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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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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洛听到那个老者的一句“真人”,顿时如被雷击,原本已经抬起的右脚,竟一直没有放下,一直悬空着。
  “真人”,一个根本不陌生的词。传说,这个世界的分布是一个倒三角,像楚洛一般的凡人就生活在最底端,而往上,便是真人所住的地方。
  凡人的地方就如同倒三角底部一般窄小,而真人所住地方却是十分广阔。
  原本凡人和真人之间还能相通,只不过,自从某一真人能者,施展术法封印通道,并设下结界之后,凡人和真人之间这两个地方便慢慢被割离。之后,凡人住的地方便被称为人间,真人住的地方被称为玄间。
  凡人通往玄间的唯一途径便是通过灵门的测试,这是能去玄间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灵门的测试是每十年会有玄间的宗门下来挑选年龄为十五岁以内的弟子,选拔之严格,用万里挑一也不为过。一旦通过灵门的测试,便是鱼跃龙门,从此踏上修仙之途,而如果未能过的了灵门测试,终生便是凡人,不过百岁之寿,凡人之躯。
  楚洛看着眼前全身如被烤焦一般的老者,有些不太相信这个普通的老者便是传说中能翻天覆地,呼风唤雨的真人,犹豫了片刻,又一次确认道:“前辈若真是真人,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老者听到楚洛说话,看了看自己全身筋脉俱断,气海也已破裂,雷劫余威仍在那早已被震碎的五脏六腑中游蹿,令人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心酸的笑了笑,又想起当年自己往事。
  天启两千七百一十八年,仅有念神境的他年少轻狂,在五门大比上击败其他宗门天才,轻松获得第一,三年后又是五大宗门内那几个天才中第一个破梦魇,成功进阶玄臻境,令无数宗门弟子仰望。
  天启三千二百三十二年,已是化涅境的他百招之内便已能击败宗门灵虚境三名长老,被宗门掌门招去密谈十天十夜,大彻大悟一番后,外出历练一百三十二年后,成功进入灵虚境。
  天启三千八百七十五年,灵虚境的他和远古妖兽勾陈大战七天七夜,最终斩其一角,封其于空明木中。
  天启四千三百六十二年,即太虚元年。五大宗门掌门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封印下凡仙人,同年自己接任掌门一位。
  太虚三百三十七年,终于破红尘,踏入太仪境。三年后,卸下掌门之位,游遍各处。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过去这真仙雷劫,反而数个时辰之后,自己便要羽化了。
  想到此处,老者嘴角微微挂起一抹苦笑。
  看到老者犹自神游,楚洛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有些令人畏惧的老者,思考了片刻,尊敬的问道:“我叫楚洛,不知道前辈叫我有何事?”
  那老者微微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带着一丝诱惑的问道:“不知小友可想同我一般修仙?”
  此话刚一出口,楚洛只觉双耳边一阵阵巨响,如雷声一般,咽了咽两口唾沫,强忍住激动,越发尊敬的说道:“我想!”
  “我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便给你一本很厉害,很厉害的修仙功法。”老者说话语气突然变成一个孩子向另一个孩子炫耀着宝贝一般。
  楚洛轻轻问道:“什么条件啊?”
  “帮我将一个锦盒交给一个人便可以了。”老者很轻松的说道。
  楚洛有些怀疑的问道:“就这简单?”
  老者见眼前的孩子心中有疑虑,认真说道:“我如今身受重伤,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非万不得已,也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本功法给普通凡人。”
  楚洛看着眼前的老者,有些疑虑的再一次重复了第一次的话:“看前辈现在的样子,如何能证明是那传说中的真人?”
