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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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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菲,你怎么不隐身啦?”赵甜弯腰抱起小兽,抚摸她软软的毛。
  他心里乐坏了,终于能抱一抱,以前都是不可能的。
  “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嘛。”疯癫的康婷想从赵甜手里抢过来,却被赵甜闪身躲过了。
  马嫣首次看到菲菲,惊奇之余美目望向赵恪,若有所思。
  陆莹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条小狗嘛,脏兮兮的,要离远些,免得脏了衣服。
  赵恪讲述了彻夜未归的经历,但每当他说出一些敏感的字眼时,比如艾比、幽之国等等,胸前的罗盘总会一闪一闪。
  而听他诉说的人发现,这些词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见到了一个女人,名字叫艾比,是幽之国的少将”,但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则变为“我见到了一个女人,名字叫□□,是□之国的少将”,方框里的字眼莫名其妙消失了。
  宋佳赶紧上前摸摸大儿子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向众人道:“没发烧,不像说胡话!”
  赵恪将挂在胸口的罗盘展示一番,又提高几分可信度。
  赵义考虑半晌,一锤定音:“死马当活马医吧,今晚十二点,夜黑没人,咱们一同去看看。成就成,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屋里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李闯父子返回住处,搜罗了一些衣物;马兰母女因为倾家荡产、身无长物,所以只好为宋佳打下手,把值钱的、日后用得着的,打包的打包,装箱的装箱。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赵义一家、马兰一家、李闯一家,聚在田野里,抬头仰望天。
  “哇!哥哥好牛掰,真的是飞船耶!”赵甜欢呼雀跃,小手指着天空大喊大叫,其余人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十二点整,一架小型飞船缓缓升空,然后如同离弦飞箭,冲出5678号星球,消失在茫茫夜空。
  “李叔,您见多识广,知道返回本土的航线吗?”驾驶舱中,主驾驶位上的赵恪问身旁的李闯。
  这位曾经的通缉犯,曾被探员追得上天入地,满宇宙跑。
  “小恪,这可难住李叔了。航线一直由军方掌握,咱们老百姓不可能知道。”黑脸汉子摇摇头,一筹莫展。
  “咱们出来已经三天了,像没头苍蝇一样忽东忽西,迟早完蛋。”赵义有点灰心丧气。
  “赵叔,也许我们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私人飞船既然来了,肯定要返回的,我们悄悄缒在后边不就可以了吗?”马嫣清脆的声音响起。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赵恪立刻赞不绝口。
  马嫣却白了他一眼,一语双关道:“偷偷摸摸跟踪别人,我还是从某人那里学到的呢。”
  赵义看着他俩打情骂俏,心中叹道,这傻小子为了马嫣,以后指不定挨多少次揍呢。
  众人蛰伏在一颗小行星后等待时机,运气不错,没过几个小时,果然发现有一队私人飞船路过,看来是要返回本土了。
  “就是他们!”赵恪操纵指挥仪锁定了对方,飞船尾随上去。
  半个月后,这队私人飞船果然到达一个褐色星球,远远就能看到外围的检查站,有零星的飞船进进出出。
  “小恪,快停船,情况可疑!”李闯突然喝道。
  待飞船停了下来,他才向众人解释:“你们看,检查站那里,驻军的旗帜是罂粟花,而不是金麦穗!”
  “李兄,确实不是土之国的旗帜,难道咱们来错了地方?”赵义问道。
  “小恪,你这艘飞船性能可能远超越当前时代,不妨试一试隐身功能,对方未必能发觉,咱们可以靠近些观察。”李闯建议道。
  “好的!”赵恪在指挥仪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隐身功能按钮。
  虽然学校里也讲授飞行器驾驶技术,但他头一次操纵,可以说是新手上路,大部分功能是不熟悉的。
  正当他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时,菲菲跳到他怀里,在操纵手柄上快速点几下。
  “找到了!”赵恪心情大好,本想把菲菲从怀里扔出去,但想到接下来可能还会有疑问,所以强忍住冲动。
  “○○○(兽语)”菲菲冲赵恪说什么,貌似是在道歉。
  “别哔哔,小心扔你出去。”赵恪有点烦闷,拒绝菲菲的道歉。
  “哥,快扔吧,我接着呢。菲菲,到我怀里来,快来嘛!”
