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海国际酒店

　　一
　　严旭，叶荣斌，姚若馨三人驱车从支队向着万隆星海酒店驶去。一个小时后，他们已到达了酒店。严旭在地面停车场将警车停了下来，他缓缓打开车门，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酒店。酒店是一栋高层建筑，外立面是明亮的玻璃幕墙，楼体的顶部悬挂着“万隆·星海国际酒店”的标志。建筑前面一个几何形状叠水喷泉设计得精致又气派，不知何处分布的隐形音箱还播放着肖邦的钢琴曲。酒店正门是深灰色的钢结构门廊，门廊顶部是金字塔型的玻璃穹顶，底部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白色LED光源。门廊下酒店旋转玻璃大门缓缓地转动着。看起来酒店还是在正常营着业。如果不是新闻报道，谁会想到两天前这里发生了一起骇人的命案。
　　“瞧瞧，这酒店够气派的啊！营业还不到一年。”叶荣斌缓缓关上车门，说道。
　　“那可不吗，听说不少明星大腕来金榕市都住在这呢。”姚若馨道。
　　“年纪不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你看那一排保姆车，看排场就知道。”姚若馨指了指一旁整齐停放的几辆丰田阿尔法。
　　“我说你俩别只顾着贫嘴啊，我们这可有正事要办”严旭转头说道。
　　三人缓步走进了酒店大堂。大堂里并无宾客。大堂总台后的两位大堂经理看到三位警察到来，还是起身迎接。
　　“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办案刑警，这是我的证件。”严旭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你们是来调查廖总的案件的吧。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说话的是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带着一副银色方框眼睛。身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胸前金色的胸牌上写着“张子航，大堂经理”。
　　而站在另一边年轻的女经理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手攥着西服外套的口袋，一手拨着手中中性笔的笔帽。目光轮流着瞟眼前几个警官。当她看到姚若馨时，姚若馨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是给了她一个甜美的微笑。这时，她攥着的手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我们之前见过面，感谢你提供的监控资料，我们还在做分析。今天过来是还想找你了解一下酒店现场的情况。”叶荣斌说道。
　　“您尽管问，警官，廖总的死我们都很意外，我们也对这个案子都很关心。”张子航点点头回答道。
　　“能向我们介绍下你们酒店吗？”严旭问道。
　　“好的，我们目前所在的酒店大楼地下两层地上24层，地下两层为停车场，1层是大堂和餐厅，2-3层是宴会厅，4层是会议室和会所，5-22层是我们酒店的客房。23和24两层是我们万隆集团的办公室。”
　　“那案发当时举办的招商会是在哪？”
　　“在我们二层的松月宴会厅。”
　　“还有当晚的宾客在你们这里入住吗？”
　　“有的，有部分出席招商会的宾客还在。”
　　“那有没有出席招商会宾客的名单呢？”
　　“这个我手上就没有了，招商会是万隆集团招商部在负责。招商经理手上才有名单。”
　　“招商经理有在这里办公吗？”
　　“有的，在我们23层的集团总部办公。”
　　“我想见见你们招商经理，可以吗？”
　　“您稍后，我给我们招商部打个电话。”说完，大堂经理拿起了桌面的电话。
　　趁着等待的功夫，严旭环顾了一下酒店大堂周围，酒店是现代风格，设计的简约时尚，周围三面都是酒店大楼的幕墙。酒店大堂唯一通向室外的，就是门口的旋转门。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酒店外的地面停车场，而围绕着整个酒店的，是一道金色的合金的围栏。而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看似也在围栏之内。严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默默地画下了酒店的平面草图。
　　“警官，招商经理说他可以见你们，请和我来，我带你们上去。”大堂经理放下电话说道。
　　说罢，便带领着严旭三人向电梯厅走去。这时严旭注意到了大堂后的通道连接着好几个区域，不仅是酒店的电梯厅，还是通往餐厅的过道，电梯对面，还有通往地下室的消防通道。
　　“请问你们酒店有后门吗？”严旭问到。
　　“一层餐厅后面的厨房有个后门。”张子航说道，“不过酒店规范惯例的需要，一般只在早晚的时候各开一次。”
　　“大约在几点？”
　　“早晚六点左右。”
　　“好，谢谢你的耐心介绍。”严旭笑着点点头。
　　“不客气，请。”
　　二
　　一行三人来到了23层的招商部办公室的大厅。只见大厅的LED屏上还播放着万隆集团的招商宣传片。“万隆·时代广场，坐落蒲江核心商圈，毗邻十万人口醇熟社区，7大高端业态，即将耀世启幕。”
