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想天开

　　回去的路上，秦新亭拿着新身份证办了一张电话卡，然后分别给苏小鱼和叔叔婶婶他们发了短信，秦月明则趁机敲诈起老爹给她买甜点。
　　秦岳实在有些拗不过女儿，只能放大招：“你妈妈可是让我们中午办完事赶紧回去的，要是回去晚了你妈妈生气我可不拦着她。”
　　秦月明闻言有些发愁，她皱着小脸纠结了好久：“要是在这吃，回去肯定会挨骂，但是要是打包带回去的话，被老妈看见也是一顿骂，说不定甜点还会被没收，这可咋个办呀。”
　　秦新亭看着一脸苦兮兮的妹妹，忍着笑给她出主意：“要不打包带回去吧，我来拎着，一进门就放到我房间里，你晚点趁婶婶不注意溜进去吃就好了，大冬天的，甜品一时半会也坏不了的。”
　　秦月明眼前一亮，顿时觉得哥哥身影更加高大起来，比起旁边怕媳妇的老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于是她开心的打包了甜品，跟在哥哥后面趾高气扬地走着。
　　秦岳在一旁苦笑道：“你实在太宠着她了，本来在家还有她妈妈压着她，现在你一来这丫头更无法无天了。”
　　秦新亭在一旁笑着说道：“月明本来就挺懂事的，宠一点也没事，宠不坏的。再说了，哪有哥哥不宠着妹妹的。”
　　秦月明听到哥哥的话，更加有恃无恐，躲在哥哥身后对秦岳做着鬼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回到家吃过午饭后，秦新亭就拿着手机让妹妹指导他怎么用支付软件和交友软件，等到建好账号，然后准备绑到银行卡的时候，他这才想起忘记办一张卡了，之前的家当还一直在海外账户呢。于是秦新亭又在备忘录里写下了‘办理银行卡’一项。
　　他的备忘录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回国后需要注意的事，还有这两天跟着妹妹学习的东西，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的都写在了上面，不过现在基本都没什么用了，于是他一一删除掉，只留下了最新的一条。
　　晚饭后，秦新亭回到房间开始思考上午跟苏小鱼说的事，这还要多亏苏小鱼提醒的那句‘给见义勇为的人颁发奖励’。秦新亭心里盘算了许久，觉得问题不大，剩下的主要是看明天苏小鱼有什么意见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秦新亭问妹妹附近有什么比较高档安静的餐厅，他要请请苏警官吃饭，秦月明说了几家不错的餐厅，用昨天刚加过好友的微信发给他，然后表示也想跟去，秦新亭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婶婶先开口说道：“你哥去请女孩子吃饭，你一个电灯泡去凑什么热闹啊。”
　　秦月明反驳道：“像我哥这种直男怎么会追女孩子嘛，我过去是想帮他，省的他把人家吓跑了。”
　　秦新亭捂着脸，无奈得解释道：“你们别瞎想，苏警官之前帮了我不少忙，我只是单纯请人家吃个饭表示感谢，顺便请教一些问题，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李欣明笑道：“好好好，没想法就没想法，不过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我看那个苏警官就不错嘛，长得漂亮，人也善良，你以前没想法，以后也是可以想想的嘛。”
　　看来女人八卦的天性跟年龄没有关系，原本秦新亭以为妹妹就够八卦的了，没想到现在婶婶也这样，这早饭没法吃了，秦新亭匆匆巴拉了两口饭，说了句我出门了，然后拿起衣服落荒而逃，出门前还听到婶婶的调笑声：“说两句还害羞了，这么大的人了，谈恋爱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秦新亭出了门长呼一口气，然后按照妹妹发给他的餐厅名挨个搜了搜，确定了一家距离不远的餐厅后就打电话给苏小鱼，约好了中午见面的地点，然后去了附近的一家银行。
　　银行里的人有些多，不过好像国内也没有人少的地方，只是秦新亭还不怎么习惯而已。他进去之后，有工作人员迎来了过来，问道：“你好先生，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秦新亭想了想，说道：“我要开一个户头，另外还有海外转账的业务，是从境外银行转入的，请问可以办理吗。”
　　工做人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的没问题，办卡的话请问您身份证带了吗？”
　　秦新亭拿出身份证，然后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很快就办好了卡，原本他以为接下来需要排队，没想到被带到了一个没有多少人的业务窗口，然后就是比较繁琐的开户和转账了。
　　等秦新亭出来后已经十一点多了，苏小鱼中间也打来电话，说她快到了。秦新亭没敢再耽误，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让一个女生独自等待都是不礼貌的行为。
　　打车到了目的地，秦新亭还算熟练的用手机支付了车费，觉得没有现金确实是方便了很多。下了车发现苏小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秦新亭快步走向前打了声招呼，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去办了张银行卡，耽误了点时间。”