  “啪!”宋佳狠狠打了小儿子屁股,“别胡闹,坐好了!”
  “哇……妈妈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飞船外表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浩渺宇宙中的一只飞蛾,骗过雷达的扫描,缓缓的穿过大气层,星球表面的芸芸众生尽收眼底。
  褐色的云层极为厚重,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像天河之水,倾倒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
  地表是绵延千里的碧绿,姹紫千红的罂粟花点镶嵌着,竟像五光十色、波涛汹涌的花之海洋,阵阵疾风吹过,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涛!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植物如此的茁壮坚强,没有被风雨搅碎,虽然经历了压、扭、推、拽的力道,但依然扎根在土地上。
  没过多久,雨过天晴,罂粟花上水珠点点,偶尔有蜜蜂驻足,轻轻摇曳间,仿佛对刚才的凶残的自然之神发出洋洋得意的嘲笑。
  飞船上的众人欣赏奇异风景,看到跟随一个多月的飞船编队降落在住宅区前的广场上,那里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负责接应。
  为首的是一名头戴贝雷帽,身穿迷彩服的军官。
  紧接着,从飞船上陆陆续续走下几百名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男人。
  只听那军官开始训话:“来自5678号星球的爷们儿们,老子欢迎你们!MD,这句话老子最近每天都要说,快成口头禅了。你们是不幸的,没吃没穿,饿得只剩半口气,要不是老子给你们一口饭,现在你们早TM进棺材了!”
  那群男人听到这些,心中又感激又伤心,拎起耳朵继续听军官的发言。
  “你们又是幸运的,碰见老子这个大好人——艹,每次泡妞完事了都会听这一句——你们这辈子都会吃香的喝辣的,只要记住两条,第一是听老子的话,第二是给老子卖命地干!放心,虽然你们跑不出这颗星球,但挣下的钱保准能给家里寄回去,老子说话算话,要是贪墨了,赌咒生孩子没那啥!”
  那群男人顿时哄笑起来,到这里打工不就为了钱吗,自己活下来,也让留守5678号行星的老婆孩子活下来。
  “废话不多说,先在临时住所待几天,能适应这鬼地方气候的留下来,不能适应的,滚回去,老子这里不养闲人!什么,老子是谁?扎古,记住,老子是“金六角”赫赫有名、宇宙皆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扎古!散了!”
  接下来几天,那些招募的工人整天除了吃喝睡,竟然无所事事。
  只是晚上的时候,陆陆续续会有几具死尸被脱出住所。
  “妈妈,我快饿死了!”金发赵甜躺在床上,语气虚弱的嚷嚷着。出发时携带的粮食已经吃光了。
  “赵兄,俺想今晚上偷偷摸出去找点吃的。”李闯环顾气息奄奄的众人,咬牙道。
  “太危险了,我和你一块儿!”赵义知道目前处境艰难,入了贼窝,又断了粮,即便想原路折返,也不太可能,最迫切的是找到食物。
  于是两条汉子消失在夜幕中,背后是女人和孩子们担忧的守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人却度日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夜幕被“抓贼”的尖叫声撕破。
  赵恪透过飞船的观景窗,看到父亲扛着一个鼓鼓的麻袋,正贴着阴影朝这边飞奔。
  赵义刚气喘吁吁钻进飞船,李彪就凑上去问:“赵叔,俺爹呢?”
  他的眼珠子盯着麻袋看,以为里边是老爹,但想想又不可能。
  “嗨,别说了,真是倒霉!原本翻窗跳到一户人家,搜罗了两袋吃的正准备撤呢,你老爹听到隔壁有男女那啥的声音,非要过去饱饱眼福,说是那娘们儿的叫声挺挠人的,想瞅瞅长得啥样。”
  “没想到黑灯瞎火,半路踩了一只黑猫,这下倒好,那女人听到猫叫,也尖叫:‘扎古哥哥,有贼!’,我和你爹赶紧往外跑,没想到那扎古光着腚追出来,身手也极好,几下就把你爹撂倒了,我也不是对手,胸口挨了几下。”
  “你爹抱住扎古的腿,抓住扎古的根,让我快逃,不然一会儿人多了,谁都甭想走,船上还有你们嗷嗷待哺呢。”
  赵义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懊悔,当时怎么不劝阻呢,不光如此,自己也跟着往上凑,真是犯贱啊!
