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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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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克多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了,恍恍惚惚地中就知道自己被人架起来下了楼塞进了马车,进马车时他还勉强睁开眼睛想看下周围,看到公爵在车外正和安妮夫人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感觉头重如铅块一下就倒在了马车的底板上失去了意识。
  一阵烧灼感让他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头痛欲裂,嗓子干的几乎要冒烟了,周围一片漆黑,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高大的落地窗上挂着厚重的帷幔,月光透过帷幔的缝隙射进来映出一条银白色的线条。
  “我在哪?”维克多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下疼痛,但宿醉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头依然痛的如同要裂开一般,他迫切想要喝口水,但这里哪里有水,他不知道。他滚到床的一侧摸索着,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又滚到了另一边,终于找到了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小油灯和一盒白磷火柴。
  “刺啦”,他点亮了油灯,透过油灯发现他在一间房间里,这所房间很大,宽有五米,已是油灯光圈尽头,至于房间尽头有什么根本看不清。他摸索着下了床,没有找到自己的靴子,但找到了一双棉拖鞋,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就算光着脚走在上面都不好感到一丝寒冷;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从头顶到脚心都因为害怕在冒冷汗,所以他还是觉得穿上拖鞋比较好。
  “水,水。”他在房间里摸索着,但根本不知道哪里有水壶,或者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水壶。终于,他走到了窗前,用力拉开了窗帘,皎洁的月光一下便照射进来,透过窗户能看到城墙和城墙外的大河以及远方黑暗的原野,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此时时刻站在此处莫不会陶醉于这片月光下,但维克多现在根本无心欣赏如此美景,他的嗓子很痛,只想喝水。他走到房间尽头,那里只有一排巨大的书架,上面放着许多他连字母都不认识的书,当然其中一本虽然他能看懂书名但也从未读过,更没有听说过作者。书架下倒放着一张三脚圆桌,上面放着一个小陶瓷水壶,但晃了晃里面根本没有水。
  “见鬼。”维克多骂了一声,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木门发出清脆的敲门声。他不禁有些好笑,自己就在房间里为什么要敲门,他转了下门把手,门便打开了,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外面,外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上贴着黄色的墙纸,地上铺着和房间里一样的毛绒地毯,再重的人踩上去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房门,房门便呼喇一声关上了,不知是风带动的还是在门轴里装了弹簧。他在马戏团里见过弹簧门轴这种把戏,天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机械运动也当做哗众取宠的魔术表演,周围的人见了还一愣一愣的。
  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这个走廊的墙壁上可不止有墙纸和灯两样东西,自己的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从房门数出去大概五步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巨型画像,从下抬头仰望去足足有两米多高,画像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有些秃顶所以露出了方正的宽额头,有着一头稀疏的黑褐色头发,他眉骨突出,双眼正视前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胡子挂的很干净能看见厚重的下巴,身上穿着红色的戎装斜挂着紫色绶带。在他的左上角似乎是他的徽章:两枚橄榄叶围绕着一匹狼。图下有一块和安妮夫人房间里皇帝画像下一样的青铜铭牌上面篆刻着“阿尔博森大公尤里斯·凯西尔”。
  “原来是帝国大公的画像。”维克多想起了之前洛丁公爵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事,他又往前走了五步,第二幅巨像准确的出现了,画像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留着一头黑色弯曲的齐肩长发,他睫毛很长,依然也不留胡子,而且面带微笑,比上一个大公要亲切的多,身上穿着一副锁子甲,手上执着一把骑枪。它的家徽是一匹被缆绳环绕着的正在奔跑的骏马。画像下的铭牌写着:弗斯尼亚大公马尔顿·伊尔达拉斯。
  “这里难道全是九大大公的画像?”维克多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问,他提着灯又往前走了五步看第三幅画像:这次画像上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留着白色络腮胡子,胡子很长一直垂到了胸口,他头上戴着象征爵位的冠帽,一双三角眼的目光往右边斜视,身上穿着一件黄色长袍,上面绣着黑色的老鹰图案,右手执剑,是一个站立的画姿。他的家纹和他长袍上的花纹一样是一面盾牌上面有一朵金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铭牌上他的名字写作:艾尔沙文大公卡尔·查尔斯。
