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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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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邪的威尔又拉着康拉德问了好几个问题,才最终确认这家伙确实不是什么老乡,只不过汉语在这个世界也有所传承罢了。
  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威尔穿越过来就发现,海贼王世界的通用语基本上就是英语,虽然在语法和个别生僻单词上有些微不同,但大体上是一样的,而且在刚才的对话中,威尔还得知“日语”在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不过不叫这个名,而是叫做“和语”,是只有“和之国”才会用到的极小众语言。
  “真有意思,都跨过次元壁了,语言竟然还是一样的……”
  低声吐槽了一句,威尔就放弃继续思考这种可能会让自己脑袋爆掉的问题,转而看向了桌子对面,此时的康拉德已经在威尔的示意下,用汤勺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深色的粘稠液体。
  “感觉怎么样?”威尔关心的问道,这瓶川贝枇杷膏是自己两年前熬制出来的,都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他自然是有点不放心的,再加上虽然这小子不是老乡,但穿越了这门多年还有人能跟自己说说家乡话,这已经足以让威尔对康拉德的好感大增了。
  “凉凉的,好甜……”先这么说了一句,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康拉德眼睛一亮,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道:“嗓子好像没有这么痒了!”
  “真的么少爷?”一旁的萨诺斯激动的问道,自家少爷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清二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肺炎一直好不了,现在是夏天空气湿润还好一点,一到干燥的冬天,每次都能咳出血来,看了不知道多少医生都说治不好,最多也就是开点镇痛药止咳水,虽然吃了确实有效,可这种能上瘾的玩意儿是能多吃的吗?
  想到这儿,萨诺斯脸色又不好看了,双目直视威尔,一脸严肃的问道:“威尔……医生,您的这个药不会上瘾吧?”
  “会啊。”威尔一脸无所谓的说着相当恐怖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这个……”
  “因为太好吃了啊。”
  “……哈?”
  两年前库拉玛感冒咳嗽的时候,威尔专门熬制了这个川贝枇杷膏来缓解她的症状,结果感冒闹了一个月都没好,药膏吃了几大瓶,还是天天恨不得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药膏熬错了,所以后来熬制的时候还往里加了些治疗药剂,可就是一直不见好,直到有一次,他发现自家干娘竟然为了吃枇杷膏装病!这也再次刷新了他对自家干娘的观感。
  不过,这枇杷膏确实很好喝,要不是原料多而且贵,熬制的过程也很麻烦,这玩意儿估计就取代小鱼干成为他家的常备零食了。
  小心翼翼的盖好瓶盖,把枇杷膏放在了桌上,不知道是不是威尔的错觉,康拉德苍白的脸上甚至都有了一丝血色,他认真的说道:“威尔先生,这个……”
  “川贝枇杷膏。”
  “对,枇杷膏!可以卖给我吗!”虽然嘴上是在询问,不过他的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
  每过几分钟,嗓子就痒的难受,咳出来之后,肺部就像被灼烧了一样,这让他怎么集中精神?而有了这个药膏,自己可以多出一大部分精力来做其他事,这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要钱,送给你了!”又从包里掏出一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威尔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他来说,这只是两瓶随时都可以熬制出来的药膏,值不了几个钱,既然看这家伙顺眼,送给他也无妨,就当交个朋友了。
  “这……”
  “事先提醒你,这只能缓解咳嗽的症状,肺炎我可治不了。”威尔多了句嘴,免得康拉德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会轮到康拉德不在意了,只见他飒然一笑,说道:“我从小就体虚,这肺炎我也没指望他一两天就能好,能够不让我咳嗽,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说罢,又看了看威尔手边挎包里剩下的那些红红绿绿的药剂,眼睛一亮,说道:“威尔先生,在城里,除非你跑到端镇的黑店,是没人敢收这些药剂的,这样吧,你剩下的所有药剂不如都打包卖给我吧,萨诺斯!”
