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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问列祖借此紫气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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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一战震惊天下。大夏迫不及待直取边城,龙虎山李舜弦出战,墨门巨子入世便是死局,一则又一则的消息不仅震撼了山下人间,也震动了山上江湖。据传云梦君以半壁玉佩为信物,玉佩合一便是墨门完成诺言之时;而偏偏云梦君生死不知,以至于墨门几乎绝于云梦,传承近断。乾若学宫大祭酒萧望之听到这个消息,据说独自在祖师堂坐了很久很久,才感慨道:“天下义有甚于墨者乎,寡矣。”天下为墨者所侧目是事实。
  无人知道那远在大夏的顾绯衣为何急取云梦,也无人知道李舜弦为何又为大夏出手,总之大周败了,墨门败了。有人怒骂李舜弦为走狗,夏取殷,不闻不问;而夏又伐周,却甘愿卖命,大殷还在时对龙虎山可谓是极其尊重,每年所赏赐的财物布匹物资以万石计,更奉龙虎山为道门正统,难道还不足以换得李舜弦一次出手?大殷不配,那大夏的顾绯衣便当得?而有人也说顾绯衣是狼子野心,当年黄龙十局之后,便是对萧望之和晏阳初开诚布公,试图游说,又恐其心为天下人所知,才不得已加快步伐,急取云梦。
  如今天下,以大夏最为鼎盛,三十万玄甲黑骑,着长戟负弓弩,所向披靡。顾绯衣位极人臣,殷墟一战换得天下“谋绝”之称。而大周则显颓势,北面的两万里无终长城终究耗了太多气象,国库空虚壮力不足,新主善嫉用人则偏,照此大势,大夏并周似乎是大势所趋。而西北大奉则中规中矩,毗邻秦、燕、楚、晋,以四国为盾,不说与大夏争锋,起码自保无虞。
  谢知北伫立良久,望着这片似乎触手可及的云海,想着三年的摸爬滚打,想着神乎其技的仙人指路。春兰和秋菊在他身后有些紧张,生怕公子一个想不开。天已黄昏,谢知北转身下山。春兰去禀告玄冥,而秋菊则是亦步亦趋跟着谢知北。玄冥只是摆摆手,示意无妨。
  他往剑冢方向去。印象中他从来没上过剑冢峰,在剑宗最深处,据说有守剑人管理。剑冢内多是断剑,问剑人的剑。也有剑宗锻造的剑,长短剑都有,还有来自天下的名剑。九歌予了龙虎山,登楼借了顾归鸿,涉江则予武当山,最后所藏的悲风请来了温临安。天下十三剑,其四出于剑宗。
  谢知北手上无意识摩挲着一块玄玉,温润深邃。他突然说道:“秋菊,老温下山时,和庄齐物打了一架。”
  秋菊微微点头,谢知北又说道:“他败了,可他还会再来。纵横家有自己的道,在他心里,没有比光复大殷更重要的道。”
  此话说完,秋菊轻声道:“我知道的。秋菊是公子的丫鬟,那便一直是公子的丫鬟。”
  谢知北不置可否,只是上山。守剑人他有所耳闻,是玉庭一脉的老江湖,在江湖上有着偌大名头,称“杀力极高”。有多高不清楚,希望是高出天外才好。谢知北吃了个闭门羹,他也不生气,只是带着秋菊返回赊酒峰。
  玄冥早早在听雨轩坐下,问道:“怎么?你想练剑?”谢知北点点头,“没道理让老温的剑留在龙虎山给天下人笑话。”玄冥笑道:“你可知陈疯子为啥不见你?”陈疯子,守剑人。谢知北摇摇头。
  “剑冢没有适合你的剑,”玄冥摇头,自顾自说道:“但是剑宗有适合你的剑术。”
  “九歌?”谢知北紧接着摇头,“老温以九歌剑术对李舜弦,只削去半臂白袍。我要学杀力高出天外的剑。”
  九歌剑术由剑二九歌所出,持有剑二九歌的李舜弦又怎推不出九歌剑术?九歌剑术他抄经许多遍,太一、云中、东君等篇虽不理解,却也烂熟于心。所以他才想找守剑人,那称“杀力极高”的守剑人。
  玄冥挺直腰杆,嗤笑一声:“陈疯子的剑当然杀力高。当年扫落乾若学宫满山桃花,一剑挑起稷下学宫牌匾。但是,凡事最怕但是,他最多也只得个杀力极高的赞誉,你知道天下“高出天外”的剑仙是谁么?”
  谢知北瞠目,“不会是你吧?”玄冥豪迈一笑,“正是你师傅我!”
  “那师傅既然高出天外,不如你出手把李舜弦……”谢知北说着说着便兴奋起来,然而玄冥的笑容却有些僵硬,“那什么,天下能战胜我的,只有一个人。不巧,就是李舜弦那老不死。”
  “小师弟,当年九歌之所以予了李舜弦,并非是剑宗本意。而是师尊与他决斗的彩头。”夜未央不知何时到来,悠悠一笑。玄冥脸色一僵,却又不好言语,作怒气状警告夜未央,但是夜未央恍然未觉似的,继续说道:“当初师尊玉鸾境,李舜弦也是玉鸾境。两人从道法到剑术,再从剑术到道法,大战十个时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而师尊还是棋差一招,遗憾落败。”
  谢知北听着前半段还是相当信,可是后半段说着夜未央脸色已有揶揄神色,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夸大其词,当即摆摆手,“够了够了。师兄不用再说了。”
  似乎是夜未央说的很中肯,玄冥也笑着摆手,然后对谢知北道:“要学剑,是很吃苦的。你要学高出天外的剑,那就更苦。”
  从此赊酒峰上除了大师兄道无涯,又有了一位习剑人谢知北。谢知北用的是大师兄当年的佩剑无涯,二尺五寸,无剑格无剑首,剑身凌冽如飞瀑。按照玄冥的要求,每日刺、劈、挂、撩、云、点、崩、截左右手各三千。谢知北没说什么,力竭时剑落,又捡起,将手与剑柄用布条死死绑紧,不停挥剑。玄冥很疼谢知北,只是在习剑一事上,从未有过心疼。正如他对夜未央说的话一样,“你小师弟大可游山玩水一辈子,自创字体将来也是名垂青史。现在他要学剑,别人吃的苦,他就应该吃得!”
