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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们查到你和凶手的活动轨迹多处重叠的时候真的觉得你就是凶手，可是后来第四个人死的时候你没有任何行动，所以我们才排除了你的嫌疑。前几天得知，你竟然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
看来他们之前调查的都是胡瑾，应该是后来胡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和他调换了身份，用来转移橙橙的注意力，自己则脱身成了面具男。
“哦，按照你的意思，我之前的生活状态你们都是很了解了，那我有记忆之前的那段生活是什么样的？”既然他们一直在追踪调查我，那肯定对我之前失去记忆的那段生活很熟悉，这正是我找回记忆的好机会。
“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陆警官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是我们调查的内幕，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案子结束，一切水落石出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竟然不肯告诉我，我的私生活应该不算机密信息，是怕我知道了以后自顾自的调查自己的事情去了吗？他很清楚，现在我所掌握的信息并没有全部告诉他，所以他还需要我帮忙破案，而现在抛出一点关于我失忆这段时间的线索，又不说清楚，让我不得不继续更加努力地帮他们破案来换取自己记忆的信息。
甚至我是否真的失忆他们都不敢确定，从橙橙中午说的话中看得出来，他们对我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认为我是在装失忆，跟他们玩演技。
“这个老狐狸。”我在心里暗骂。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其他人合伙犯案的可能性？”我试探地问道。
“呵呵，”陆警官点了一支烟，突然一声冷笑，说：“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那个面具男的事情你都应付不过来，我们警察怎么调查你就不用管太多了，好好配合我们就行。更何况，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有严重的心理扭曲和悲惨的经历，一般来说都是独行侠，当然如你所说，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就算只有0.1%的可能性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看来，他确实对我是否真的失忆存有疑虑，我们都对对方有所隐瞒，相互猜忌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失忆这件事是真的，这点以后他会慢慢发现这点的。
我摊摊手，无奈地说：“好吧，你不就是想让我好好配合嘛，简单，我就好好配合你们的调查，然后把你手中关于我的一切信息拿到手，找回我自己的记忆和生活。如果得来太简单了，反倒没什么意思了，是吧？对了，箱子上的指纹，DNA这些信息你们检测过了没有？”
陆警官用力地吐出一大口烟：“嗯，除了你的指纹以外，没有任何痕迹，这个家伙做事极其小心谨慎，不然我们也不会查了半年还不知道他是谁了。”
虽然这样不好，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道:“要是能查到才有鬼了。”随即我又转念一想:“如果因为这个影响到了调查，出现更多的受害者，是不是就是我的错？”
“不会的，”我又摇摇头:“胡瑾这次的目标是我，只要我还没死，别人应该就不会有危险。”
就在我说服了自己以后，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对陆警官和橙橙说道：“有个问题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一开始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被各种事情耽误了，一直没去细想。”
“什么？”
“大牛的死亡记录上面有这样一句话：‘我本以为我会害怕，就像30年前杀掉那个男人那样’。而且按照案发顺序，小洁父亲应该是第二个被害人，而他的死亡记录里面却写着这样一句：‘我下定了决心，那个变态将是我第三个惩罚的对象’。我觉得是不是凶手在杀这些人之前还杀过一个人，而那个人的死亡过程并没有进行文字和图片的记录？”
我的话刚说完，路警官就点头，看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也发现了这点，但是这种事情根本没法去查，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
“那你们这半年来除了把被害人的信息查了个彻彻底底，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我着急地问道，从这两天的交往来看，陆警官绝对是一个能力一流的警察，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罪犯，得有多恐怖？
“实话告诉你吧，这半年来，直到你昨天拿来那个箱子之前，我们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陆警官掐灭了烟头：“而且，我们顺着家暴、精神疾病等各种可能跟这件案子相关的关键词进行全市范围的调查，都一无所获。我们的对手，不仅是个残忍无比的杀人狂，还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战略家。”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失望地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烟灰被空调的风吹得来回飘动想起了刚才橙橙说的那句：“百倍还回来。”
“百倍地……还回来吗？”我小声说着，突然跳起来，吓得身后的橙橙一跳。
橙橙使劲拍我的背：“大叔你干嘛！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我随口说了句“抱歉”，对着面前的路警官说：“陆警官，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说吧。”
“你说你们调查了全市范围内的家暴、精神疾病一类的关键词一无所获对吧？”
“嗯，没错。”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把范围改成全国呢？”我激动地说。
“那个范围，我们查一辈子也查不完吧！”橙橙在我身后叫道。
陆警官示意橙橙别说话继续听我说。
“那些受害者都是多少岁的人？”我问道。
陆警官叫来一个警员，给我们念出受害者资料，结果是：大牛，41岁；小洁父亲，37岁；朱威，27岁；我不知道名字的第四个受害者，40岁；那个女人的丈夫（A市市长），45岁。
“从最小的第四个受害者36岁到最年长的A市市长45岁，年龄跨度不到10岁。朱威不算，朱威是一个特例，这点单从他的名字出现在记录中就可以看出，而且从罪犯的文字里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朱威这件‘作品’。”我说：“这是施暴者的年龄段。”
“然后呢？”
“我们做一个假设，一个小男孩（小女孩）和他(她)的母亲曾经受到过家暴，这不重要，他在一次反抗中杀掉了对他施暴的那个人，但是他一直对这个人记恨在心，觉得光是让他死掉太便宜他了，他希望能百倍地把自己曾经受到的虐待还回去。所以他在自己成长到当初对他进行施暴的年龄后，对相应年龄段的家庭暴力施暴者进行惩罚，让他们代替曾经对自己进行施暴的人受罚。由此，我们可以推出，罪犯有可能是年龄在35岁到45岁之间的中年人。”
虽然我知道凶手就是胡瑾，但是却不知道他的作案动机，这样的话对于我个人的调查来说也是不利的，所以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如我想的那样是在复仇。更何况现在已经确认了我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我失去记忆的那一年半里到底做了什么会成为胡瑾的目标这也是我亟需弄清楚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陆警官又用那种鹰眼一般锐利的目光看着我。
“嗯，”这次我不再逃避他的目光，而是正面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可以调查过去20到30年间的家暴或者精神疾病相关的事件，由于时间段不是很长，所以我们可以把地域范围扩大到全国，而且可以从A市周边的城市最先开始。”
“2、30年前吗？”陆警官用食指敲了敲脑袋：“可是，2、30年前的信息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那个时候也没有家暴相关的法律，像这种‘家事’在当时都不会引起人们重视的。我们又怎么有足够的信息来进行筛选呢？而且，中国这么大，10年里能发生的事情也不少了吧？这个工作量……”
“没错，”我没等陆警官说完就抢着说道：“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施暴者被受虐的人杀掉的情况应该不多吧？而且还是小孩杀掉大人的事件。”
陆警官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想，就算我们找到了你说的那种事件，我们也不能确定事件的主人公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们警察办案都是只做能肯定的事情的吗？都能确定了还查什么，直接抓人不就行了？有一条路去走总比始终留在原地要好吧？”我觉得陆警官过于保守了。
“但是，如果走了相反的路呢？那不是越走越远了？”陆警官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看到陆警官的眼神我就一肚子火，不耐烦地说道：“是你要我好好配合你的调查的，我现在这么积极地帮你们，你却不相信我？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但我自己看起来也是30多岁的年纪，如果我是想引你们走弯路我会让你们查30年前的事情？不查算了，我看你们什么时候能有进展。”
陆警官绷着的脸变成了笑脸，他也站起来，说：“开个玩笑，程先生。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我们会根据你的提议进行调查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做这些假设的依据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