  维克多此时已经忘记了喝水,完全沉浸在画作之中,仿佛画作有一种诱惑的魔力吸引他一直往前走,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又向前走了五步看到了另外一幅人物肖像,这次的画像上依然是一位老人,他坐在桌后,双手抱拳放在嘴前,一头花白的垂肩长发和垂胸长胡,似乎正抬头眺望远方,手腕上戴着金色的手镯,上面各镶嵌一枚绿色的宝石。他的徽章是一面蓝白相间的盾牌,铭牌上记录他的名字为:罗斯尼尔大公索罗·门德尔松。
  “这名字可真奇怪,不伦不类的,难道大贵族们取名有什么讲究吗?”维克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又继续往前走,这次他也不抬头看,只低头看着毛毯数了五步,一抬头果然看见了画像,画像上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他的胡子与头发都是红色的,而且都梳洗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双黑色眼眸中透露出威严,他身穿板甲,手执权杖正襟危坐,肩上还挂着一条红色披风。他的家纹是一只黑色的老鹰踩在一面盾牌上。铭牌上的名字写着:萨拉尼亚大公弗雷德·霍斯瓦尔。
  “可为什么这个走廊里要挂满大人物的画像。”维克多这时有点纳闷,“而且没有皇帝的画像,只有这几个大公的画像,我记得公爵老爷和我说过除了这五个大公还有四个大主教来着,他们画像在哪。”他往前走去,但墙上再也没有画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房间太远了,于是只好往回走,但走到一半,他的脚步停下了,他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因为他看见了那四副主教的大画像正挂在大公画像的对面,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沉迷看大公的肖像画而根本没有注意身后有主教的画像,还是他们原来根本不存在现在又突然冒出来的。
  他走到画像前,这副画像在萨拉尼亚大公正对面,画像上是一个有些偏胖的中年男人,宽大的斗篷披在身上,一头黑褐色头发梳成三七开打理的整整齐齐,面容冷峻斜视着前方,铭牌上显示的名字是克洛什大主教马库斯·图尔留斯。再往前是一副别出心裁的侧面像,画像上的老人面容冷峻,鹰钩鼻和抿紧的嘴角似乎是面对什么敌人才有的冷酷的表情,半个头都秃了,剩余的头发梳在脑后。铭文上的名字是:科美尼亚大主教盖略·马尔乌斯。随后的画像上是一个头戴骑士头盔的中年人,“为什么大主教要戴骑士的头盔?”维克多又吐槽了一句,这个大主教头发与胡须都是弯曲的,而且和那些秃头不同,他的毛发十分旺盛甚至看不见他的耳朵,他眉骨突出面带微笑,一双细眼却透露着一丝精明的神情,铭牌上写着他的名字:门托尔大主教伯里尼·克利亚。
  终于,他走到了帝国大主教也是科尔森大主教的画像下,大主教头戴白色兜帽,露出的额头看不清究竟有没有头发,厚重的络腮胡从两鬓一直垂到胸前,他双手握在一起作出一个祈祷的姿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似乎在向上天祈祷着什么,与别的肖像画不同,他的身后画师特意画了一座城堡,不过维克多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是利维堡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此外除了大主教本人的画像是彩色的,背景只用了灰白两种色调,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他低头念出了铭牌上的文字:帝国大主教亚斯眠·拉尔罕尼亚。
  维克多长吁了一口气,此时手上的油灯的灯光越来越黯淡,很快就熄灭了,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先回房间去吧。”他想,他认准了方向,顺着墙摸索前进,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自己刚才走出来的房门,他刚想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缝里竟然隐隐约约透出黄色的油灯光,他缩回了手,不敢再碰那个门把手,但没想到,门竟然缓缓向内打开了,里面出现的不是昏暗的房间,而是一条向下的楼梯,而灯光是墙上的蜡烛发出的。他回头看了看,“难道我走错方向了?”他想往回走,但刚一转身看见那条黑洞洞的走廊便丧失了勇气,只能硬着头皮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楼梯盘旋着向下,周围没有门也没有窗,只有墙上的蜡烛照亮前进的路,维克多不知道自己究竟下了几层楼,当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不禁松了一口气,下面依然是一扇紧闭的木门,上面钉了一块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木板用墨水写着“请进”。
  维克多犹豫了一下,但脑海中似乎有声音在驱使着他走进去,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推开了门,门后是一条石砌半圆形走廊,用无数根一人高的条石铺砌而成,他穿着拖鞋刚踩上去一脚,一股寒气便从地面传到了脚心,不禁打了个冷战。走廊很长,但也十分安静,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维克多有点后悔走了进来,但他突然想到既然别人能让房间消失变成楼梯,那现在身后的门可能也不见了,所以根本不要想着后退,唯一的道路是往前。
  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又是一扇木门,他上前推开了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一盏巨大的吊顶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吊灯下放着两套真皮单人沙发和一张三脚圆形茶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地面和楼上一样也是毛绒绒的地毯。
  “既然来了,还不快进来。”一个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他探头往房间里循声看去,见房间右边是一个书柜,一个身着燕尾服西装套的人正站在书柜下背对着自己,他身材在西服的修饰下更为修长,斑白的头发说明此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怎么还不进来。”那人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合上了书本,维克多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推了他一把不由自主地走进房间,身后的门便轻轻关上了。