　　这时，会议室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留着一小撇山羊胡子，梳着大背头，身着一件深蓝色条便西，粉色的衬衫袖口还别这一对精致的袖钉，脖子上系着一条丝质提花领带。他一出会议室便看到了身着警服的严旭三人。
　　“你好，你们是公安局的吗？”
　　“你好，金榕市刑侦支队刑警严旭，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严旭说道。
　　“万隆集团招商部汪文杰，三位到我办公室谈吧。”
　　严旭三人跟随汪文杰到了办公室便表明了来意，“我们是914谋杀案的办案刑警，这次来想了解下你们集团招商会的一些情况。”
　　“您尽管问，一定尽力配合你们警方调查，请坐。”
　　“我看您公司一切井井有条的，廖何鸣的死亡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你们公司的正常业务。”
　　“万隆集团是我们廖董家三兄弟合资创办的，还有董事会其他的股东在主持大局嘛。”
　　“廖何鸣遇害当晚，是否有举办过一场招商会？”
　　“是的。”
　　严旭低头思索了一会，“能和我们谈谈招商会的概况吗？”
　　“万隆集团这些年的重心多是放在商业项目上。金榕市蒲江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就是今年我们启动的旧改项目。周边高端住宅区的入住率逐年提高，我们希望将这一区域改建成全新的商业综合体并将其命名为，万隆·时代广场”
　　“那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我是知道的，不是商户都还在经营吗？怎么就要招商了呢？”
　　“批发市场原本是集体产权，不能分割，现在小商户的门店都是只租不买。我们五年前就已经买下了这个项目的产权了，这次改造将做全新的规划和装修，搬迁旧产业引入新产业。形成以金融，文创，新零售的新业态。万隆·时代广场是我们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建成后将和周边高端产业形成新蒲江商圈，区域价值当然大有前景。”谈到自己负责的项目，汪文杰显得自信十足。
　　“那现在经营的那些小商户他们愿意搬迁吗？”
　　“那些老掉牙的小商品批发，能赚几个钱，大部分还是要让他们搬迁的嘛。我们和小商户都有租赁合同的，今年和他们都没有续约，合同到期了他们不搬也得搬。当然少数优质商户愿意转型升级业态的我们也愿意和他们续约嘛。”
　　“那当天晚上的招商会来的都是什么样的宾客？”
　　“各行各业都有吧，有金融，医疗，珠宝，餐饮，还有不少时尚品牌。”
　　“这些客户都是你在联系吗？”
　　“是的。”
　　“能给我看看当天出席招商会的客人名单吗？”
　　“可以。”汪文杰从桌下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严旭。
　　严旭低头看了看，来宾的名单约有三十多人：安家顺（华泰基金/华泰银行）、陆卫海（伍福珠宝）、熊中俊（景素医美集团）……
　　“案发当天，廖何鸣一直在招商会现场吗？”
　　“是的，从现场开幕一直到晚上10:00会议结束。”
　　“能和我们描述一下当天会议的情况吗？”
　　汪文杰没有马上回答，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他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姚若馨，“介意吗？美女。”
　　“不介意，您抽吧。”姚若馨说道。
　　汪文杰双指在烟盒顶部弹了两下，递给了严旭和叶荣斌。
　　“我不抽烟”严旭拜了拜手说道。
　　汪文杰便抽出了一支烟。他点燃香烟，思索片刻说道，“会议是13日晚7:30开始，持续了2个半小时，上半场是万隆·时代广场项目路演，下半场是品酒会及签约会。”
　　“出席会议的客人，你都能认出是谁？”
　　“不少老客户，大部分都认得出。”
　　“廖何鸣当时现场有没有和什么人起过矛盾？”
　　“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汪文杰从办工作下拿出了个铝合金的烟灰缸，弹了弹香烟上的烟灰说道，“做酒店用品批发的李荣发，集团的老供应商了。这些年一直是在小商品批发市场经营。我们招商部和他谈搬迁他一万个不愿意，13日晚上，我们在分配业态的时候，建议他将铺位调整到负一楼去，他当时就急眼了。当着我们廖总的面张口就骂。说什么，这么多年没我们小商户哪有你万隆集团，谁不让我们活！谁也别想活！依我看，就查查李荣发这老东西，八九不离十。”
　　严旭和叶荣斌对视了一下，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名字，“能帮我们联系到他吗？”
　　“他好像还在我们酒店住着呢，我帮你问问。”于是汪文杰拿起电话拨着酒店大堂的号码。
　　片刻之后，汪文杰说道，“我已经和总台说了，你们到一楼咖啡吧等他吧，大堂经理会通知他下去见你们。”
　　“谢谢，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还有其他线索，也欢迎再联系我们。”严旭起身将一张纸条递到了汪文杰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