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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忘川主澹台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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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果然是老饕,牙口就是好。”江湛感叹着,将那小花小心翼翼地放回织锦布带里。
  白素衣笑得无奈,江湛有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好像并不需要她的保护。一念及此,她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天遗道的天之骄子还是头一回不是众人之中的核心,甚至没什么存在感……
  长生怒道:“七哥,这鬼王宗也过于阴毒了,竟然骗我们进来狙杀!”
  江湛轻笑道:“对立阵营之间不行尔虞我诈之事,你难道还指望她请你进来做客吃饭吗?气什么,一会儿你还怕她跑了不成?”
  长生不再言语,知道江湛也生出了怒意。
  白素衣提剑道:“走吧,等见到那忘川主再算账便是。”
  三人绕过照壁,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入大门第一进院子里,密密麻麻摆满了鼻孔出血、皮肤生斑、神志不清之人。
  十数个包住头脸、戴着手套的人有的在熏蒸艾叶,有的在给病人喂食汤药,还有则把挑选出来的病人运往第二进院子里去。
  看到几个好端端自己走进来的人,他们有些愕然,但又很快各忙各的去了。
  白素衣脸色发白,道:“衄血、生斑、神智皆乱……这是瘟疫之症!”
  江湛震惊不已,若这是人祸,为祸者千刀万剐亦不足赎其罪!长生更是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愤怒至极!
  他们穿过垂花门,来到第二进院落。这院子里和第一进院子一样,密密麻麻摆满了人,但这里的人身上生满了烂疮,情绪也很狂躁,个个被软索绑在简易的床上。空气中飘着熏蒸艾叶也压不住的浓重臭味。
  白素衣掩住口鼻,有强烈的想哕的冲动。江湛和长生也被熏得一个趔趄。这第二进院落应该就是症状加重者了,仍然有十数个包住头脸的人在此烧艾熬药,有的把熬煮好的一罐一罐绿色的膏状物涂到病人身上的烂疮上,涂了药之后的病人情绪便明显没有那么狂躁了。
  最后一进院落里都是些面色青白的垂死之人,十数个包住头脸的人将一枚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喂进他们嘴里灌下,然后依次从侧门拖出去。
  “你们干什么!”长生按剑怒喝道。
  包住头脸的人沉默着望向他,一名紫衣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淡淡道:“救人!”
  江湛和长生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名紫衣女子正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个,八成就是鬼王宗的忘川主澹台琼了。
  这忘川主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一双大眼睛亮而有神,鼻梁高挺、丹唇外朗,十足十的一个美人儿。然而顾盼之间,自有雄气。
  长生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屏州一夕之间变成鬼蜮,崇堂堂主杜新驰生死未卜,他们遭到走尸围攻、又在刺史府大门内被偷袭,这桩桩件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也不说话,流云剑一振便飞身向忘川主攻去。
  忘川主眸中掠过一丝讶色,但接着便冷笑一声。任长生的长剑当头劈来,不闪不避,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白素衣惊道:“厉公子且慢!”
  流云剑的剑刃在距忘川主头皮之上半寸之处戛然而止,忘川主一双眸子毫无波折地与长生对上,嗤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劈就要劈到底,劈一半留一半算怎么回事?”
  江湛抱着手站在一旁悄然露出个玩味的表情,这女人,是个狠人哪!
  白素衣怕长生不耐激,忙道:“在下天遗道首席弟子白素衣。忘川主,敢问你们给那些民众吃的是什么?”
  忘川主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环视一圈,最后停在江湛身上,露出些微探究的表情,坦然道:“活死虫卵。哦,也就是你们说的尸蛊的蛊虫。”
  长生的流云剑往下压了少许,碰到了忘川主的头发。
  忘川主眉头微皱,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一直没说话的江湛此时却用折扇拦住长生,淡淡道:“鬼王宗既然能用尸蛊直接将活人变成走尸,又何必大费周章放出瘟疫;既然能用瘟疫屠城,又何必大费周章再下尸蛊把将死之人变成走尸。”
  他话说得绕口,但在场之人个个聪明远甚常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想要为害屏州、祸及安南,放瘟疫和炮制走尸二者行一即可。放了瘟疫再炮制走尸和炮制了走尸再放瘟疫,都等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徒添麻烦。
  忘川主眸光流转,望向江湛的探究之意更浓,“难怪我师父常说,若三宗里还有几个聪明人,那八成都在大风门。阁下姓江?敢问名讳是?”