　　之前的几次接触，两人已经算是很熟悉了，于是苏小鱼很大度地摆摆手，说道：“没事，看在你选的地方档次还可以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秦新亭连忙说道：“那是肯定的，绝对不会有下次。”
　　两人说笑着进了餐厅。
　　秦新亭选的是一家在姑苏市算得上顶尖的法国餐厅，人均基本上在一千左右。菜好不好不知道，秦新亭主要看上了他的安静，来之前他看了看网上的图片，这家餐厅的桌与桌之间间隔很大，中间还有小隔断，很适合谈事情，当然也很适合约会，不过两人都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点好餐后，苏小鱼就迫不及待得问道：“你昨天说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快说来听听。”
　　秦新亭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其实还是你提醒了我，就是那句‘给见义勇为的人发奖励’，这让我联想起了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悬赏通缉新闻，所以想跟你达成一个合作。”
　　“之所以想让你进入那些负责中大型案件的部门，是因为我有一种能力，我可以根据一个人资料和所处的环境，猜到他当时或是现在的想法，资料越清晰，我所看猜到的就越真实，之前有很多次就是靠着这个能力我才能活下来，所以你不用质疑我的这个能力，现在的问题就是，当那些通缉犯或者嫌疑人的资料，你们那边方不方便给别人看。”
　　“而我想跟你达成的合作就是，我帮你抓逃犯，你给我提供那些允许外泄的资料，这样能省下来我好多时间，而你能得到业绩，我就拿我的奖金，这跟我之前的职业有些像，都是拿钱办事，不过你放心，违法犯忌的事我不会做，更不会要求你做。”
　　苏小鱼开始听得有些迷糊，可是越听脸色越凝重，等秦新亭说完后她还在沉思。秦新亭也没有催她，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他开始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静静地等待着苏小鱼的答复。
　　苏小鱼想了好一会，很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我现在没办法答复你，需要回去请示一下，希望你能理解，毕竟我只是刚过实习期的小警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现在就可以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你这个想法挺不错的，我可以帮你跟局里说说。”
　　秦新亭原本就没有奢望当场能得到答复，能得到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于是他笑着说道：“没关系，这个我能理解，现在正事说完了，赶紧吃饭吧，要不一回儿菜都凉了。”
　　吃过饭，两人各自回家。
　　苏小鱼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到家后脑袋里也一直在想着秦新亭中午的话。父母也看出了闺女今天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苏爸爸是军人出身，雷厉风行惯了，于是直接问道：“怎么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没吃开心，还是说被人欺负了，有什么事跟爸爸说，我替你出气！”
　　苏妈妈到底是女人，心思更细腻些，联想到中午闺女是跟一个男生吃的饭，于是打趣道：“老苏，你还没看出来吗，咱闺女这是有心上人了，你跟爸妈说说，对方怎么样啊，家是哪里的，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带回来看看嘛。”
　　苏小鱼正在想事情呢，这会被爸妈一打断就有些想不下去了，娇羞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是在想正事，再说了，我跟新亭只是刚认识的朋友，就是上次跟你们说过的，刚从国外回来寻求的秦新亭。”
　　“不管是谁，总要见家长的嘛。”苏妈妈笑道：“而且谈恋爱怎么不是正事了啊，你马上转正了工作也算是稳定，确实该找个男朋友了，有家才有国嘛。”
　　苏小鱼没有再理妈妈的唠叨，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继续考虑该怎么跟领导汇报秦新亭的事。
　　第二天一早，苏小鱼忙完手头的工作，抽了个空来到局长的办公室，把昨天秦新亭的想法汇报了一下。局长姓郑，是她父亲的老战友，一直以来对她都很照顾。
　　听完苏小鱼的汇报后，郑局长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倒是有几分可行，这样吧，下午我们开个会，好好讨论一下，要是觉得可行的话我再向上面汇报。”
　　苏小鱼没想到后面还要惊动上层领导，不过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只能等着开会的结果。
　　下午开会的时候，苏小鱼也被叫了过来，毕竟这个想法是她汇报过来的，有必要让她在场听完整个过程和最后结果。会议室里都是市局各个重要部门的大小领导，从刑事到缉毒再到特警一应俱全，皆是那种不出动则以，一出动就风起云涌的大佬。
