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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湖边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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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老祖他老人家在外面等候很长时间了。”
  静室中,林尘双眼微闭,身后,白京玉静等着师傅接下来的指示。
  林尘安静的盘膝坐在蒲团中,始终沉默不语。尽管他始终平静,可是白京玉知道,师傅这样沉默不语,恰恰证明了此刻内心的茫然。作为跟随林尘时间最久的弟子,白京玉自信了解师傅的程度超过了任何人。他没有再度催促,只是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耐心的等待着师傅的决定。杯中青烟缭绕,林尘盯着茶盏中最后的一丝热气消散,缓缓的抬起了头:“若有天意,一切便是天意。”一声呢喃般的叹息,林尘轻轻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重新淡然起来。
  “走吧,京玉。”
  慢慢的起身,林尘转身决然的朝静室外面走去,他知道,姬诺在外面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了。
  室外,那一颗老大的紫萝树下,姬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十数日不见,这位弦歌皇朝的活化石似乎更老了一些。连腰,都变得佝偻起来。白京玉跟在林尘的身后,看着姬宣的模样,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位皇朝的活化石,弦歌皇室的老祖,寿元真的已经是到了最后。
  “久等了。”林尘凝视着安静等候的姬诺,最终只是化作了三个字。
  “等久一点不怕,总好过最后一刻后悔。”姬诺慢吞吞的说道,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从头顶飘落的紫萝的花瓣:“走吧,让我去见见她。”
  “跟我来吧。”
  没有多说什么再,林尘转身向着山中一个方向走去。姬诺站起身子,跟在了林尘的身后。白京玉安静的跟随着,三人无声的朝着山中走去。当走到某处后,白京玉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卷轴,伸展打开后。那卷轴竟然慢慢的升腾起一道光环,接着,一道蓝色的光幕,慢慢的凭空出现。
  林尘不言不语,当先的迈入了蓝色的光幕中。接着,姬诺和白京玉也先后迈入。下一刻,三人便是出现在了一座湖心小岛上。
  青草碧绿,阳光明媚。那小岛的四周,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阳光的余晖,一条银色的鲤鱼,自湖中一跃而起,然后又落入了湖中。草丛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慵懒的趴伏在草上,手中一卷书籍被打开了半页。
  这是个美丽的女子,双十的年华下,素白的衣裙,将周身线条塑造的极度的优美。少女的白靴已经被褪去,两只白莹莹似凝脂白玉的小脚倒翘着,在身后轻摇晃动,这景象看去仿佛就像是坠落凡间的精灵。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白京玉,还是姬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此情此景,浑然天成,少女的无忧无虑,似乎谁都不想贸然打破。林尘站立在旁边,安静无声。
  “师傅?白师兄?”心有所感,外人到来的感觉,让女子转过了头。当看到站着的三人的时候,女子站起身子,慢慢的穿上了靴子,轻盈的到了三人的面前,声音喜悦的道。
  林尘点了下了头,看了看姬诺,沉吟了下,似乎有些纠结怎么说:“明月,这位是你......”
  即便是天宗之主的林尘,面对眼前这一幕,也不由的有些头疼。想到女子的身事,林尘总觉得解释起来有些伤脑筋,心中暗暗叹道:“麻烦啊......”
  “我来吧。”姬诺看出了林尘的为难,在后面出声转移了女子的注意力。林尘松了口气:“明月,你和他谈一下吧。”说完,对白京玉道:“给他们一些空间吧。”然后,便是朝着远处走去。
  白京玉看了一眼平静的女子,跟着师傅一同走去。草地上,只留下了苍老了姬诺,以及年纪尚轻的女子。
  白京玉跟随着林尘走了很远,才慢慢的转头看向那彼此对话的两人。那淡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师傅,明月不会有事吧?”
  “她有心理准备。”听着白京玉的话,林尘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姬诺要带她回去,这是俩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情。”
  “是。”白京玉淡淡的看着女子:“只是,弦歌皇室,少不得又有些纷争了。恐怕,人皇又会不满意了。”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林尘摇摇头,对于朝歌城内,飞羽宫和玄鸟宫的恩怨纠缠,他已经不想再过多的关注。上一代宗主开始,已经有意识的开始让天宗从皇室的视线中疏离出去。对庞大的东陆来说,天宗也许是传说中的东陆第一宗,但是不代表东陆只有天宗一宗。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如今的皇朝中,人皇和姬诺的关系......
