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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猫摇了摇手中的钱袋，“我借你五十托比，随便什么时候还，利息是今晚借我用一下这条围巾，可以吗？”
“当然！”猴族青年满意地接下了钱袋，“我一直知道，谁才是最可靠的朋友。”
到了苔藓月，日照时间明显缩短，过了晚餐时间，太阳已经躺入群山的怀抱，隐藏住自己所有的身形，把制空权移交给奥内德世界的三颗月亮。最先出现的是最小的，青铜之月，它披挂浅绿的外衣率先脱颖而出，之后是最大的，宛如巨型银盘的白银之月，它的出现意味着黑夜的完全降临，最后姗姗来迟的是黄金之月，到深夜它才会升起，提醒昼伏夜出的生物们，捕猎的时刻已经到来。
卓库洛等待的就是黄金之月出现的这一刻，天空中乌云遍布，但是仍能辨识时隐时现的月亮，这为他想法提供了很好的支持。唐西猫将装备整理妥当，把不必要的物品全部卸下，最后戴上那条黑珍珠围巾。
他不经意地走到宿舍门边，瞥了一眼沉浸在酣赌中的同学们，“我有点睡不着，出去转一圈。”
“放心吧，我们准备玩个通宵，不锁门。”莱卡尼应了一声，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牌局上，自从借了卓库洛的钱后，手气有所好转，正慢慢地收回损失。
唐西猫刚打开门，没有走出去，而是回过头，“莱卡尼，你过来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什么东西啊，学院里能有什么东西，我手气正好着呢，分不开身。”
“好像是那个法师系的女孩正和谁约会呢。”
“什么？真的？我要看看，大家把牌盖上，都不准作弊啊！”
卓库洛一把拉过盗贼，把他推出门外，挡在自己身前，用轻微的声音说，“你假装站在这里看，不要说话，我要找到那个监视我的人的位置。”
玛沙等人看着眼前这两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想过来一探究竟，但立即被卓库洛用一个手势阻止了。
“好了，我找到他们了，有两个人，一个在对面宿舍的二楼过道，另一个在左前方小卖铺里面。”
“嘿，你怎么确定的，我看那不过是个普通的顾客罢了。”
“他正对着我们站在窗口看那把刷子的时间太久了，我不觉得那有这么值得研究的。”
“你确定不是你太过敏了？”
“但愿如此，我要利用下一次乌云遮住月光的机会躲到宿舍楼边的灌木丛中去，我走开后你就可以回去继续玩牌了。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要寻找我，哪怕是用视线。”
“好吧，我等你回来以后再问你要干什么，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冲动行事。”莱卡尼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三颗月亮都被乌云挡住了，周围一下变得漆黑，连阴影都被黑暗溶解，但只是片刻时间，云间的缝隙还是慷慨地将月光还给了大地。莱卡尼转过身，卓库洛已经不在房内，他关上门，回到赌桌上，像是完成任务般地再次摸牌。
卓库洛躲在灌木之中，盯着他注意到的两人，在他们的概念中，自己才是猎物，可唐西猫想要把角色转换一下。宿舍一共有六幢楼，居住区的外围全部用铁栏包围，可以爬出去的地方只有一处侧门，但是要到那里，一定会被二楼的监视者发现，正门就在商铺前，就更不要说了。猫族的年轻人计算着自己手中的牌，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方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房间，不过这只是张过渡牌，不能离开宿舍区，那都是白搭。
幸好自己早考虑到这一点，卓库洛捻了一下围巾上的黑珍珠，身体立即与环境融为一体，这是比隐藏类法术更高级的伪装魔法，它并不将自己身上的色彩融入背景，而是直接使光穿透身体，除了在移动时可能在空气中察觉到有不寻常的光线扭曲，几乎没有破绽。唐西猫采取更谨慎的方法，贴近阴影向宿舍区出口移动，经过商铺时，院长的手下丝毫没有发现他，他得意地笑了。一走出大门，夜行者就隐入了操练场边的绿化带，这里是在安全不过的，半夜根本不会有人来，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警戒，另外，魔法围巾已经开始传出热度，提醒施法者隐形的时间所剩不多。
唐西猫很满意从莱卡尼处借来的这件装备，他小心地把围巾收起来，可不想弄丢了。他轻巧地爬上操练场的大看台，这里平时只有导师才能上来，但到了夜晚，这里就成了年轻学员释放内心骚动的圣地，当然，这类行为在苔藓月这样已有寒意的季节是不太可能的。
黑暗中的影子猫着腰从一排排座椅间最高排靠近，他由阴影中发现了异样，上面已经安排了守卫。对方穿着盔甲，头戴兜帽，腰上配着剑，这装束应该就是秘法会的魔剑士。卓库洛莞尔一笑，自己深夜出来检查学院的安保情况可能是多余的，但敌人比他更了解学院，他一直有种预感，对方就在附近。
凭借着伯爵赠送的那双靴子，猫族青年很容易就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绕到观看席的最上排，可以看到操练场后的标本房，再过去就是学院的围墙，那里都安插了魔剑士守卫。这一带看着没什么问题，唐西猫静悄悄地攀到看台边缘，跳到地上，这一带地面都铺了软沙，未发出任何声响。