  话音刚落,旁边的跟班萨诺斯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了康拉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钢笔,唰唰唰的写了几行字之后,撕下来递给了威尔。
  “这是买药剂的钱,凭这张支票,你可以在整个东海任何一个银行提现,还有这个。”说着,还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质的怀表递了过来,上面缀着长长的链子,表盖上还用阳雕的手法刻着一朵紫荆花的印记,“这是我迪奥家族的家徽,以后凡是带有这个印记的商店,只要出示这个,您都能享受贵宾待遇。”
  “我们先走了,威尔阁下。”说完这番话后,都不给威尔说话的机会,康拉德拎起威尔的小包就带着自己的跟班就走出了包厢,步子又快又急,一点都不像个病秧子。
  伸手把桌上的那张支票拿到眼前看了一眼,“一百万。”
  “这小子挺会做人的啊。”威尔感叹了一句,这一小包药剂从材料到人工,总共花费了威尔不到五万贝里,本来只想着卖个十几二十万就够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方。不过,剩下的药剂也都是顶级治疗药剂,还是值得起这个价的。
  顺手把支票揣在怀里,银质怀表在手中摆弄了两下之后,也就随手放在上衣的外兜里,就这样,来的时候还挎着个包,出来一身轻,还吃了不少点心,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威尔就打算往旅馆走。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大群人吸引住了威尔的注意力,在人群中央,隐隐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喊声。
  “疼!好疼啊!我的手断了啊!啊~~~”
  “是你!不准走!就是你撞倒了我的弟弟!”
  “没、没有!我就轻轻的碰了他一下而已啊!”
  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透过人群的缝隙,威尔隐隐看到一个打扮干净得体的小男孩脸色通红,不停地冒着虚汗侧躺在地上,看上去只有七八岁,他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肘部,就算是离得这么远,威尔也能清晰的看到,小男孩儿的右手弯曲成了一个正常人绝不可能做到的姿势。
  就在他的身边,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儿抓住了一个大人的袖管,声色俱厉的向着周围的围观群众控诉着他犯下的罪行。
  “各位叔叔阿姨,就是这个人!撞到了我的弟弟,还想逃跑!”
  被拽住的是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年,脸上还涂着一层厚厚的粉底,不过纠缠了这么一会儿,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已经把化妆品给化开了,一张白脸早就成了花脸,他努力地想从男孩儿的手中拉出自己的衣服,不过男孩儿稍微一用力,他就给拽了个踉跄。
  “我没碰到、不是,我只是轻轻的碰到了他,他、他不可能伤成这样啊!刚刚他的手还是好好的啊!”好不容易站稳的花脸青年慌张的环顾四周,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他抖得越来越厉害,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严肃的盯着青年,发话道:“小伙子,承认错误并不可耻,赶紧道个歉,带人家去诊所吧。”
  “可是我没有……”青年还想辩解,却直接被愤怒人群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撞伤了人还抵赖?!”
  “就是,真不要脸!”
  “我是医生!这种伤势再不处理的话,肯定是要留下后遗症的,得赶紧就医啊!”
  一说到看医生,站着的稍大少年刚刚还焦急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们跟我们的爸爸妈妈走散了啊,呜呜呜……”说罢,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旁边本来已经有些收敛的受伤男孩儿一看自己的哥哥开始哭,然后也加入了进来,独唱变成了二重唱。
  “别哭了别哭了小朋友,这些钱你拿着,前面就有诊所,带你弟弟快去吧。”一个老婆婆挤出人群,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两张钞票塞到了少年的手里。
  少年一愣,赶紧就要把钱还回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怎么可以,我不能、不能要!”
  “拿着吧!”说罢,老奶奶就走出了人群,留下了热泪盈眶的少年。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剩下的围观人群纷纷慷慨解囊,短短的几分钟里,少年的手上就堆了厚厚一叠钞票,看上去得有好几万贝里了。
  “谢谢,谢谢大家!”少年手里紧紧攥着钱,不停地对人群鞠着躬。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喊:“撞伤了人还不赔钱?快赔钱!”
  围观人群也反应过来,正主还没赔偿呢,他们的善款就都到位了?于是乎一个个也对着撞人青年怒目相向。
  青年被众人盯得实在受不了了,犹犹豫豫的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串雪白的珍珠项链,刚一拿下来,就被一个大个子一把夺了过去,塞在那个还在鞠躬的少年手里。
  “太谢谢您了大叔,谢谢!”少年又对这个大个子鞠了一躬,临了还鄙视的看了华服青年一眼。
  那可是我的项链!好几十万贝里呢!凭啥感谢他鄙视我?!
  不过青年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要是说出声来,还不被愤怒的围观群众骂死?
  “好了好了,快去看医生吧,就在前面!”那个医生大叔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少年赶紧点头答应,小心的扶起自己的弟弟,往医生大叔手指的方向去了。
  还有几个热心的人想陪同两个少年一起去诊所,那个哥哥说道:“真的谢谢各位了,今天耽搁了叔叔阿姨们这么多时间,就不用陪我们去诊所了,你们自己去忙吧,我们可以的。”
  尽管如此,直到两个少年进入了诊所,尾随的人们这才放心的一个个离开。
  从头到尾,威尔几乎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在众人捐款的时候才躲了开来。
  摸了摸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空如也的衣服兜,又看了看两个少年进入的诊所,威尔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因吹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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