹,“大胆妖魔!竟敢冒犯天威!我等天将下凡!降妖伏魔!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黑焰少年盯着天空中闪烁的光点,不屑说道:“天将?怎么,那天君神君的,一个都没来吗?切,天宫的规矩,不比人间迂腐多少!”
  黑焰少年面容再转狰狞,“不过,天将神血,应该大补吧!”
  话刚说完,黑焰少年提起手中大戟直冲云霄。
  天空中,神明怒喝不止,“妖魔尔敢!”
  雷鸣云层之下,一点黑色与数点白色来回闪烁,不一会,就有几点白光从天空坠落。
  地面之上,身形已经焦黑一片,手中抱着被雷电炸出裂缝的猩红勾玉的陈情,艰难起身,站直身躯后,陈情便看到了那从天空中落下的,自己兄长的残缺身躯。
  陈情瞬间红了双目,她艰难的走到陈惊的落地处,将尚有一口气息的陈惊抱起,趁着那黑焰魔王与天将战斗,陈情悄无声息的带着陈惊匆忙离去。
  公子棺别处,雷柱降临之际,瞬间转过身躯,借着雷霆爆炸的冲击力,张幼犀一个闪身躲在了那形如蜘蛛的左千岁身后,而后附带雷电的冲击波呼啸扩散,没有猩红勾玉帮忙承载雷霆威力的左千岁,就此迎着雷光化成一堆焦炭。
  在公子棺几人中,唯有迎着亓婴方向而去的江渔和李米,受到的波及最小。
  雷波一过,烟雾消散,张幼犀起身看向四周,陈惊陈情连同那猩红勾玉都已经消失不见,那魔王一般的黑焰少年还在天空厮杀,担忧同行少女的张幼犀匆忙看向李米原来躲藏的地方。
  没有?
  张幼犀猛然心惊!李米姑娘该不会出事了吧!
  环看四周,终于,张幼犀在临近山崖之下的一处巨大山石旁,看到了那身披银甲的人影。
  因为张幼犀自小修炼如是观雷法,那雷霆炸裂时又有左千岁抵挡伤害,已经对雷电有了抗性并且未受雷爆波及的张幼犀,匆忙跃起身影,向着李米的方向飞跃而去。
  李米身旁,经历了许多波折,时刻惦记着对方的两人终于相拥入怀,可是,还不等两人开口说出心中惦念的话语,那天空中便落下了带着天道威能的雷电。
  雷电消散,都已入妖道的两人恐惧的看着天空中突然下凡的天神。
  “快走!还愣着干什么!”
  那天神的雷鸣话语还在耳边,李米匆忙推搡着亓婴和江渔。
  在李米的提醒下,回神的两人松开怀抱,牵起对方的手,准备下山。
  “你跑的够快的啊!”
  刚要动身,那灰头土脸的张幼犀已飞身而至。
  亓婴看到张幼犀的到来,猛然将江渔护在身后,做着防备的姿势。
  张幼犀看着亓婴,一脸歉意的说道:“亓婴,你不用这样,之前那次是迫不得已,你且放宽心,我不会伤你。”
  张幼犀回头看看天空,有些担忧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有什么话,我们下去早说,天上那两边的都不好惹,赶紧走。”
  说着,张幼犀下意识的拉起李米手臂,招呼着亓婴江渔一起离开。
  天空中时断时续的传来了破空声,随着几人的离去,那公子棺山崖棺口之上的战斗声音也渐渐远去。
  此时,不需要隐藏身形,也不需要顾忌夜空雷霆,御空而起的张幼犀带着李米,亓婴,江渔转瞬间便到了宓水河畔。
  宓水河畔,亓婴与江渔落地,两人面面相视,含情脉脉,只是,亓婴看了出来,那江渔满是血泪的眼中,多了一丝黯然和决绝。
  张幼犀与李米落地,简单的整理衣衫后,李米笑着对张幼犀说道:“不错嘛!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家伙还有飞天的本事!”
  张幼犀回答道:“上山找人,哪有御空而行招摇撞市的。”
  李米嘿嘿傻笑,继续说道:“真是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厉害人物!”
  “对了对了,我以后闯江湖,报你名字好使不好使?”