卓库洛以逆时针方向躲过围墙边的守卫线潜行，绕过宿舍区后面的小道，来到学院后方的培植园，整个学院甚至半个岩石城的草药都来自这里。专业的炼金人员以及法术模拟的各种环境使得这里几乎出产各色植物，可以这么说，华特理学院的很多赞助金或直接或间接依靠这里的产出。占领这里的确是攻陷学院的好地方，但随即唐西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进度太慢，没等产生实质的影响就会被镇压，帝国的内部和外部一样坚硬，这不是德福和几个怪物所能影响的。
继续向前就是学院的魔法实验区，是向法师系和神职系学生提供法术实验的场所，即使现在这样的钟点，还是可以看到零星的灯光，那是沉迷于魔法研究的学员挑灯夜战的景象。学院的煤气灯一到晚上是通宵点燃的，所以任何主道上都是灯火通明，这对每一个希望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的通过的人都不利，对卓库洛也是如此，他不得不忍受在绿化带中躲躲藏藏的境遇，在黑暗中评估自己的行进路线。
这一刻幸运女神没有站在唐西猫一边，阻挡他的并不是学院的护卫，而是一对正在幽会的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在实验区漫步。这对小情人时而互相耳鬓厮磨，时而低头窃笑，大胆在灯光下调情，绝想不到此时正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注视他们。
唐西猫倍感煎熬，他迫切希望这两人能尽快离开这里，可对方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只得耐心地等待，期望他们能厌倦这夜晚的凉风去寻找一个更暖和的地方。但耐心忽然被打断了，卓库洛听到来自背后的声响，有人正在靠近他，而且很近了，他很懊恼，竟然现在才发现，已到了不得不有所作为的时刻。猫族青年打开了靴子上匕首的搭扣，深吸一口气，几乎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了，他猛地转身，把匕首刺向人影的咽喉，但力道上留有余地，并不是真的要置对方于死地。
黑影用手肘抵住了卓库洛的右腕，另一只手按住进攻者的肩膀，“是我啊，卓库洛，你想要我的命吗？”
唐西猫回头看了一眼，情侣已经走远，压低声音，“你怎么跟来了？”
“我有点好奇，就跟来看看，本来我还以为跟丢了呢，正好看到那对情侣，我就过来了，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偷窥啊。”
“我才不要看别人偷情呢，我只是想确认下学院目前的安保情况罢了。倒是你，说好在宿舍等我回来再说的。”
“这种夜间刺探的事情，我不比你差啊，我们可都是斥候系的。”莱卡尼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总觉得，你是一个人出来找乐子了。”
“那好，你跟着我吧，不要被发现。我现在要去实验楼主楼的天台，跟紧我。”
他们来到实验楼的大门前，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里面是十字形的走廊，东西两头通往侧门，北面是上去的楼梯。莱卡尼径直就向楼梯过去，但被卓库洛拦着。
“过道有人。”
唐西猫示意伙伴和他一样贴着墙，自己小心地探出头去侦测东西走廊。
莱卡尼紧张地注视着他伙伴的背影，揣测着对方看到了什么，只是片刻，猫族青年回过头，用手语示意要和换一个位置让自己也看看，并提醒他不要发出声音。
盗贼站到队友原来的位置，慢慢地把自己的脑袋移出去，长廊的尽头是侧面，门上的玻璃透进黯淡的月光，但在漆黑的实验楼已犹如一盏明灯，清晰地勾画出目标的身形。对方有两个人，两人紧贴着靠在墙壁上，其中一位似乎还在，抽动，虽然无法看清这两人的穿着面容，他还是很快认出这就是刚才的那对情侣。
卓库洛本不想这么八卦的，但他很想看看他队友见到这一幕的反应，于是安静地等待，在黑暗中的等待时间显得尤为漫长。过了一会，唐西猫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于是开始咬手指，这一切都是为了看到莱卡尼最自然的反应，又过了一段时间，猫族青年已经开始抓自己的头发了，眼前的那个人就好像中了石化魔法一般一丝不动，甚至看不到有一点要转过身的期望。卓库洛终于忍无可忍，拍了拍对方，就在盗贼转过头的一瞬间，唐西猫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凭借自己卓越的夜视能力和头巾赐予的黑暗视觉，他看到了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猥琐的面容，无论是贪婪的山巨人还是邪恶的洞穴魔都无法相比，那似笑非笑却充满欲望的表情，流露出下流的期待，好在那对情侣太过投入自己所进行的事情，没有察觉到黑暗中的两人。
唐西猫示意可以去楼上了，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猴族青年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伙伴溜上楼梯。几乎每一层都有实验室的灯亮着，两人就一直靠着墙前行，以免被还在走动的学员看见。实验楼的天台上并没有安排卫兵，这在卓库洛的意料中，因为之前的安排都显示这是一项注重对外防御的措施，所以这里的守卫重点更趋向于接近学院围墙的外围实验楼，而那对情侣的大胆行为也验证了这一点。
