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狱

　　出狱后的唐辛并没有把出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等他回到住处时，才发现房门钥匙他已交给上司纳普德，唐辛急忙掏出电话，随着一阵莫名的铃声从门里传出来，咔……
　　门开了，门里站着的竟是滕谨。
　　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滕谨给了唐辛一声久违而又温和的问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是大学校友，唐辛追了滕谨三年，正当滕谨准备接受唐辛时，唐辛以优异的6A公共印象评分被太空总署招纳为“天脑计划”一员，这给滕谨留下了长达一年的心里阴影，一年后学业完成的滕谨决定去太空总署找唐辛问个明白，但因为滕谨父亲的“政治”关系，滕谨被太空总署列为黑名单。几次应聘失败后，滕谨意外接到入职通知，她被任用为“天维”系统的数据核实员。
　　唐辛被捕后，根据太空总署的人事管理法规定，任何一名被辞退或者解除职务的太空总署的工作人员，有权保留长达三个月的公寓居住权，以为其找到新工作前作为安顿的一项福利。为此，唐辛被要求交出钥匙，并被询问是否有人替他暂时保管钥匙时，在太空总署，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滕谨，但他却交给了上司纳普德。
　　两人是一年半以来第一次见面，虽同在太空总署工作，但因为工作关系，两人从未见过面，在滕谨眼中，唐辛很忙。
　　“最后一天，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滕谨得声音很柔，就如新婚妻子对刚下班回来的丈夫说“回来的真是时候，饭刚刚做好”。
　　唐辛一脸漠然的转瞬即逝，回了滕谨一个笑脸，说：是的，如果我明天出狱，是不是该去你那里借宿”。唐辛依然保留着曾经在追求滕谨时的那种说辞。
　　“没有如果，给…”滕谨把钥匙递到了唐辛手中，随后走出了门，转身又对唐辛眨了眨眼，道：明晚有空吗？我在老地方订了一桌，六点半。
　　滕谨的这个眼神，唐辛他…不明觉厉，经过短暂的反应迟钝后，唐辛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哦！好的，一定来。
　　关于滕谨如何得知他出狱的事情，显然唐辛还没来得及问的他，或许在滕谨的那个眼神中，包含的信息有不方便。望了一眼滕谨远去的背影后，唐辛回到房中看了一眼“曲”的生命体征数据一切正常后便倒在一旁边的沙发上死死的睡着了。
　　离开监狱前，纳普德告诉唐辛可以先在家休息几天，然后等待通知具体的工作地点.时间。
　　第二天，唐辛没有出门，因为滕谨对他的那个眼神，可能是她不确定他的房子里有隐藏的监控设备，谨慎的神经促使着他，滕谨有话要说，但至于滕谨口中的“老地方”，这着实让唐辛费脑，因为在太空总署，两人从未在一起吃过饭，而太空总署地图上，其实只有一家公共食堂。
　　晚上六点半，唐辛如约而至的快步走进了一家餐厅的包间，在门前他特意停了停，理了理装，里面坐着看似坐了有一段时间的滕谨。
　　滕谨依然是一抹微笑的对唐辛说：你还没有忘。
　　这是一家刚开不久的餐厅，它的原址是滕谨大学期间女生寝室外的一条废弃马路。
　　每次唐辛发信息约藤谨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句话“我在出门左边的第二十一颗树上等你，不见好散”。唐辛在树上刚好能看到住在三楼的滕谨寝室。
　　进门时，脚下被绊了一脚，唐辛往下一看，才知道要脱鞋。
　　房间不大，没有什么装饰物，光源是从墙壁上的正方形透光板发出来的，整个房间除了两张沙发座椅和一张玻璃桌外，剩下的地方铺着一层软垫。唐辛依窗挑了挑百叶窗，窗外依然熟悉，给了唐辛物是人非即入感，他深深的看了藤瑾一眼，随后与藤瑾对坐着。
　　“那一杯“？藤瑾用放在桌上的手左右摆了摆问道。
　　唐辛看了眼桌上的两杯果汁，一杯是满满的草莓汁，一杯似满非满的柠檬汁，白色吸管上却有一层的淡淡朱红印。
　　“就它吧！”唐辛说完，偏拿起柠檬汁从杯口喝了一口。
　　“在总署还好”？唐辛问。
　　“很好，只不过有点无聊”。
　　“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我在这里过很好”。