  “此事了后,天宗就闭宗吧。”林尘平静的站着,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似乎,闭宗隐世,只是好像是晚餐吃什么一样简单。
  “师傅,这合适吗?”白京玉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的疑惑道。
  “姬浒并非明主,姬诺之后,弦歌必然以迁都和集权为主。我天宗志不在内,崇尚无为。既然非吾辈之责,就不要凑热闹了。高处虽不胜寒,但是想要登高远眺的,仍不止一家一派。”
  “明白了。”林尘的话,白京玉记在了心中。然后,道:“那二师弟那边?”
  “他不是早就传了功了?他对白凛,总想弥补点什么,你我不说,他也肯定会自己传点东西出去。”林尘淡然道。
  “是。”白京玉再次躬身硬了下来。
  后面,姬诺和女子似乎已经完成了交流,少女除了眼圈稍稍泛红外,情绪还算比较平静。也许,是这几年来,林尘已经有意的透露了些许关于女子的身世。姬诺带着女子来到林尘的面前,轻点了下头:“林宗主,过两日启程的时候,我就会把明月带走。这些年来,多谢你对明月的照顾了。”
  “一切,自有天意。”林尘点了下头:“明月本就是皇家的血脉,回去自无不可。”
  “师傅,老祖说了,我只是回去录入宗籍,之后还是会回到天宗的。”明月眼睛泛红的看着林尘和白京玉:“请师傅不要把我赶出天宗。”
  “你本就是天宗弟子,何来赶走一说?”林尘笑笑,手掌温柔的扶了一下明月的头顶:“师傅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否则,未免对你太不公平。小女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
  “对呀。”白京玉在一边也道:“天宗,可没有逐出宗门的先例,尤其还是小师妹。”
  “这样,我就放心了。”明月用手背擦了下红红的眼睛:“徒儿谢谢师傅......”
  山外,姬宣和姬千语兄妹,站在远处看着山崖乱石间的洛冰纵身拔剑,剑动凌空之间,清蓝色的剑芒仿佛化身千万飘雪,璀璨的剑芒似月夜梨花盛开,即便是相隔甚远,可是那凌厉的剑式,依然让人从心中感到可怕。
  “风惊层云平雪浪”
  “夜寒千骑卷平冈”
  “莫叹天道无知己”
  “一剑西出破星芒”
  十余日间,付俊那手当日能和白凛的捭阖剑法旗鼓相当的破星四式,已经被洛冰快速的掌握。步入八品灵轮之境的洛冰,不仅仅是实力的增加,身形筋骨的舒展,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样直接导致了,如今的洛冰如当日付俊所说的那般,将佩剑的锋薄刃利,剑身轻灵的特点彻底发挥了出来。配合着破星四式的剑法,将用剑五诀中的灵和动都融会贯通。
  至此,悬剑一脉的破,锋,斩,,付俊的灵和动。用剑五式要点,都被洛冰所习得。至于之后的时间,就需要洛冰慢慢的思索,以及在实际应用中的融会贯通了。
  破星四式的施展,让洛冰整个人仿佛置身飘雪之中。看上去,灵动飘逸,有着说不出的美感。姬千语和姬宣兄妹看着,不禁觉得美轮美奂。姬千语忍不住的道:“阿兄,你说我如果到时候私下请洛冰教我,他会教吗?”
  “到时候去询问一下看看。”姬宣也不敢确定,毕竟是天宗的功法,姬宣较为持重,知道天宗和皇室的关系。没有老祖在,姬宣不会轻易做出可能让双方尴尬的事情。所以,在姬千语问的时候,姬宣给了一个较为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剑法真好看。”姬千语眼中羡慕的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起,仿佛手中握了剑一般。
  白凛和付俊站在一起,看着洛冰练剑。日常最爱鄙视白凛的付俊,现在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一边笑嘻嘻,一边嘴唇却不经意的轻动:“再回去,皇朝就该有变了,自己小心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洛桑山又不会插手弦歌的事情,和我们无关。”白凛冷着脸,若不是离得近,根本看不到他说话。
  “我可把我的东西都教给了徒弟,横竖也是半个师傅了,你可把我徒弟看好。”付俊摇摇头:“怎么好端端的苗子,就被你给收到了?”
  白凛没说话,目光凝视着洛冰的,但是思绪却飞到了天外。随着老祖姬诺的身体极度的恶化,即便是还未返回朝歌,但是白凛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沉闷闷的压力。
  修炼之人,感官通明。虽然一切都看上去风轻云淡,可是,恐怕此刻天宗内所有人都几乎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山雨欲来风满楼,皇朝的天,似乎就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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