  “请坐。”那人转过身来,他脸上爬满了皱纹,但双眼却神采奕奕,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沙发说道。维克多深吸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那人也跟着坐下:“喝茶吗?”他点了点头,低头一看却发现茶杯已经在自己手上了,里面是满满一杯清茶,他这时又觉得渴得要命,所以也不管不顾地就仰头喝了下去。这茶很香,刚到嘴里时就觉得所有的干渴瞬间就消失了,顺着咽喉流下所到之处都无比温暖。
  “你喝了太多的酒了,所以才会这样。”那人挥了挥手,刚才喝干了的茶杯竟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倒满了,“以后记住贪杯误事这句话,如果记不住那我想我们又会见面了。”
  “我看他是绝对记不住的,他那么笨,简直像头呆头呆脑的笨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一个穿着斗篷的老者出现在房间里正扶着沙发靠背低头俯视着他,维克多抬起头有些惊恐地与他对视着,那人微微一笑放开了他的沙发,走到他身旁一摆弄手指,又一套一模一样的沙发凭空出现了。
  “这是什么鬼!”维克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许久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一旁的老者不禁哈哈笑道:“这个比喻真没有错,的确像头笨鹅,但无论如何我们也需要他,所以你不应该这样,要友善。”
  “我不想和智商低下的人有什么交集,宁愿做两条平行线。”那人摇了摇头说道。
  “好了,时间紧迫,天快亮了。”西服老者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东西看了看,“现在是凌晨四点,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所以我长话短说,阿列斯·斯特兰奇·维克多……”他看着维克多说道,“我知道你一无是处,平日里也浑浑噩噩,既不崇拜神灵也毫无进取之心,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有事需要你来协助我们完成。”
  “什么样的事需要我这样的粗俗的人去做?”维克多有些不解,但经过刚才那段奇妙的旅程他深信这两人不是普通人,所以内心觉得还是不要得罪他们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下去比较好。坐在另一旁的穿着斗篷的老者挥了挥手,空中出现了一副景象,景象中出现了一个巨大城市的俯视图,那是一座维克多也从未见过的巨大城市,光是环绕城市的主要街道就有五条,而从中心辐射出去连接这五环形大道的射线状大道则是八条,每条大道都有十米多宽。一条大河从城市中心穿过,将城市整齐地切成两半,而城市的中心也就是大道的起点则在河中间的岛上,那是一座白色城堡,巍峨的塔尖直刺苍穹,他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于是脱口而出:“这里是利维堡?”
  “没错,这里就是利维堡。”斗篷老者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已经从他人那里听到了诸神之名,如今利维堡正处在悬崖边缘,只要有人再推波助澜一下,哪怕只用一点点力,那你们整个帝国的根基就会彻底断裂,甚至会殃及整个大陆或者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
  “有那么夸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所说的。”维克多摇了摇头。两个老者互相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西装老者说道:“我本来也不寄希望你能马上相信,所以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跟随洛丁公爵去利维堡,这由不得你选择。”他伸出右手抓住维克多的胳膊,撸起了衣袖,维克多只觉得胳膊上一热,出现了一道金色如蛇样的光线缠绕着他和老者的胳膊但马上就消散了。老者松开他的胳膊坐回了沙发里说道:“我和你已经订下了神圣戒条,如果你不服从,那我会在另一个地方迎接你。”
  “我究竟该怎么做?”维克多问道,“记住那九张画像,其他的我们以后会告诉你。”老者的声音变得幽远而绵长,一股黑暗向他袭来,他又失去了意识。
  “喂喂喂,醒醒。”公爵的声音从耳旁传来,维克多睁开双眼见洛丁公爵正俯下身子看着他,“你昨天喝那么多酒干嘛?”他坐起身来,头还是很痛,他揉了揉眼睛,见自己正睡在一张大床上,窗帘已经拉开,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朝霞。
  “马上去洗漱一下,安妮夫人给我们送来了衣裤和外套。”公爵换了一身适合长途旅行的服装,穿着一双马靴,头上戴着一顶三角帽。维克多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但上面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四周:“我这是在哪?”
  “你在‘温馨的家’旅馆的套房里,昨天安妮夫人给我们订的你忘记了?还啰嗦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去利维堡?”
  “去,当然要去。”维克多想起了那个老者的话匆忙答道,“要去就动作快点,人家已经在外面等了。”公爵摇了摇头走出房门。维克多环顾四周,地方没有变,自己昨晚醒来时的确是在这个房间,远处的书架上的书连顺序也不曾动过,唯一的区别是书架下有一张写字台,而昨晚上这个并没有。他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的走廊,走廊用大理石铺陈,两侧摆满了鲜花,至于那九大公爵的画像根本不存在,墙上挂的都是风景画。
  “这是梦吗?”他挠了挠头又关上了房门,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突然想起了什么,举起手遮住口鼻向外缓缓呼了一口气,“是茶的香气。”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掌,又试了一次,茶香很浓,他昨晚的确喝了茶;他再也不敢怠慢,马上冲进盥洗室洗漱一般穿上了安妮夫人送来的衬衣和外套,无论是衣服裤子还是靴子都非常的合身,就连帽子也是刚刚好,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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