“啊，到这里终于可以放心了。”莱卡尼看着走动着观察四周楼下情况的卓库洛，“你这么晚大费周章地溜出来到底是干什么？”
“我看看现在学院的保安情况怎么样。”
“你在关心这？你也太多虑了，我们现在应该安安分分当我们的学生了。”
“你不担心吗？”唐西猫看着他的同学。
“我不明白，事到如今，我们身处华特理学院，帝国教导团的学院，还需要我们这些学生担心什么呢，如果有什么事是教导团处理不了的，你觉得你能解决？”
“不，我也不是这么想的。”唐西猫低下头，“但是回想一下，技艺测试的安排，神祠遗迹的偷袭，双镇之乱，深陷城的死斗，过去的一切，都在德福算计之中，可有人阻止到他？唯一例外的，就是在深陷城下他没有杀死我们。”
“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挫败过他。”
“对，但也不完全对。我们还活着是他至今唯一的失算，与他交手最多的，正是我们，所以如果有谁最熟悉他的诡计，那也是我们。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切还没完，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
“好，好，”莱卡尼摇了摇头，“你有点说服我了，请继续。”
“所以我有义务检查现在学院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的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我在等待，等他出现，但不只是等待，还要做好准备。”
“诶，这算是什么，责任心？还是疑心病？真让我不适应，但我还是要加入你，下一处是哪里？”
卓库洛笑了笑，“还剩两个个地方，教工人员宿舍和教学大楼。”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吧。”盗贼率先走向扶梯口，突然转过身一阵坏笑，“算是对你请我看好东西的报答吧。”
教工人员宿舍的侦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因为那里布置了较多警卫，在这非常时刻，这一举措显得很是敏感，所有和前导师德福有工作项目的都受到了特别照顾，而仅限于此的原因是，这位石灰猴族的法师几乎没有朋友。
经过教学大楼时，中间的庭院已经被两人高的木板严实地围住，缝隙中透出的光和时不时传出的交谈声都表明咒印的绘制工作正在加紧进行中。
卓库洛看了摇摇头，既然工作如此要紧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呢。
“你怎么了，不上教学楼了吗？”
“教学楼门口就有守卫，上不去的，算了。”卓库洛用手指点出了他发现的守卫的位置。
“那这就回去了？”
“对，我们贴着这些木板绕过庭院。”
两位夜行者借着围栏阴影的掩护准备绕过教学大楼，贴着木板前进还可以听到里面作业的声音，有至少一名导师在里面指挥现场。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闷响，什么物体装上了围栏，唐西猫立即按住托帕猴趴下来，很担心是否是自己被发现了，就在他俩惊魂未定时，但里面传来的骂声立即打消了担忧。
“你个毛手毛脚的蠢货，把颜料桶踢翻了！见鬼！都流到外面去了，快，清理干净！要是出什么岔子，你以为脖子上那坨肉能顶吗？手脚快点！”随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声响。
卓库洛轻推队友的后背，两人迅速离开这里。
回到宿舍，只剩玛沙一人在里面，呼声打的雷响，地上满是空酒瓶和食物残渣。见到这番景象，和玛沙一个宿舍的莱卡尼无奈地耸耸肩。卓库洛斯毫不介意，三年多来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见得太多，已经习以为常了。
“喏，你的围巾。”卓库洛递过借来的宝物。
“效果怎么样？”
“非常好，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能给我介绍下你今晚侦查的结果吗？”
“不知道德福拿到的那根千足之杖有多厉害，不过就看其在深陷城的表现，即使和乱一起来，想要突破这些魔剑士的防线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何况学院还有这么多导师。”
“但你不是说那老家伙总能想到一些出其不意的点子偷袭吗？”
“这倒是真的，刚才我的考虑是他正面突破的情况下。可以现在学院的防卫，我很难想到敌人会想到什么阴谋诡计突破这些防御。”
“也许除了那只老猴子，没人能想得到，他真的很有想法。”盗贼站到窗前，看着天空中满布的乌云，“已经凌晨了，我却没有倦意啊，我们聊聊天吧。”
“你确定？明天还要见新导师呢。”
“当然，实验楼道的那一幕可真是提神啊，那可是拜你所赐，所以你有义务陪我聊聊。”
卓库洛没有回答，盯着对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更倾向通过对对方的观察来揣测内心的意向，而不是用言语。