　　郑局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安静，众人都在思考事情的可行程度，接着就是一阵小声地讨论声。没多久，刑事科的领导率先开口，说道：“我觉得可行，如果真的像这个秦新亭所说的，他有快速抓捕逃犯的能力，这样会省下我们许多时间和警力，而且他要求的资料都是些可以对外公开的东西。这样的人其实我们国家也有，不过跟他有些不同，比如说线人，尤其是在HK地区有很多，不过需要对他的身份详细核实一下，听说他是刚回国的，而且之前的经历并不怎么光彩。”
　　听完刑事科的话，缉毒那边的领导也开了口：“我也觉得可行，不过就像老李说的，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份问题，这一点需要搞清楚，如果没问题的话，他应该能帮到我们不少忙，据了解，他之前在金三角一带呆过不少时间，对于那边的毒贩应该比较清楚，而且她母亲就是在一场缉毒行动中被杀害的，我猜想他以后可能还会有求于我们。”
　　“关于身份问题你们先不用考虑，有其他部门的同志在看着他，就目前的了解来说，他的身份暂时还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要我们把握好度就行，那边的意见我也收到了，他们觉得也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合作作为一个试金石，只要他有异动就会被揪出来，如果没有那更好，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合作，只要把握好那个度就行。”
　　听到大家都在担心秦新亭身份问题，郑局长就把刚从国安那别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众人，问道：“除了身份问题之外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向上面汇报了。”
　　大家又小声讨论了一会，都觉得没什么问题，最后特警那边的领导说道：“既然身份问题不用担心，那么我们都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他可能帮不到我们这边的忙，但是就像刚刚说的那样，确实能节省不少警力，所以我也没什么意见。”
　　说到这，他又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做过这个，我只知道有一些线人，不过他们只负责提供一些情报，而且有大有小，重要的是还不能确定真假，自身安全更是有很大问题，像这个秦新亭提议的这种合作关系，难道我们之前没人想过吗？”
　　“这主要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现在国内的治安很好，生活条件也都不错，所以很少有人会想做这个，有些想做的又没有那个能力，我们也不会同意，因为这样对方的人身安全很难得到保障，而这个秦新亭就不一样了，他之前的经历和他的能力都很适合做这个，国内绝大多数逃犯都威胁不到他，能给他带来危险的基本都是些少见的国际逃犯，或者犯下过特大型案件的人，遇到这些人我们自然会提醒他，他到时候只需要提供逃犯行踪就行，我猜在国内这样的环境中，只要秦新亭一门心思的想要逃命，在不动用大量人力和火力的前提下，真的很难有人能威胁到他，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这个解释很到位，众人都有些了然。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一会就跟上面再联系下。”看到没人再提意见，郑局长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坐在后面旁听苏小鱼，说道：“另外，这个秦新亭是苏小鱼同志引荐的，她刚结束实习期，明天就调到情报侦查科，秦新亭以后会挂在她那里，有需要你们可以通过小鱼跟他联系。”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苏小鱼只能站起身，对周围的各个大佬问了声好。
　　散会后没多久，苏小鱼就接到了局长郑叔叔的电话，说省厅那边已经同意了，而且会把姑苏市当做一个试点，要是成果不错的话，以后会再向上面报告，争取推广开来。最后还说上次秦新亭见义勇为的奖励下来了，但是因为已经同意了他的合作，不再适合太过抛头露面，所以就不专门做报道了，让苏小鱼把奖金给他带过去就行。
　　苏小鱼得到消息后很开心，一下班就给秦新亭打了电话，对面的秦新亭很惊讶这么快就有回复，连忙向苏小鱼道谢，然后说道：“这件事先别让我家里人知道，我怕他们会多想，我不先让他们替我担心，还有就是，以后除非你们主动要求我才会配合你们，剩下的追捕逃犯之类的我会做的比较少，只有空暇的时候才会找你要一些资料，这点需要提前跟你说好，毕竟我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份临时的副业。”
　　苏小鱼却说道：“没问题，我会在中间协调好的，局长说了，你现在挂在我的名下，所以这件事你不用谢我，这就像你说的，我们是相互合作关系，你得奖金我拿功劳，而且说白了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多一些。”
　　两人在电话里大致说了下以后合作需要注意的东西，比如秦新亭不得以任何形式去获取一些不能外泄的资料，而苏小鱼则在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大的自由和权限。
　　苏小鱼有一点没说错，她确实占了便宜——占了提前认识秦新亭的便宜，这一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十分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