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了，密室在哪？”张铎擦干眼泪自言自语道。
　　“现在就剩下水潭了。你说会不会在水下？”江震指了指远处的水潭。
　　四个人又围着水潭仔仔细细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主要是水潭周边所有假山都被推倒破坏，不要说他们，就是知道机关所在的人现在也打不开了。
　　“会不会在水下？我们抓阄，输的下水。”江震再次提议。
　　“你的是啥提议啊，头现在不能行气，大嘴巴就不会水。就剩咱俩，还抓个什么阄，一起吧。”林离反驳道，“脱吧，犹豫啥啊？”林离刷刷几下就脱个精光，转身看见江震还没有动静说道。回应他的是江震一脚，这一脚直接把他踹下水。冰冷刺骨的潭水冻得林离一激灵，好在他内力深厚，没有出现抽筋，溺水的情况。
　　“缺德鬼，你又坑我。”林离对着江震泼去一捧水。
　　“对方还有三人，咱俩都下去靠八婆可保护不了大哥。你辛苦下，回去请你去鸾凤园。”
　　“说话算数啊。”林离不计较，翻身潜入水中。林离是做事冲动，但不傻，江震说的不错，如果刘镜，白磬能缠住茂巴思不用太长，一刻钟，徐苑就能危急张铎。再说本来自己就要下水，现在又赚一顿大餐，可以接受。
　　林离潜入水下一丈多点就发现了那个平台，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真切，林离以为那是原来水榭的基座，便没有多花心思，继续去别的地方搜寻。在换了五次气之后，大半个水潭已经搜索完了，林离实在冻得受不了，爬上岸来，三人赶紧帮他擦干，套上衣服，拉到火边。
　　此时的林离冻得嘴唇发青，浑身发颤，结果茂巴思递上的温好的酒，咕咚了好几口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摇头表示没啥发现。
　　“那就奇怪了。那人能躲哪去？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飞走了吧。会不会躲到军中？就是换上我们的衣服混出去了？”张铎问其他几人。
　　“刘镜，白磬有可能，徐苑绝对没有。军中都是男人，敢混进去当时就发现了。”江震分析道，“我觉着有可能是其他几人故意强闯，让我们以为他们计划溜走，余下人趁着混战混入我们中间，等我们以为有密室，留下搜寻时，再从军中溜走。”
　　“当时攻入的只有雷火骑，要不我赶回去查查？”几人越想越有可能，江震提出回去查查的想法。
　　“按照九傲的习惯，他们恐怕已经溜了。徐苑应该还躲在这，我们把他找出来。”张铎说道。于是几个人继续开始搜寻线索。
　　他们几人不知道的是就躲在他们脚下的徐苑几人通过通风口听得一清二楚。
　　“两位，既然他们非要找到我，那我不现身他们怕是不会罢休。不如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离开。”徐苑对着刘镜，白磬两人说道。
　　“他们不能蹲在这不走吧？耐心等等吧。”白磬说道。
　　“其余人都被杀了，只剩我们了。如果我们不把消息送出去，世子会出大乱子。”徐苑继续说道，按照对张铎的了解，其余的人此时肯定都被处死了，自己无法被消息传出去，一旦张铎帅军北上，世子好不容易哄骗来的塞外联军就会因为情报不准而失利，后续的计划就很难展开了。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刘镜心里清楚，徐苑现身必然脱不了身，自己是踩着她的尸体活下来的，不现身整个计划就会全盘落空。权衡再三，两人同意她的计划。
　　“桃儿，杏儿。帮我梳妆打扮下。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梳洗打扮了。”徐苑招呼两侍女帮自己梳洗打扮。自从成为四卫，这身黑色劲装就被没有脱下来过，这么多年自己都忘了自己打扮后的样子了。
　　两侍女也清楚主人这次怕是最后一次打扮，急忙点上蜡烛，拿出镜子，取来胭脂水粉，用心的帮主人画好这人生最后的妆容。片刻之后镜中出现了一张惊艳众人的脸。本来徐苑就长得端庄秀气，认真打扮之后更是美的不得了，如同仙子下凡一样惊得刘镜二人屏住呼吸，生怕吓走这位梦中仙子。
　　侍女继续帮她整理头发，很自然的给她梳了个垂鬓分肖髻，徐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示意侍女换个发型。“梳个抛家髻吧，毕竟要见的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徐苑笑着跟侍女说道，如同刚过门的小媳妇和丈夫出门前的打扮一样，“用这个簪子吧。”徐苑掏出一根白玉簪子递给侍女，这是徐苑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首饰，本来是她出嫁时用的，一直没有用上。
　　两个侍女本来就是强颜欢笑，看见这根簪子再也绷不住了。徐苑的生母是楚王看上的一个旦角，身份低位，一直在府里被正室欺负，对于婢女却是各种宽容，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没有必要相互刁难。八年前，楚王去参见那位倒霉皇帝的太子满月宴时，见到带着张铎的先皇，考虑到徐苑一直受正室白眼和欺负，便考虑把她许配给张铎。这事当然没经过张铎同意，便进行到请期这一步了。再后来双王夺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也是为什么琪琪格明明是公爵夫人却一直没有进府的原因。宗人府一直以正室未娶，侧室不能先进门为由不肯接纳琪琪格。为这事张铎可没少领着手下去堵宗人府的大门，堵归堵，这帮老梆子就是不松口，你能咋来着？砍了他们？
　　“小姐，好了。你看可以吗？”徐苑看向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对着刘镜和白磬说，“二位，能拜托两位帮我照顾桃儿和杏儿吗？她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头。我不想她们跟着我一起去送死。”说完对着刘镜和白磬行大礼，不等二人回话，转身拿起自己的弓箭便打算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走之前抱住自己的侍女，递给她俩一人一把钥匙，“逃出去的话拿着钥匙去鸾凤园的陈妈妈，本来是给你们准备的嫁妆，没能看着你们找个好人家实在遗憾。”
　　“小姐。”两名侍女抱着徐苑哭的梨花带雨，“下辈子，我们还服侍您。”
　　徐苑强装笑脸安慰两人，“不要难过，大难不死我会去找你们。”说完便离开。谁都清楚，面对张铎四人，就算张铎现在不可能动武，徐苑也绝不是林离或者江震的对手，这是一场十死无生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