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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催命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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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抗历380年某日,死亡历102天,特鲁联邦维多州格林市华伦路中段。
  晕暗潮湿的街道上,浑身血迹的洛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里热流滚涌,酥痒难耐。
  智眼视界右侧,白色的描边线不行游动,勾勒出一个背他而立的、身材火辣的黑色紧身皮衣少女。此刻,少女充满弹性、无比诱惑的浑圆就在他眼前微微晃动着。
  视界右上角一个倒计时轻轻一跳,已由102天3时32分变为102天3时31分。
  倒计时的正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契合度:5%”。
  只要他的视线一聚焦到这个倒计时上,原主悲愤不甘的念头就会反复冲击他的意识:
  SPU,SPU!去尼玛的SPU!
  原主的记忆很清晰,SPU是一个不知在脑中存在了多久的生物中枢,而倒计时就是SPU带来的死亡丧钟,原主称之为“死亡历”。
  SPU中枢虽然致命,但事情显然不这么简单,这个东西还附带了些赠品,战斗直觉……和所谓的智武——现在的说法是这样,但其实很不同,原主也非常清楚。
  至于契合度,原主给他一种强烈感觉——契合度是解决死亡倒计时的关键。
  “安薇野,你少管闲事。”对面一个脸上打着金属补丁的公鸡头青年,正靠在车后备箱上嚣张地吼道,随后又不知和谁打着电话。
  如果没记错的话,几分钟前,他宅在家里玩了一晚一款名为《赛博朋克2077》的游戏,累趴在键盘上刚睡着,然后……穿越了。
  这个世界,各种文化深度杂糅混杂,即熟悉也非常陌生。
  穿越后他们的记忆飞快融合,此刻,他已知事情原委。
  原主于三分钟前跳楼自杀,这公鸡头领着两人在下面热嘲冷讽,掏出设备直播跳楼自杀。这三人,毫无疑问正是苏托的安排。
  所幸楼不高只有八层,原主又是智体先着地,身体虽有伤,但保存比较完好,他才有机会鸠占鹊巢。
  否则,他很可能被眼前这个叫安薇野的少女送去莱升生物,像原主的父亲一样,变成一个灰白的、充满弯曲沟壑、不停蠕动的大脑,此时正在莱升生物的养护皿中维持活性。
  安薇野一定是跟踪了他,所以在他落地后,及时给他来了一针复生素,复生素的强力效果造成了他此时身体的异样。
  “十五分钟,我保证十五分钟后不管闲事。”安薇野左手叉腰,戏谑道。
  “安小姐,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公鸡头青年挂断电话,一口吐出嘴里的半截香烟,狠狠说道。
  “算你们识相。”安薇野小声嘟囔着,转身看着地上的洛凡,“喂!给你争取了时间,一会儿你要是揍扁他们三个,你的问题我有办法。”
  我的问题.......?
  以安薇野来看,那当然是钱的问题。
  以他来看,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生死问题。
  原主并没有找到提高契合度的办法,也没有找到赚钱的办法,想一了百了。但他才刚穿越过来,精彩世界还等他去探索,他并不想死。
  短暂的思考后,接受现实的意识合体者洛凡挣扎着说道:“好!”
  此时,对面那三个地痞打扮的青年,正在大声说着不知针对谁的莫名狠话。冷不丁掺杂的荤段子,让三人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洛凡打量着他们,身体和四肢都是向指定捐献中心捐献得来的免费套装——
  身体是没有机化的强化原体,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纯体不强化承受不了智肢的力量。
  四肢则是浅黄色的合金智肢,典型的肉体捐献后,得到的民用基础版"大力"牌智体。
  ——双方都一样,不过如此。
  智肢上分布着数条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传动杆。除此之外,造型合金片、异型连接件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整体充满了粗暴的工业美感。
  脑中的融合信息让他马上就知道了情况——智体和智肢是很早以前,或者说是他那个世界上义体和义肢的新名称。
  这个世界,随着人工智能化的革命化进步,生产商为了以示区,去“义”用“智”,称为智体智肢。
  时间不停流逝,洛凡身体的麻酥感渐渐退去,肌体的活力重回顶峰。
  他双腿上下一摆,一个鲤鱼打挺已然起身。
  我不会放弃,我会承担你的一切责任!——新生的洛凡安抚着不甘的灵魂。
  "去后面。"洛凡扭了扭脖子,招呼着前面的安薇野。
  “嗯,揍扁他们。”安薇野捏着白皙的拳头,举在胸前晃了晃,从一旁退到了后面。
  “草!抄家伙。”看见起身的洛凡,鸡公头吐了一口浓痰,招呼着两个脸上有着三四块多边形金属补丁的纹身男。
  三人从后备箱里掏出两个轮胎大小的合金锯片,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钻头,还有一根手臂粗的钢棍。
  “呜~~~嗞嗞嗞!”锯片和钻头已被启动,飞速旋转了起来。
  “脑袋给老子留着!"公鸡头一声怪叫,领着两人开始小跑冲刺。
  “面包夹肉泥!”公鸡头身后的钻头男舔着嘴唇尖声大喊。
  "杂碎!锤扁你!"钢棍男嚎号着。
  “苏托让你们来的吧。”充满了危险感的巨大武器,并没让洛凡生出一丝恐惧之心,他好整以暇地伸伸手、抖抖腿做着最后的适应性动作。
  “哗啦!”