  谢知北习剑的日子,是除了三年游历外剑宗最消停的日子。他习剑的事情也传遍了剑宗上下,大奉的诸多学派也大抵听闻这个消息,都说谢知北是想找李舜弦问剑,可惜没有一个人看好。时间渐渐过去,又是一年冬至。
  赊酒峰已是白雪皑皑。比去年更冷,然而谢知北只是单衣,他早已不需要用布条固定无涯剑,此刻随着旭日东升,他缓缓吐纳,闭息游走全身小周天,将浊气吐出,舞了一套九歌剑术,笑道:“今日登门。”夜未央不知是该觉得快还是慢。其实可以说很没有根骨了。
  末了谢知北用过早膳,负剑前往紫竹林,以紫竹刻字是他不久前想出的法子,专门刻他那瘦长风骨字体,出剑不少一式,用剑不重一分,使竹身薄如宣纸,字迹显著才算合格。玄冥说要教他杀力高出天外,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教,课业也如往常,基础剑式左右各三千,可能未到时候。谢知北也不多想,便在空余时琢磨九歌剑术,紫竹上的刻字也正是九歌剑诀。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待完整东君刻完,已是晌午。秋菊是时候为谢知北擦汗,递上一些果子。
  他的心情很好,如今踏入登门,才算得上江湖人。身体虽然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能感受到一股炙热气流在全身游走,浑身暖洋洋的。
  “小师弟果然天资不凡,”夜未央笑着走来,“修了一年修到登门,掌教师兄听了都能吓死。”
  闻言谢知北好奇道:“掌教师兄当初登门修了多久?”莫非我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谢知北突然自信起来。
  “三天。”一道中年人影登上赊酒峰。不是掌教王鸣歧又是谁?
  夜未央和谢知北见是王鸣歧,当即唤了一声掌教师兄,拱手作揖。听得王鸣歧的话,谢知北的脸有些红,这才知道夜未央是在嘲讽他。可夜未央修天道,一年多了,连登门也没有,怎么有脸笑自己?
  “师弟,听说温临安第一次上赊酒峰,来了一记仙人指路断云海?”王鸣歧笑道。
  谢知北点点头,又不解王鸣歧何意。
  王鸣歧突然一步跨出,已在谢知北身侧,左脚不知如何正中谢知北腰部,而谢知北如遭巨击,整个人不受控制飞出赊酒峰,朝云海掠去。
  “今天师兄给你表演一手云气托天!”王鸣歧爽朗笑声传来,骤然天地变色,雷声轰然。谢知北的身躯急速下坠,正当他心惊胆战之际,漫天云海竟是聚拢在他身下,托住他的身躯,不断向天上更高处。
  夜未央神色凝重,左手收在袖中不断掐算什么,而在王鸣歧身边,已是聚集了数道人影。守剑人陈疯子,玉竹峰李当玄,戒律观张指三,还有赊酒峰玄冥。玄冥辈分最高,而陈疯子、李当玄、张指三都与王鸣歧同辈,也是赊酒峰一脉弟子的师兄。陈疯子以杀力著称,李当玄则以仁剑名满天下,张指三是最不顺眼赊酒峰,多年来都未能惩戒让他心有不忿。偏偏他又修无言剑,十几年未说一句话,用玄冥的话说是“十几年无言剑意,出则如江河,不可止息。而他毕生也只能出这一剑。是相当划不来的法子。”
  张指三向夜未央看去,夜未央神色凝重,却又长舒一口气,示意无妨。
  而此时云海越升越高,终于托着谢知北与黄昏相交。他早已被庞大的巨力击晕过去不省人事,王鸣歧额头满是汗水,他双手呈托举状,似是掌托日月。
  李当玄摇摇头,于心不忍,轻声道:“师兄这是何苦来哉。”张指三也有怒容。唯有陈疯子笑意盎然,问夜未央道:“小师弟习剑一年,大概能得多少?”夜未央掐指算了算,“以小师弟根骨和登门境界,约莫八成。”
  三人都面露惊色:“这么高?”夜未央点点头,“掌教师兄一身修为本就以小师弟为对象修成,大招术比起墨门尚贤关本就要高明,小师弟收得八成是预料之内。原本是想小师弟习剑一年,这样应该可推至九成……”
  李当玄叹息一声,“可惜小师弟一年修了个寂寞。”
  陈疯子望向伫立武道阁巅峰的玄冥,“希望真如师叔所言万古在知北了。”如今各路各派,天才如井喷,大世征兆,剑宗需有应世之人。
  玉庭峰上。漫天紫气如龙,浩浩汤汤涌向赊酒峰。
  伫立武道阁巅峰的玄冥面不改色,只是喃喃道:“向列祖借此紫气东来,万里云海。”
  天上云海托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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