莱卡尼看到老友脸上并没有露出抗拒的神情，就继续说下去，“我们从未知道，在你先一步离开棋谱镇到之后的深陷城重逢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感觉到了你身上的变化，并不只是那条头巾引起的吧。”
唐西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走到窗边的莱卡尼身侧，“有些事我可能不想提起，但不是因为希望隐瞒，而是说出来只会激起内心的软弱，其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宿舍内烛光的光芒下，背对着的卓库洛脸被阴影覆盖着，莱卡尼无法看清此刻对方是怎样一种表情，他知道这个话题持续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盗贼戴上魔法围巾，上面的黑珍珠颜色还是深灰色，那代表魔法尚未恢复，他倒了两杯水，把一杯递给了对方。
“还记得那个法师系的女孩吗？你曾经说过要帮我追求她的。”
“是啊，可是我们在这方面看来都不在行呢，除了费舍，大家都是单身呢。不过现在你有了这围巾，有些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吧。”
“你这是在勾引我犯罪啊。”
“那有什么办法，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路上讨论她的时候正巧碰到她迎面走来。当时你就像个傻子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我从来没想过狡猾的莱卡尼会有这么笨拙的时候。”
“哈哈，那次实在是太糗了。你呢，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嘛。”
卓库洛低下头，他想起了在松嘉哈尔度过的那短暂而痛苦的回忆，想起了那个会令他失神的美丽女孩。“算是有吧。”
“你小子，也没听你提起过，保密工作太好了啊，是哪位女孩啊？”
“不是这里的学员，其实只是见过几面罢了，但对我而言就像认识了很久那般，那是种我无法解释的感觉。可是，我们可能未必会再见面了。”
“这倒未必，只要还活着，总是有机会再见的，我认为你该尝试主动一些去寻找对方。”
“主动一些？”
“对，机会要去把握才能创造可能性。你不是说过，苟拉斯对你说的话吗，选择权一直都在自己手中。没有去选择而丧失机会，那可是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的。”
“嗯，没错，抽空时我会的，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
莱卡尼没有察觉卓库洛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除了有些沉闷，他感觉到自己的老朋友还在。对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罢了，在自己的认知当中，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只要能争取快乐的事情，阴霾迟早会过去。
唐西猫回到自己的宿舍，放轻声音，以免惊扰到正在睡觉的朱利安。他躺在床上，用手枕着脑袋，回忆着那位叫做葵的人类女孩。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起她了，若不是莱卡尼勾起他的记忆，那位女孩现在又回到了他的脑海，带着一丝丝柔情甜蜜的味道，使卓库洛陷入遐想。菲尼摩摩的遭遇一定也令她非常伤心，也许真该如莱卡尼所说的，回去找她。
突然间强烈的阵痛击中卓库洛的胸口，如同一只强有力的手扼住了他心脏，唐西猫无法自已地在床上翻滚，大口地喘着气，在这个带着寒意的夜晚，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滚落。
“那只猴子在麻痹你！”那熟悉的声音从头巾中传来。
剧烈的疼痛让唐西猫的额头青筋暴起，他用力扯着黑色的头巾，但是却毫无办法。
“他让你分心，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你想干嘛？”
“我想？你该问问自己，你应该做些什么！和那些所谓的朋友叙旧？还是意淫那个可悲的人类女孩？你忘记了吗？忘记了自己正背负着使命，忘记了自己许下的誓言吗？你曾赌咒愿意为复仇付出一切，你都忘记了吗？我，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你专注眼前的事情，不要忘记你内心的痛苦，在享受快乐的同时，不要忘了自己内心那个正受痛苦煎熬的自己！你现在感觉的疼痛根本不及你内心的万分之一！”
“我没有忘记！我也在寻找德福，可他没有出现！”
“你们会相遇的，他没有忘记你，你们之中会有一人终结对方的痛苦。记着这份痛苦，它才是指引你前进的力量！”
“我，我没有忘记…”
疼痛如同来时那般忽然间消失了，身上并没有留下丝毫的不适感，只剩下精疲力竭的年轻人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怎能忘记。”卓库洛轻声但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