  锯片拖着钢链夹着巨大的风声向洛凡飞来,瞬间擦过了洛凡的左臂,带出一蓬溅射的火花。
  “小心!”
  安薇野早被那三人手中的武器吓得脸色发白,此时看着洛凡傻站不动,美丽的脸更是吓得几乎变形,急得大叫。
  她话音未落,洛凡一手抓住钢链,一手“碰”的一拳击飞另一块高速旋转的锯片。
  “草!”公鸡头被洛凡一扯,几乎站不稳,大声骂道。
  洛凡扯着钢链再用力一拉,两人已来了个面对面。
  洛凡智眼扫描着公鸡头膝盖上的半月膝罩,忽然弯腿,藏于机械大腿中的主冲击杆骤然发力,驱动着小腿向前猛然蹬去——
  "哐嘡!”
  公鸡头的左腿膝盖半月罩瞬间凹陷下去,带着铰接的关节向后一探,腿已反弯近45度。
  “啊~~~唔!”
  失去平衡的公鸡头身子猛然前倾,并未完全阻断的痛觉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号——但这声惨嚎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嘴巴就被洛凡粗大的金属拳头打得血肉横飞,硬生生塞回了他的嘴里。
  红的白的从他嘴中溢出,血腥味四散。
  “刚才,你不是叫我跳吗?现在呢?说啊!”收起拳头的洛凡一声怒吼。
  “呀~~~唔!”惊叫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安微野一声尖叫,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脏狂跳,挥之不去的又是另一种感觉——他怎么这么暴力?他.....怎么啦?
  本来,她就想确认一下洛凡倒底能不能去那里,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洛凡暴打苏托,今天刚好有机会看看洛凡是不是真如传闻。
  没想到双方场面火爆,后果有些严重,她脑中反反复复问着同样一个问题——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的,他安静、谨慎、细心,还有些小小的骄傲,面对她会微微紧张,有时候还会脸红,难道......她有些不敢往下想。
  此时的洛凡有种原主压抑后的狂暴释放,面对紧跟而上的钻头男,他向上一纵,已腾起两米多高,险之又险避过了“嗞嗞”乱响的大钻头。
  “草!他有智武脑插!”快速从天而降的膝盖让钻头男无比惊恐,一时呆住竟忘记了后退。
  “猜错了!”洛凡从天屈膝而落,重重砸在钻头男的肩上!
  “啊~”巨大的力量穿透钻石男的肩罩,直接把钻头男的两根金属锁骨扭成了半边麻花,钻头男痛不欲生,"叮咛咣啷”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嚎。
  "别怂啊,老子在楼顶时,你叫得最欢。"洛凡捡起还在旋转的钻头,加大马力,狠狠扎入了钻头男的肚子,“肉泥是吧,现在有了。”
  闪耀的霓虹灯中,染满诡异颜色的块状碎片飞舞四溅。
  “够了!住手!”
  太暴力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
  安薇野由惊恐变成了愤怒,大声喝了起来,企图阻击洛凡。
  晚了!
  洛凡向后一纵,扯下公鸡头手中还在旋转中的锯片,大力扔向已吓破胆的钢棍男,锯片呼啸飞过,把钢棍男从腹部锯成两截,掉出大堆黏糊糊蠕动的器官,只剩下一根脊柱勉强连接着肢体。
  "呃~~~你!"
  安薇野一边呕吐,一边美目怒瞪,怒极之下到口只有这一个字。
  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对方的武器更残暴。
  “我把他们揍扁了,不对,是碎了。”洛凡回头看着安薇野,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就不是他做的,不过,出于原主对安薇野某些复杂的情绪,他还是作出了必要的说明:
  "他们死不了,都打了护脑针,至少还能活四小时,银河保险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到,苏托让人卖命,不至于保险都不买——看见了吧,他们肩上的急救灯亮了。"
  安薇野擦干净嘴巴,满脑子混乱。
  “是你吗?”是的,他还是那个细心谨慎的洛凡,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有些错觉,她低头喃喃说道,又像在问自已。
  “是我!”洛凡当然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更清楚自已在回答什么。
  灰雾中,霓虹灯光中的安薇野低头思考,发丝随风起舞。
  她眉头紧锁,脸色随着闪烁的霓虹灯光忽白忽红,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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