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刺”

　　刚说你不敢碎嘴就发病，没救了，威尔无奈的揉了揉眉头。
　　“汉克大叔，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借你们炉子用用的。”欣赏完了汉克父子的日常互怼，威尔开腔说明了来意。
　　脱下了手上厚厚的野猪皮手套丢在一边，汉克大笑道，“之前你叫这臭小子留个炉子，我这不就把铺子里火力最稳风箱最大的炉子给你让出来了吗”，说着轻轻踢了踢旁边炉火还未完全熄灭的打铁炉。
　　“那就太感谢你了汉克大叔。”威尔也不跟汉克客气，毕竟大家都是在镇子上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老熟人了。
　　打开手上的帆布包裹，里面有几块跟刚才给老杰森看的一样的月长石，不过有大有小，最大的就是刚才那个椰子大小的，小的勉强跟婴儿拳头一样大，另外还有一张垫在最下面的羊皮纸，上面写写画画涂了不少东西。
　　“哦？今天又要锻造月亮石了吗？上次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小子就打了一把匕首，这次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的手艺。汉默，你来给威尔打下手，好好学着点，别整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汉克狠狠的踹了正打算开溜的汉默一脚，汉默揉了揉屁股，嘴里还嘟囔个不停，“老爹你上次从头到尾看了个全套，回头把老妈那一对儿月亮石的耳环烧了个乌漆嘛黑也没见你瞧出什么名堂啊······”
　　话一出口汉默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已经晚了，汉克那边已经把打铁用的大铁锤举起来了。
　　“好了好了，汉克大叔，不是我小气，锻造月亮石只有，恩，我们这一族的人才能做到，这估计是一种族天赋，我也没什么办法。”阻止了挥向汉默的铁锤，威尔笑着说道，“汉默你过来给我鼓风，锻造月亮石教不了你，鼓风打铁什么的还是可以教教你的。”
　　本来也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偷师不成还被亲儿子曝光的尴尬，见威尔自己也不在意，汉克也就顺势把手上的锤子递给了威尔，“种族······毛皮族的天赋吗，你的家乡肯定到处都是锻造大师吧，真的想去请教一下啊！”，毕竟是多年老乡，大家也都知道威尔这个毛茸茸的小鬼不是什么猫人，而是一种叫做毛皮族的少数族群。
　　地球上有多少锻造大师威尔不知道，但是从动画里来看，毛皮族估计是没什么鬼大师的，不过普通人想从东海到伟大航道再到新世界还要找到巨象佐乌，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威尔也不在乎给汉克一个希望，“会有机会的。”
　　蹲在一边鼓风的汉默手上不停，脑袋却还在四处转个不停，然后就被放在台子上的羊皮纸给吸引住了，“这上面是······匕首？拳套？这是个啥啊？”
　　“这个啊，这个打算是给干妈做的假肢，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反正库拉玛也不怎么来镇上，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也就告诉了汉默。
　　一听是给库拉玛做的，汉默的碎嘴又发作了，“给库拉玛阿姨做的？你确定这玩意儿经得住她折腾？去年做的那条假腿用了多久来着？一周还是半个月？”
　　“用了两个月好吧，虽然中间修了好几次”，对于自家干娘的破坏力，威尔一直观感很复杂，一方面很是崇拜，另一方面也对库拉玛经常搞坏家里的东西而头痛不已，“不过这次不会了，我有这个把握，用月长石打造出来的假肢，强度、韧性都是超一流的，除非库拉玛天天那这条假肢跟大快刀对砍，不然怎么也够她用个十年八年的了。”
　　“那到时候又坏了怎么办？在做一条？”汉默对此持怀疑态度，毕竟亲眼见过库拉玛单手扛起数吨重的海兽，然后一条腿从海边一直蹦到村子里，也由不得他不信。
　　到时候？到时候我就用海王类的骨头做一条，既然在老滚五里龙骨能锻造，那海王类的骨头为什么不行？食岛兽的骨架就不错。对于威尔这种收集癖成就党，没有什么比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锻造乱七八糟的武器更有吸引力了，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跟汉默说了。
　　这个时候，火炉也到了一个很高的温度，阵阵热浪发散而出，空气都显得有些扭曲，“差不多了，开始吧。”说着，威尔用火钳夹住最大的一块原石放到了火炉上，猛地一锤子敲了下去。
　　“乓”的一声，原石上出现了道道裂纹碎，不过却没有四处飞散，整个原石就像是风化了一样，慢慢地变成了一堆碎屑，“这一锤子的巧劲看到了吗”，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这一下子就算是他汉克练了二十几年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到的，而威尔这小子随随便便一锤就有这种效果，就算是出娘胎就开始打铁那也是天赋异禀了。