  张幼犀拍拍衣袖,挑眉说道:“你要怎么得?”
  两人交谈间,亓婴牵着江渔走了过来,亓婴对着李米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多谢恩公!”
  李米忙回道:“别别别,我这一晚上,基本上什么都没干,不用不用!”
  张幼犀看着面前举止柔情似水的亓婴,还有一身黑色嫁衣面容凄婉的江渔,心下愧疚的他对着亓婴和江渔说道:“之前之事,是我考虑不周,间接害了两位,张幼犀,愧对二位。”
  看着面前低头施礼的如是观道人,亓婴转头看了看身旁江渔,而后对着张幼犀释然说道:“万物皆有天命,或许,这便是我二人应得的劫难,道长无需愧疚,那日,若不是道长手下留情,只怕我早就没了性命。”
  眼看二人有了冰释前嫌的苗头,李米忙上前,对着亓婴和江渔说道:“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亓婴看着江渔,江渔看着亓婴,两人都不说话。
  简短沉默,江渔突然灿烂一笑,眼角带泪说道:“亓郎,你可信人有来世?”
  话一出口,除去李米之外,张幼犀和亓婴心头皆是一震。
  不同寻常妖魔,僵煞吞天食地,不为天地所容,被天道摒弃在三界五行之外,一旦身死,便是身死道消,再无来世。
  张幼犀昨夜曾与江渔交过手,江渔一夜之间发生的转变,张幼犀也是看得出来,那亓婴更不用说。唯有江渔自己,她刚刚恢复灵智不久,对于僵煞身死道消的限制却是不得而知,
  只是,明白了江渔想法的亓婴和张幼犀都没有说破,亓婴看着面前笑容重回灿烂的江渔,温柔说道:“阿渔信,我便信。”
  江渔笑着说道:“亓郎,我这一生遇到过得最美好的事情便是遇到了你。但是,我做了太多错事,我不想背负着这许多罪孽,用这一副冰冷血腥的身子活下去。”
  “亓郎,你等等我好不好,容我赎清了罪孽。来世,你娶我,好不好。”
  听完面前爱人说着离别的话,亓婴面具上露出的双眼瞬间红润,他低了低头,又抬起头,努力克制自己悲伤难过的情绪,对着江渔说道:“好,我等你,不过,你记得快些回来,不然,留下我一个,我会很想你的。”
  看着眼前二人的举动言语,疑惑不解的李米动了动张幼犀手臂,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张幼犀回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深几许,不曾见,世间有人,情深深过天与地。”
  听到张幼犀莫名其妙的言语,李米皱眉呢喃,“不说就不说,咬文嚼字做什么。”
  遥远天际,一点红光升起,仍然记得被阳光灼伤滋味的江渔,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她猛然抱住亓婴,在亓婴耳边呢喃,“亓婴,我爱你!你要记得!一定要等我!”
  亓婴回答:“我知道,我也爱你!”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顺着宓水河慢慢蔓延,公子棺天顶上的雷云旋涡也缓缓溃散,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公子棺外,宓水河畔另一边不远处的山林,有一个身穿黑袍,皮肤白嫩如雪的赤足少年正在一旁静静观看。
  那少年看着眼前相拥告别的二人,对着江渔背后缓缓伸出手,轻声说道:“如此肉麻,恶心至极。”
  李米没有发现,张幼犀没有发现,亓婴也没有发现,那江渔惨白的肤色在那少年伸手的同时渐渐回暖,那如夜幕织成的嫁衣也缓缓变回鲜红,而在江渔和那黑袍少年之间,仿佛有一条黑色的丝线,在缓缓流淌。
  阳光终于洒在相拥而泣的二人身上,阳光灼伤的疼痛感从皮肤传来,江渔紧紧抱着亓婴,不断呢喃,“一定不要忘了我。”
  在不断重复呢喃的话语声中,江渔渐渐垂下了手臂,再也没有了灵息。
  阳光下,亓婴抱着重新穿回一身红色嫁衣的江渔,无声哭泣。
  泪水穿透面具,滴答作响,一种松动的感觉,那亓婴带了许多年的白玉面具终于掉了下来。
  这一天,这连接公子东南的宓水河终于有了河伯。
  也是这一天,这宓水河中深情的河伯诀别了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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