  “不可能,俺爹不是那样的人!”李彪心直口快,但心里却觉得,实情恐怕就是如此,知父莫如子啊。
  “哎,彪子,叔知道你难过,叔其实也挺后悔。”赵义等彪子情绪稳定了,才继续劝道:“现在需要静观其变,然后我再去救人。”
  下半夜,众人都没有睡,等天亮了,才听到远处广场上有人群集结的喧嚣。
  只见李闯赤着上身、五花大绑地被推搡出来,然后被头戴红帽的扎古踢了一脚,跪在地上。
  “老少爷们儿,昨天晚上,老子正在巡夜,突然听到小白菜家响起‘有贼’的声音,艹,老子当时一惊,谁TM这么大胆,不知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星球的传统吗?”
  “老子飞奔过去,正撞上两个蟊贼,一个被拿下,另一个在逃。MD,说,你为啥偷东西?”扎古咋咋呼呼指着李闯问。
  “俺肚子饿,所以偷吃的。”恰巧李闯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你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新来的工人,说,你究竟是谁?”扎古追问。
  “俺是李闯,和那些工人一样,也是来自5678号行星。跟着你们的飞船,偷渡进来的。”李闯被抓住后,显然又动脑子准备了一套说辞。
  以前自己当大哥审问别人,现在反过来被人审问,对敌经验很丰富。
  “你的飞船呢?逃跑的那人,一定在飞船上!”扎古笑起来,眼前的黑脸汉子很配合啊。
  “俺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李闯拒绝了。
  “艹,来人,让他知道拒绝合作的后果!”扎古朝两个拿皮鞭的壮汉招招手,那二人走上前,噼里啪啦抽打起来,几分钟后让李闯皮开肉绽。
  飞船上的李彪看到这些,连哭带喊,要下去救老爹,谁也拦不住,也没理由去拦。
  轮椅上的陆莹却娇斥道:“去送死吗?好,你前脚去,我后脚跟,你想死,也拖着我一块!”说着呜呜哭起来。
  李彪这才稍作冷静。
  旁边的康婷也掺和:“玩死亡游戏吗,别丢下我,我也要去嘛!”
  扎古见黑脸汉子鲜血直流,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却既不哼一声,也不皱眉头,心生恻隐,暗道:“好汉子,换做别人早就哭爹喊娘了。”
  上前止住打手,威胁道:“最后问你一句,真不说吗?想想你的妻儿老小吧!”
  “俺父母早就入土,儿子也长大,儿媳貌似天仙,他们小俩口和和美美,不用俺操心!俺现在不能对不起朋友,不然死了也后悔。扎古兄弟,你别费心思诱供了!”李闯说得大义凛然,最后一声“扎古兄弟”让红帽军官的杀心全无。
  “你们下边的,谁认识这个人啊?”军官朝台下边新招收的几千工人喊道。
  “大人,俺认识!他叫李闯,青龙市九区的隐组头子,上过通缉榜哩!”果然有人爆料。
  “哈哈哈,原来是同道中人!也罢,敬你是条汉子,死罪就免了,留下来给老子干活吧!至于你的同伙,艹,那孙子跑得真快,让老子逮住,非扒了他的皮!”扎古恶狠狠道。
  他知道眼前的黑脸汉子是真汉子,杀了可惜,而且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怕他抖落出昨晚的“好事”。
  但跑掉的那位,是骡子是马,就不得而知,万一逃跑后,把昨晚看到的四处张扬,自己面子上不好看。
  那小白菜刚刚丧夫,就和自己厮混在一处,难免令人浮想联翩。哎,美人面前,英雄气短啊!
  李闯被松了绑,然后成为一名新劳工,随着其他工人朝临时住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趁人不注意,朝飞船的方向做手势:“我很安全,你快逃,别管我!”
  李彪见老爹有惊无险,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赵义决心夜晚再闯虎穴,把李闯捞出来。
  此时李彪却摇头了:“叔,别去了!现在他们正四处找你呢,那里一定十面埋伏!咱们还是走吧,先去土之国,安顿下来后,等这边风平浪静,再来营救我爹。”
  有了一麻袋食物的支撑,飞船终于可以起航了。
  原本计划先返回5678号行星,但没走多远,居然看到一艘画着金麦穗的商用飞船,于是缒着它,最终到达了土之国所在的1086号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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