  老者平静的说道:“我双手经络尽断,结印怕是不可能了。但是……“话音未落,天空一道银雷,不偏不倚的撞击在了楚洛五米附近的草地上。一道银雷突兀的出现,着实让楚洛受了不少惊吓,连连往旁边退去。
  退去的过程中,又听到老者的声响:“我虽大限将至,但这般小瞧我,可不是什么乖孩子。”
  看着老者匪夷所思的手段,楚洛被惊的目瞪口呆。老者看着眼前的小孩,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便是没有这功法,楚洛见这垂死老人也定会应下,再加上这功法诱惑,楚洛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老者仍然不依不饶的说着:“我还需要你发个咒。”
  “我以阴鬼为咒,不会打开锦盒。”
  阴鬼,如果人类大能飞仙被称之为仙,那远古魔类大能便被称为阴鬼。阴鬼名字虽是普通,但能力丝毫不下于仙人存在。并且古文记载阴鬼喜杀戮,善百变,喜怒无常,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所以世间老人常以阴鬼传闻恐吓不乖孩童。
  而一般最毒之誓莫过于以阴鬼为誓,并且即使真人之中也断然不敢违反阴鬼之誓。
  那老者听到楚洛答应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轻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教授与你。”
  话音刚落,只见那老者长袖轻挥,楚洛感觉身后好似有一双手般,推动自己前行。一个眨眼,便被托送到老者面前。
  这时的楚洛才仔细看到眼前的老者。素发凌乱,一支短簪随意插着。双眼凹陷空洞,却仍不失神采。面似靴皮,骨瘦嶙峋,难以撑起素袍,被风吹的猎猎鼓舞,但依旧还能看出仙风道骨,如神仙之态。
  那老者见楚洛这般盯着自己,也不生气,淡淡说道:“不知小友是否看够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如此之近,突然说到,楚洛也不免一丝尴尬。那老者见此窘状,微微一笑,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楚洛的头上,楚洛心中大惊,却不敢乱动分毫。
  片刻之间,楚洛便感觉脑中疯狂涌入无数字符,形状怪异,之前从所未见,心下有些骇然,还夹杂着一丝激动、兴奋。
  “楚洛,此乃我宗门之物“九潜玄清功”。你看后不可再给第二个人看,否则会惹上杀身之祸。”
  楚洛见那老者语气凝重,丝毫不敢大意,认真点了点头。
  老者见状,继续说道:“此乃玄间之物,所用皆为灵文,至于如何辨认,我业已传授与你。待完全熟知灵文之后,方可修习。同时定需谨记,不可囫囵吞枣,急功近利。”
  看了一眼楚洛,老者又继续说道:“同时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将锦盒带到灵门,并且把我身上的一块玉佩交予山岳宗,说是受林千羽所托,他们便知道如何处理之后的事了。在我身上还有八枚丹药,也可一并带走,以防万一,保你周全。”
  楚洛听他这话,不知为何,竟有些伤感起来。
  林千羽见状,朗声大笑道:“小子,老夫本就是行将就木之人,你若心怀远志,切不可如此心性。”
  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与你有缘,再赠你一句,“心若安,可步步生莲”。”
  楚洛不过九岁孩童,虽不理解其意,仍认认真真道:“谢谢前辈教诲。”
  见老者不再回答,仔细望去,那林千羽早已没了呼吸。
  想到前一刻还在言语的老者,这一刻却要化为一抔黄土,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难过,眼泪不止。
  脑中一闪刚刚林千羽的话语:若心怀远志,切不可如此心性。
  咬了咬牙,伸出小手,倔强的擦了擦眼泪,恭恭敬敬的在林千羽面前叩首三次,这才开始摸索起来。
  不多时,找到了老者口中的锦盒和一锦囊,那锦盒通体紫金雍贵之色,仔细盯看片刻,只觉无趣,便贴身放好,那锦囊微微打开一个小口,一股浓郁药香便弥漫开来,朝里望去,只见数颗五彩斑斓的药丸。
  又继续搜寻一会儿,在腰间发现一块墨绿色的玉佩,想必便是林千羽口中的信物。
  刚要收好,楚洛却见玉佩上隐约刻着什么,待拿近细瞧,只觉胸口好似一腔热血抑郁难受,大脑疼痛似裂,双眼满是猩红之色,“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似箭一般喷洒出来。
  心下大骇,不敢再看,怕放于衣裳内掉出,捡的时候再看到,便索性挂于脖颈之上。
  休息片刻,回复精神。想到老者教诲,若是自己贸然离开,定会被那肥胖中年人抓回,楚洛便决定将修真功法修炼到一定境界,再脱身离开。
  待到葬好老者,已是半天之后。抬头看了看天上,发觉今夜似乎与往常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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