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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守卫淡淡说道：“进入城中需缴纳费用。”
被拦下的张慎直视着开口索要费用的守卫问道：“什么时候规定的？我之前进怎么不需要呢？”
守卫皱着眉头恶狠狠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交不交？不交就滚！后面还有人等着进城呢。”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就是诚心为难这两衣着简陋的父子，在他眼里这两人不过是山野土鳖。
此时在张永夜后面的人也纷纷附和道：
“是啊，进不进啊？不进就赶紧让开。”
“哪里来的土鳖啊，拉着头不知什么种类的牛马就想着进城见识世面。”
那名守卫眼看有人声援他便更加起劲，又开口喊道：“要是在耽误时间扰乱秩序，可就将你这残疾儿子和你打残扔出去了。”
张永夜闻言低下头沉默不语，那句“残疾儿子”有些刺痛了他。
他拉了拉张慎的袖子，示意张慎先离开。
张慎察觉到张永夜的异样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沉声问道：“多少？”
守卫戏谑回道：“一人一块灵石吧，不过嘛……”
“你们这种凡人怎么会有灵石呢？毕竟一块可抵千金啊，哈哈……”
这话一出其他守卫也笑了，连带着周围的一些人也笑了起来。
张慎沉默着从衣袖里摸索着，下一刻便拿出两块散发着淡蓝色的石头。
“这是灵石吧？这下能让我们过了吗？”
此刻那些笑声戛然而止，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两人真能拿出灵石来。
那名一直为难他们的守卫阴沉下脸森然说道：“不行，你们耽误了时间扰乱秩序，不能进城。”
张慎听着眉头一皱，已然临近爆发的边缘。一直被言语羞辱也就算了，这下连费用都拿出来了还是被为难。
“况且今天是衍月节，一个瞎子进城看……”
还没等那名守卫说完，张慎就出手了！
他唰的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将眼前守卫的眼睛戳爆！
这一切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所有人都没想到张慎会突然出手！
“啊——”
那名守卫捂着眼眶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眨眼间血就从眼眶流出，滴答的落在地上。
张慎收回手淡淡道：“三番两次的羞辱我儿，真当我好欺负吗？”
“还是说你们在这里为非作歹惯了，就谁也不惧了？”
张永夜听着那声惨叫不禁担忧问道：“爹，您干什么了？您是不是出手伤人了啊，那可不是野兽啊！那是人！”
“唉，夜儿，你就是心地淳朴，我才不放心你。”
张慎摇头轻叹，明明是别人羞辱自己，却反倒担心起别人来了。
“你们还敢悠闲的聊天？伤了我们的人以为这事就这样算了吗？你们也当我们好欺负？”
其他守卫反应过来后纷纷怒吼，随即持枪刺去！
张慎看着刺向自己眉心的枪不为所动，伸出两根食指轻轻夹住枪尖。
紧接着两指用力一掰，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枪头齐齐断裂。
而其他刺来的枪也如出一辙，逃不过被掰断的命运。随后张慎纵身跃起，对着各方守卫面门踹去。
下一息这些守卫便通通中了张慎一脚，齐齐倒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做完这一切后张慎跃回马背，坐下后扬起马鞭驱车扬长而去，只留背后一众人面面相觑。
“那人什么怪物？明明没修为却能轻松放倒有修为的守卫……”
一众人在他们离去后纷纷交谈起来，皆是在猜测着张慎怎么做到的。
而当事人张慎进入城中后便拐弯向北走去。
“爹，刚刚发生了啥？我听声音刚刚是您出手打人了？”
张永夜在进入城中后忍不住问道，他实在太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
“别多问。”
张慎淡淡回道，随即便闭口不言，专心驱车赶路。
大约一刻钟后他带着张永夜来到东南城角一隅。
此时这里人声鼎沸，周遭到处围着各种各样的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百年灵芝贱卖咯！吃了包你身强力壮，一拳打死一头牛！”
而另一边又响起一声不弱于人的吆喝声：
“吐血甩卖千年人参！吃了以后包你女人为之沉醉，男人为之羞愧。以后每日夜夜笙歌，当一夜七次郎……”
张永夜听着这些叫喊不由汗颜，脸上不自然浮现一抹红晕，不懂父亲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他今年已过十七，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略微明白一些，起码知道两者之间的不同。
