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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已是夜，崔长河陪着老吉慢慢地走。
“你以后去哪？”
“远地方，在谭州，我身败裂了。远地方，还勉能混口饭吃。老崔，咱们，山高水远，江湖见。”
崔长河到停车场找自己的汽车，远远看见车边站着一个人，一袭长裙，头摆弄手机。崔长河有意的加重脚，那个人也发现了他，轻快地跑了过来，是秦贝贝。崔长河有一个冲动，想伸开双臂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制住了。
崔长河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可是秦贝贝又坐在了车的后排。
“去哪？”崔长河问。
“体育馆。那里可热闹了，有好多人在那夜跑，也有好多吃饭的地方，24小时的超。这些年，你一定没有去过。”
“没去过。你不说，我都不道谭州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崔长河飞的驶出停车场，秦贝贝为他。
秦贝贝有点兴奋，“很久以前，这里还是城中村，现在这条，原来可没有这么宽，一边是工厂，另一边是农田。早上最热闹，边都是卖早点的小摊位，尤其在冬天的时候，水汽、烟气特大，像仙境似的。过了早晨，上班的人，下田的人都忙自己的事，上就净了，一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我姥姥家就在那边，我小经常在姥姥家住，也是在这长大的。上初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那年我十五岁，后来就一直没有来过了。”
崔长河没有说话，认开车的样子，秦贝贝悄悄趴到他的身边，脸靠着他的脸，呼吸出的气轻轻滑过他的脖颈。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觉。十五年前，崔长河还是一博士，他的女朋友就喜欢在他读书的时候，这样粘着他，趴到他的背上，对着脖子吹气。
“你也好好读读书！”崔长河转过身子，亲一下。
“是你笨了，读书用得着那么费劲吗？”的身子一用力，将崔长河压倒在桌子上，“你学麻醉了，大家都说你的老师人品不好。”
“我学的是他的识，也不用和他学人。”
那是他前生里最幸福的时，哪怕就只是两个人静静坐着、对视着发时间，都是幸福。
崔长河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出来。秦贝贝有些轻佻的用手轻轻摸他的脸和脖子，崔长河稍稍侧头，嘴唇几乎可以碰到的脸颊了。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从后面飞超车，两辆车几乎要碰撞在一起，崔长河猛踩刹车，好在车不快，他的车几乎是在原地停下了，避免了一次事故。秦贝贝的身子扑倒，“啊”了一声。崔长河顾不上追肇事车辆，赶紧在边停好车，转身查看秦贝贝的情况，已经艰难爬起来，下了车，摔门而去，一条腿有些跛。崔长河追上秦贝贝，看到的右手滴血。
“怎么啦？”崔长河想去的手，看看伤在么地方了，却秦贝贝甩开。的表情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喘着粗气，恶狠狠的两只眼睛。僵几秒钟之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崔长河愣愣的站在那。有些夜跑的人停下来，崔长河无奈的朝他们笑笑，耸耸肩膀，这些人以为是情侣吵架，纷纷离开。崔长河也蹲下来，细声细语的说：“我不是有意的，刚有一辆车差点撞到我的车，我踩了刹车。摔疼了，咱们去医院。”
秦贝贝艰难的站起来，崔长河想去扶，却推开。“我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很好。咱们就此结束吧，只当没见过，也不认识。”说，招手停了一辆出租车，狼狈的离开了。
到家，崔长河缓缓开进车库，形神疲惫，点燃一支香烟。他觉得秦贝贝的气息还在，只不过是血的味道。他将车内的灯开，探着身子检查后排的座位，在驾驶座的靠背后插着一把刀子，粘稠的血液未干，缓慢的聚成一滴，滴下来。崔长河凝视了很久，小心翼翼的把刀子拔出来，刀刃很小却异乎寻常的锋利。拔刀的时候手沾上了血，崔长河一遍遍的洗手，他觉自己的甲里、褶皱里面还藏着秦贝贝的血，一遍遍的却洗不掉，他把水调到最热，让皮肤发红、发烫。
夜意味着么？幸福的人在这一刻幸福，孤独的人在这一刻孤独，胆小的人在这一刻恐惧，可耻的人在这一刻可耻，罪恶的人在这一刻邪恶……此刻，夜意味着失眠，崔长河大脑一片白，注视着天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