  “不讳不讳。”江湛笑眯眯地合手行礼,“在下姓江,名湛,字净渊,代家父神机先生问候鬼王与忘川主。”
  忘川主眼神倏尔凌厉起来,这个“渊”字刺痛了她的神经。江离给他儿子取名字便取名字,偏也要叫“渊”!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不善地看了一眼白素衣,冷冷道:“今日天遗道的人在此,本姑娘没什么客套的兴致,那么就长话短说吧。数日之前,我鬼王宗南方鬼使罗浮无意间发现两名巴蜀黑巫现身南崇,因巴蜀黑巫专习毒、蛊中的小道,与我宗门有些过节,所以南方使便亲自出马,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屏州……”
  这意思,屏州瘟疫是巴蜀黑巫放出来的了?江湛和白素衣交换了个眼神,看样子,似乎连那照壁后的偷袭都会算到巴蜀黑巫身上去呢!
  忘川主却不知他们的心思,自顾自道:“不久之后,屏州即起瘟疫,而那两个巴蜀黑巫突然失了踪影。南方鬼使不敢轻忽,立即急报我师父鬼王。师父闻报,认为是巴蜀黑巫故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宗门,挑起我们与安南之间的仇怨,借刀杀人。所以师父派我前来解决此事,我到了屏州后,发现这瘟疫的厉害大大超出预计,只能一边向师父报信,一边行折中之法……”
  白素衣神色复杂道:“忘川主所谓的折中之法,就是喂将死之人吃下尸蛊虫,把他们变成走尸?”
  所以她的那些师弟师妹想要活下来,也只能吃下尸蛊虫化作走尸??
  忘川主缓缓点头,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活死虫毒性霸道,以其毒攻瘟疫之毒,才能勉强保持两毒的平衡,令人体得到一丝喘息之机。要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满城腐化发烂的病尸,瘟疫也早就向左近传播开来了。”
  长生把流云剑收起来归入鞘中。虽然听着不舒服,但这始终是个办法。他道:“所以,这些走尸其实都还没死,只要解了瘟疫和尸蛊之毒,他们就又能好起来?”
  江湛和白素衣也一齐看向忘川主。如果这样的话,鬼王宗倒可称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忘川主咬了咬嘴唇,神色颇不自然。江湛见之,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说道:“我们鬼王宗,没有尸蛊的解药……”
  什么?!白素衣和长生悚然而惊,江湛也扶住了额头。
  没有解药?那这些屏州城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们今后只能永远呆在江湛的葫芦里了吗?!
  可是不行啊!江湛的葫芦是装神砂的,血肉之躯最多只可在里面呆上七日,就会被化成一滩脓血。
  长生的手又按在了剑把上。
  忘川主犹豫片刻,直视江湛道:“我们鬼王宗不能解,不代表药王冢没有办法!所以我才叫南方使把你们请来,看能否在这件事情上合作一次。”
  江湛对着长生挤眉弄眼,两人都是神色怪异:且不提偷袭的事。这位忘川主这么说,岂不是承认鬼王宗的医术不如药王冢,啪啪打脸她的师父鬼王孙天绥?
  仿佛看出了他俩心中所想的,忘川主面色微微涨红道:“我这么说意思当然不是我鬼王宗比不上药王冢,要是我鬼王宗也能坐拥空麓山上诸般奇禽异兽、奇花异草,成就必然十倍百倍于药王冢!”
  哦!江湛和长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这话还不就是说现在的鬼王宗不如药王冢吗?能拥有资源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药王冢能够与大风门强强联手,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不过,屏州城中万千百姓,人命终究重于泰山。不管鬼王宗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现在他们手握尸蛊,提出的建议也不容安南不考虑。
  江湛和长生不开口反对,白素衣也默不作声,她的师弟师妹若能交到药王冢青崖医圣孙天成的手上当然是最好!若鬼王宗和药王冢二强联手,说不定中了疫毒的人不用再吃尸蛊虫也有法子活下来了。
  “如何?”忘川主问道。她心中实在有些焦急,选择与药王冢合作的决定是她背着师父鬼王作出的,若被师父知道,一定要大发雷霆也就罢了,这合作也必然告吹。
  但在时下,鬼王宗与药王冢联手,才是破解屏州困局的最优之解。她一定要促成此事!
  江湛正要说话,南方鬼使罗浮急匆匆飘了进来,看了一眼江湛等三人,对忘川主道:“不好了,刺史府突然涌进来不计其数的蛇虫鼠蚁,正围攻外院的病人和宗门的鬼医,马上也会到这儿了!若这样下去,恐怕八成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白素衣霍然望向忘川主,礼貌却绝不友善地问道:“恕素衣多心,这真的不是贵宗自己演的一出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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