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波尔缇娜很疑惑。
　　原本自己被委以巡视各地诸侯的任务，一切也进展的超乎想象的顺利。特鲁瓦领主的谋反在初期就被识破，得知她图谋不轨的波尔缇娜迅速集结兵力围住了特鲁瓦，内应如约打开了城门，敌军仓促的反抗也被自己轻易瓦解。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透过街道缝隙间的傍晚微光照射下轻轻飘动着的头发，就像浮动的火焰般耀眼。精致而白皙的面孔虽然显出了服从的神色，但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加深了她高贵的气质。
　　“就像您所看到的那样，我们投降了。”玛丽向波尔缇娜行了个屈膝礼，“实际上特鲁瓦根本没考虑过反抗英国，这点请您务必要传达给陛下。”
　　干脆利落的回敬了对方一个骑士礼，波尔缇娜陷入了思考。瀑布般的金色长发自然的顺着肩头倾泻而下，深红的炎之铠甲包裹下的年轻而坚毅的面容罕见的显出了迷惑的色彩。
　　虽然自己很想相信对方，但解释不清的疑点太多了。如果情报属实，那准备充分的特鲁瓦领多少也具有和自己抗衡的力量，但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易就投降了。是诈降么……还是不对，特鲁瓦本身兵力有限，自己所见到的部队都被那个领主集中到了中央广场。虽说有些抗拒，但目前为止这些军队还是老实的接受自己部队的缴械和盘查。
　　不能对无抵抗的人出手，欺凌降服的人也绝不是骑士所为。但是，即使对方所言属实，为了亨利陛下也必须要辨别真伪。
　　“安茹公爵，为什么您最初要反抗我们？”无论编织何等完善的谎言都无法突破真实之壁，那么，自己先试探一下她好了。
　　“如果在您不知情的时候，您的领地受到了攻击，那您的部队会作何反应呢？”优雅而从容的姿态，在玛丽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丝慌乱的迹象。
　　“明白了……但我还听到了一些其他的流言，”波尔缇娜肃穆而凛冽的翠色双眸不允许任何谎言，“听说您一直收容从巴黎逃亡的士兵，藏匿在自己的领地中将他们训练成私兵，不知此事属实？”
　　“流言之所以被称之为流言，就是因为它们完全不可信。”泰然自若的神情，玛丽冰蓝的双眸如大海般深邃。“实际上因为我和查理六世有些血亲关系，所以总会招致这种不可信的谣言呢。”
　　“是吗……”没有被玛丽信誓旦旦的态度所迷惑，年轻的金发女武神不甘放弃般继续追问，“我收到了情报，今天下午有两名逃犯拜访过您的府邸。如果您没有忤逆陛下的意思，就将他们交给我吧。”
　　“如您所言。我已经将这两名叛贼关入地牢，就等待陛下的裁决了。”
　　“非常抱歉给您添了麻烦，”看来对方并没有对自己进行欺瞒，还好自己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满意的点了点头，波尔缇娜打消了最后一丝疑惑。“辛苦您了，那现在就请把他们交给我吧。”
　　“……本来是会马上将那些叛贼交给陛下处理的，如果您没出现的话。”依旧是恭谨有礼的话语，但玛丽幽深的蓝色瞳孔没有包含一丝暖意。
　　“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金色长发的女武神指尖轻轻触到了腰间的剑柄，“能否请您解释一下呢？”
　　“您来的时候，我正在地牢中审问那两个叛贼。”一旦说出半句虚言、或者是无法取得波尔缇娜认同的话，身体恐怕就会马上被刺穿。面对这种剑锋般的锐利的杀气，玛丽却一脸平静地承受住了。“结果由于您攻打这里的原因，他们趁乱逃走了。这当然是我的失职，但……您也有一定责任吧。”
　　说不出话来。对方的军队数量符合陛下所做出的规定，所以不能因此问罪。而如果一点一点清查谁是原巴黎抵抗军谁是本地招募兵的话困难极大，也不见的会取得多大成效。在唯一的人证已经逃亡的现在，根本没办法从玛丽虚虚实实的话语中找出真相。而且对方所说的合情合理，毫无破绽。怎么才能突破她的言辞，给予那个高傲的领主致命一击呢？
　　自己已经让副官对玛丽的部队进行集中审问了，但不能对审问结果抱太大指望……徒有正面对决是愚者的做法。那么，自己换一种方式对红发领主施压吧。
　　“了解了，刚才怀疑您真是冒昧。”转过头去，金发的女武神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玛丽，“还好在下让舍妹在城郊埋下了伏兵，看来对拦截逃犯多少会起些作用吧。”
　　“！”
　　“真是先见之明，这样陛下的敌人就得到了肃清。”极为短暂的震惊，虽然玛丽迅速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为欢欣，但依然没有躲过波尔缇娜的双眼。
　　远远地看见副官朝自己跑来，只一句话，就证实了波尔缇娜的判断，也决定了玛丽的命运。
　　“报告长官，关键的人证已经带来了。”
　　“玛，玛格丽特大人……我，我……”颤抖到说不出话的，是之前在地牢中通报消息的传令兵。
　　“虽然很遗憾，”唰的一声，金发的女武神拔出了与之相称的细剑，装饰华美的细长剑身与女武神凛然的气质浑然一体，“看来您和那两名逃犯无法脱离关系了。”
　　一切都结束了。虽然有了觉悟，但玛丽却没有真正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即使无法相信偶然，她还是相信着自己的能力——但看来，那也只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影而已。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如您所说，接下来对陛下的敌人进行肃清。”冰霜般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金发的女武神道出了审判的话语。
　　下一刻，剑锋直指赤发少女的咽喉。
　　现在可以透露的情报！
　　虽说不忍，但还是要肃清与陛下为敌之人……于是安茹公爵玛格丽特就被我解决掉了，于是下一章逃亡的主角也被舍妹波芙蒂清除掉了，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完结撒花！
　　（谢谢你无穷的编剧能力，你应该去把作者家里的电脑抢过来，代替作者写《荆棘桂冠》。我相信肯定用不了多久，这本书及其续作就能问世，比手机软件更新都快。）
　　咳咳，言归正传，我和舍妹波芙蒂的原型其实是当时英国的波弗特兄弟，两兄弟比起作战更擅长财政。当然，他们是男的。不过连亚瑟王都能是个女孩的时代（Fate系列），你还奢求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