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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万算，好像我还是中招了。
垂头丧气地换好工作服，看着镜子中土黄色的自己，又想起科长那巨大的屁股和一百万的欠条，我不禁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道：“说了多少次了别贪便宜别贪便宜，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一耳光抽下来，脸火辣辣地疼，我又气又难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完了完了，记征信了，还想假意签了马上跑路的，这下信用清零了，我怎么做生意？”
“跑路？”
门忽的被推开了，钱通伸了个脑袋进来，一脸骄傲道：“年纪轻轻的，跑什么路啊？”
我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钱通，却见钱通顺理成章地拿出手机道：“老哥，别怪兄弟不帮你，你看。”
顺着他的手，我一看他的手机屏幕，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火星贷，飞速贷，小额提现，信用卡套现……
“老哥……你……”我指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都在颤抖：“这几十个借贷软件，都是你借过的？”
“那是当然，”钱通骄傲地昂起了头：“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这……”此刻面对钱通，面对这位真正瘫痪的老哥，我不由得充满了敬佩：“征信怎么办？”
“哎呀，一看你就是个雏儿，”钱通有些鄙视地看着我道：“这些都不上征信，咱们国家现在法律森严，不还钱他们顶了天也就是骚扰我的通讯录，”一边说着，他一边翻开了自己的通讯录道：“这里面的电话，老哥我一个都不认识。”
“佩服啊老哥！”我五体投地，急忙掏出手机道：“哪些可以借钱？”
“借你大爷啊！”
正与钱通研究着，猛然间，大门被大力踹了开，门锁撞在墙上叮当作响，倩兮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一脚鞭腿虎虎生风，朝着钱通脑袋抽了过来：“你特么自己当老赖，别带坏新人啊，又想吃鞭子了？”
这一鞭腿，将钱通抽得扑在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倩兮看也不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道：“出来！”
被她怪力束缚，我都没能踏上实地，就这么被她提出了房间。
一路之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气鼓鼓地往前走，我也不敢多言，只能一路被她提着，来到了科长室。
“李律，恭喜你加入九号特别办事处。”
科长肥硕而油腻的手朝着我伸了过来，我赶紧一把握住，假模假式地笑了笑，尔后，用力将手一抽，在自己工作服上擦着：“科长，我的钱还了，可以辞职么？”
“嘿，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科长收回了手，托着自己的九层下巴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个单位啊？”
这不废话么，月薪两千五还不包吃住，外头一碗面都三十五块了！
当然，这话我也只敢心里说说，表面上，我依旧讪笑着道：“不是不是，人各有志嘛，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的。”
“哦？”科长好奇了起来：“我们这么大的单位，还是体制内的公务员，这么好的福利，说出去都有面子，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
“我想经商，”看着科长的九层下巴，我装作很难过的模样道：“我的两个老爸都是公务人员，都殉职了，我讨厌公务员。”
“哦……”
科长陷入了一阵沉默，尔后，他抬起肥硕且油腻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对不起。”
成了？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还是有诈，我依旧低着头，只是伸出手道：“那您你能把合同还给我吗？欠条我一定还上。”
“唉，我也有不少同事牺牲了……”科长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你家既然如此，那我不勉强你了，东西还你，你走吧……”
说罢，竟真有两个文件袋，递到了我的手中！
居然真骗过来了？
“拜拜了您叻！”
拿到文件，我喜出望外，猛地将手一收，抱起文件袋就朝着门口跑了去！
尚未跑出五米，后头科长的爆笑声便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一听到这个笑声，我立马便明白了。
妈蛋，被他耍了！
气急败坏地撕开文件袋，果不其然是两叠白纸，我气得将文件袋往地上一扔，重重一脚踏了上去道：“贱人！”
“凭心而论，年轻人能有你这么强的防范意识，还是个戏精，的确少见，”科长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但是啊，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哈……”
“你到底怎么才能放我走！”我盯着科长，很是气愤。
“这样吧，”科长也不笑了，他托着九层下巴道：“你先老老实实上一个月班，若是留不住你，欠条我也还你，合同我也还你。”
“一言为定？”我狐疑道。
“一言为定！”
第二日。
匆匆忙忙吃完早饭，我推辞了义母的护送，急急忙忙跑下楼去，骑了个小黄车便开始飞奔。
办事处总部在人民南路，但驻点接待却又在新民街，驻点虽是离总部不远，但离我家可就有些远了。
为了赶上上班时间，我气喘吁吁地奔腾在人民南路之上，赶着八点五十九分，冲进了驻点打了卡。
正在门口喘着粗气，楼道内又传来高跟鞋声，叮叮咚咚之间，倩兮顺着楼道冲了上来，赶着最后一秒，将手按进了打卡机内。
剧烈运动让她脸色充满绯红，她接连喘着粗气，看着我道：“看什么看？”
“看……看美女啊，”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沫：“你好看我才看啊。”
“呸！”
即便上气不接下气，倩兮亦是硬生生挤了一口喘息时间唾了我一口，尔后，她走了进去，坐在最大的办公桌前道：“这周就我们俩值班。”
“啊，我知道，我看了值班表了，”我亦是走到小办公桌前，挂上我的工牌道：“对了，我们到底是做啥业务的？”
正说着，电动大门忽的打开了，一个警察走了进来道：“谁是特别办赵主任？”
“业务来了，”倩兮对着我使了个眼色，站了起来道：“我是。”
“您好，我是巴城公安局民警李飞，”警察敬了个军礼道：“最近有个案子，我们领导判断，可能属于你们的业务范畴，这是卷宗，还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