　　“看到了”，汉默的表情也很严肃，虽然平时嘴上说个不停，但涉及到吃饭的手艺，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火炉上的碎屑随着温度的再度升高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一部分碎屑开始慢慢发红，而另一部分则发出了就算是橘红色的炉火也掩盖不了的幽幽蓝光。
　　威尔小心翼翼的将发红的碎屑用火钳夹了出去，这些都是残渣，如果再待在炉子里，这块料子就算是废了，再将发出蓝光的碎屑夹到一边，做完了这些，才又拿了一块原石放在了火炉上重复之前的步骤。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将所有原石都处理成了发蓝光的小块，威尔也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身为毛皮族，一身毛皮虽然给了他力量，还能防寒，但是对于高温实在是没辙，旁边的汉克父子俩只是额头微微出汗，自己这边已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
　　不过还不能停，威尔把一个剑模放到了火炉正中央，又把所有石块放到了剑模上，“汉默，鼓风加火！”“是！”
　　随着汉默手上动作加速，炉火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威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石粉，汉克父子很是好奇，不过为了不打扰威尔，也只能忍住不问。
　　温度越来越高，火光也从橘红色变成金橘色，再到发出丝丝白光，炉子上的蓝色石块颜色也越来越幽深，就在这时，威尔把手中的黑色石粉散了进去，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蓝色石块就像是金属一样，慢慢的融化了开来，发出的光芒也从幽蓝色变成了大海一般的蔚蓝色。
　　慢慢的，蓝色液体顺着剑模上的凹槽开始流动直到填满了整个模具。直到这个时候，威尔才敢松了一口气，把剑模拿到了一边的工作台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剑胚冷却了。
　　不过汉默却没有放过威尔，“刚刚那些黑色石粉是什么啊？”，汉克则是若有所思，却是好像见过这些石粉一样。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海楼石吧，蔚蓝色的光芒，大海的力量。”汉克盯着剑胚，语气很坚定，心里却想着自家婆娘还有一条祖上传下来的月亮石项链，下次烧的时候也加点海楼石进去，不过去哪里搞海楼石呢？要不问问老婆她有没有海楼石的戒指？
　　这就是海楼石？威尔也很惊讶，这些石粉是从库拉玛从不离身的箭头挂坠上刮下来的，为了这些石粉，威尔统共牺牲了二十把精钢匕首，十桶岛上最好的美酒，以及······一根肋骨，还把他辛辛苦苦打造的唯一的一柄玻璃匕首崩开了一个口子，要不是那柄匕首，估计一点粉末都别想刮下来。
　　“异常坚硬，极难加工，大海的力量，原来这就是海楼石啊。”如果不加入海楼石，铸剑胚这一步将极为困难，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威尔只锻造了一柄玻璃匕首的缘故。反观现在，铸剑胚只需要一瞬间。
　　不知道上古卷轴世界里的锻造术加上堪称海贼王世界本源之力的海楼石，又能锻造出怎样的神器呢？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剑模里的溶液也渐渐凝固下来不再流动，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威尔才用火钳把剑胚夹了出来放在了铁毡上。
　　威尔不时的用铁锤敲打着剑身，每敲一段时间，还把剑胚放到火炉上进行加热，周而复始，这把剑……不，应该说是“刺”，才终于呈现出图纸上的模样。
　　这根“刺”长大约一尺，宽两指都不到，周身散发出一种墨蓝色的光，宛如寂静的深海，两侧的剑刃虽然还没开锋，但已经可以看到偶尔散发出的寒芒。
　　“威尔，不是说做假肢的吗，这是什么啊，说是匕首又太窄了，说是剑又太短了，也太奇怪了吧。”汉默好奇的问道。
　　威尔把“刺”握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这只是假肢中的一个零件，你也看到图纸了，整个假肢零件可是很多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啦。恩，不错，分量刚好，之前还担心原石的量不够，估计是海楼石起了作用。”
　　“对了小子，你的海楼石哪里弄到的啊，要不是十几年前我给一个海外来的剑客修理佩剑，那柄剑的剑柄尾部有一小块海楼石，我还不一定能认识呢。”对于还漏水的来历汉克还是很好奇的，毕竟省的自己去问自家婆娘有没有海楼石首饰了。
　　威尔呵呵一笑，“从库拉玛那里弄来的，你也想要？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恶意，绝对是恶意，汉克看着威尔那张毛脸上的笑意，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愣愣巴巴的说道，“不……不用了，谢谢。”开什么玩笑，糟蹋自家媳妇儿的首饰顶多抽俩耳刮子，回头再买一套就好了，从库拉玛手上要东西？那可是要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