　　“可是你父亲哪里”…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我认为我父亲过段时间会支持我的，况且我是个科学进步的忠实实践者，不是他们那些只知道政治利益的政客”。
　　见唐辛没有回话，滕谨口气深沉的又道：不好意思，我开始以为你去哪里度假去了，不然我觉得我可以帮上你！
　　“帮我？你想对你父亲说些什么？没事，我很好，纳普德给了你多久钥匙”？唐辛的口气略重。
　　“两个月前他突然找到我，他对我说一句：当人性被一个所谓的秩序架空时，剩下的只有不讲道理”，然后他给我一把钥匙就走了”。
　　“你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懂，但我当场就认出来这是你的房门钥匙，然后我去了你家，看到了每天和你出双入对的那个人安静的躺在睡眠仓里，说实话，她真的很美，你从那弄来的基因”？
　　“然后呢”？
　　滕谨止住了笑意，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我还未出门，就有人来了，说要把“她”带走，被我赶出去了，嘿嘿！厉害吧？
　　“来的是你父亲的人，所以……”
　　“所以你得谢谢我…”
　　“所以你在我家睡了两个月…两清了”。唐辛把双手搭在后脑勺，往后靠了靠，倚着沙发，目不转睛的看着滕谨，她脸上的笑意，依是很甜，甜到心窝里的那种让人无比愉快，甜到他快控制不住自己。
　　脸颊的红晕隐现，滕谨又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你出狱的消息也是纳普德告诉我的，他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
　　“所有是指多少”？
　　“包括你的新任务，他想把我拉进来，可是我拒绝了”。
　　“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唐辛微微一笑。
　　滕谨也随着笑了笑说：是个狡猾的狐狸。
　　“计划包括你我只有三个人，不会再有人参与，这是他跟我说的，没有任何经费，也没有任何官方授权”。
　　随后滕谨在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念道：其实在楂田先生提出四维空间全新定义后，有关对四维空间的畅想并无人问津，五年前，一位叫宫北若科学家，曾在与他朋友的谈话就提到继楂田之后的一种新设想，说在四维空间里如果以一束光的某一个点作为始点，那么人会随着光速……
　　“不，藤瑾，四维空间不可能存在于三维空间里”。唐辛打断了滕谨的话：你不了解，作为一个被议会标记的人，我明白他们要我去寻找四维空间目的，实际上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试探议会对此的反应，如果我再次被逮捕，太空总署肯定会放弃这个项目，放弃我。现在的太空总署不再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太空总署，众多研发项目导致的经费严重不足，让我们不得不看议会脸色。他们选择我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可以保证我不死，他们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
　　三年前的天文台事件后，太空总署高层举行了一次秘密会谈，除了决议出空缺已久署长人选之外，还有针对“天维”可能存在的指令漏洞进行讨论，大部分高层都认为“天文台事件”是一次人为事件，巨大的阴谋论应运而生。
　　为此太空总署曾对希德公司提出要“天维”核心指令，希望在运算规律中找到可能出现问题，从而找到天文台假核泄漏的真相，但希德公司认为太空总署获取“天维”核心指令的目的是在为其暗中执行的“天脑计划”提供技术上的借鉴，断然的拒绝，其理由是“天维”核心指令是天维的核心技术，商业利益的核心。但最终在总统的斡旋之下，双方达成协议，希德公司同意交给太空总署对于“天维”的核心指令，但给太空总署代价是放弃“天脑计划”，承诺永不涉及智能计算机这一领域，并为太空总署违背了双方在二十年前达成的协议付出代价。
　　最终唐辛成了唯一的牺牲品，被迫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