张慎瞥了一眼后啪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接着笑骂道：“你脸红个泡泡茶壶？人小鬼大的。”
“这……这我也看不到啊，听他们这么喊，我肯定会想入非非……”
张永夜挠了挠后脑勺声若蚊呐道，心里也有些羞耻。
张慎哼了一声后随意找了一处空位，而后将马车上的铁器拿下摆好，静静等着生意上门。
“爹啊，现在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看不到，你给我描述下呗。”
“没什么特别的，一群男的摆着些破铜烂铁叫卖而已。”
张永夜闻言思索了会，大致想象到那幅场景。这其中的人面相或奸诈、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打着什么小算盘。
或是老实憨厚，努力叫喊着拉拢客人，热情的介绍每一样东西。
又或像他们一样，面无表情，静静等待，什么也不做。
“咳咳，你这把铁剑怎么卖啊？看工艺倒是蛮好的嘛。”
就在他想入非非时突兀间身前传来一声轻咳将他的意识拉拽回来。
张慎看了看询问的人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十两银子，概不讲价。”
那来询问的人一听便摇摇头道：“打扰了。”而后转身潇洒离去。
这里的买卖规矩就是这样，不强买强卖，买不买都讲一个缘，不过多纠缠。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张慎都没卖出一把铁器。不是没人前来询问，只是一听价格都望而止步了。
“爹啊，您这也太黑了，利润都有数十倍了，怪不得卖不出。”
张永夜又听一个人摇摇头走后便忍不住说道，真心觉得有些贵了。
张慎冷笑一声喝道：“你懂什么，老子的工艺不值这十两银子吗？况且，我这些东西也不是卖给他们的，我是要卖给一个你认识的人。”
张永夜闻言张口正欲说些什么，而张慎心神一动，没等他开口便轻声说道：“你的大哥哥来了。”
就在他们数十米外缓缓走来一名身着白衣，腰间配着一柄剑的年轻人。
他的白衣风尘不沾，洁白无净，每走一步都显得风度翩翩，优雅自如。
张永夜心有所感似得朝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眼已经看不见。但依稀能感觉到那人赫然便是刘松！
他惊喜地朝着那方向大喊道：“大哥哥，是你吗？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到！”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藏不住的喜悦，自从瞎了以后便没了这种情绪，人也不自觉的变得自闭起来。
“是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呢。”
刘松听到张永夜的叫喊后走到他面前淡笑说道，随即不自然地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慎。
他也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沧桑男子，自那一日后每日回想起当天张慎那股平淡的气势，便会一阵心悸。
瞥了一眼后他便收起心思，转而打量起张永夜。一个多月没见，眼前的少年还是没变，依旧是那身黑色粗布麻衣。
只不过那坚毅的面庞上不见那双清澈无邪，炯炯有神的眼睛，取而代之的则是紧闭着的眼睛。
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已经……瞎了。
刘松意识到后也不由轻叹着说道：“年纪轻轻却遭此不幸，可惜了。”
“同情吗？那买下这些铁器吧，好让我有钱去找人治夜儿的眼睛。”
张慎在一旁淡淡说道，随后便开始将这些铁器收起来捆好，好似刘松已经付钱买下一般。
张永夜听此忍不住说道：“爹，您别这样……您这些铁剑造的再好对大哥哥也是没用的，大哥哥他是有修为的仙人。”
“而且您这不就是强买强卖了吗？人家还没说要您就捆好打包了！”
刘松见此赶忙说道：“没事，小朋友，你爹的技艺很好。这些铁剑我买了可以给我同门的人用。”
其实他心里也很纳闷眼前两人搞什么鬼，一个高深莫测的前辈竟然放着孩子瞎了不治。
接着又像是算到他要来这一般等着自己，向自己索要钱财，借口还是为儿子疗疾。
他顿了顿后侧头问道：“这些多少钱？都一起打包吧，我全要了”
说完便从口袋掏出一小袋灵石，这一袋足足有一百块！足够买下凡俗里绝大多数东西了。
张慎看着那一小袋灵石摇摇头道：“你这不够，也就能买一把而已，我这的东西可是一百块灵石一把。”
刘松愕然了，低头数了数摊位上的铁器，脸色逐渐变了。
他不由心里直呼：“坏了，上当了！”
这里有二十多把铁器，要是全买下来，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