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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有些事情,一辈子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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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韭打量着这个孩子,跟沛沛相似大的人,不是她自己夸自己女儿,孩子跟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被比较的,也很容易看得出来上下的,哪个孩子身上的影子,都是一个家庭的投射。
  
      珍珍跟沛沛还熟悉一点,问了一点沛沛的事情,绿韭就起来冲咖啡,“她带回来的,但是自己不太喝,讲喝这些东西会上瘾,偶尔喝一点味道很赞。”
  
      又去端着给珍珍,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饮料开了三四种了,满满当当的点心零食,虽然多年不见,虽然已经陌生,撇过脸去,眼眶一红,想说什么,对上绿韭眼神的时候。
  
      她想,岁月没有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一点点。
  
      依旧傻乎乎的,对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还是这个样子,你说现在还对她这么好干什么呢?
  
      她奶奶现在提起来眼前的人,依旧是不屑跟恶言恶语,她们全家,真的对她,这么多年,一点点善意都没有,开始的伪装的善意,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之后,也全部破碎成了裂片。
  
      “嫂子——”
  
      绿韭看珍珍眼泪呱嗒掉下来,坐在那里瞬间不敢动,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敏感的,你要听她说,了解她想法,不是去让她听你说。
  
      “你可以跟我说说。”
  
      珍珍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还是觉得很委屈,但是你说自己人生过的很差劲吗?
  
      也不是,有的吃有的穿,也不是生活在农村要早早当年,家里还养的起,也没有父母感情破裂,也没有兄弟反目,一切都像是正常的家庭一样,可是她不快乐,她觉得自己抑郁了,太抑郁了,年纪越大,越明白,然后就越抑郁。
  
      “家里我有些待不下去了,我本来想找个地方待着的,我是一点也不想回去的,但是我又没有地方去,大嫂那边自己俩孩子带不过来,而且这些年跟家里就压根不联系,逢年过节能来一下就不错了。
  
      当初家里人都说她好,也没想到她这么能装啊,现在对家里态度也很差,就当没有一样的,那时候奶奶经常拿着钱给贴补她。”
  
      珍珍说到这里,看了绿韭一眼,看她还是那个样子,脸上的温和没有变,她很会看人眼色,知道绿韭不生气。
  
      那时候两个妯娌,差不多时间,肯定要比的啊,比来比去,就比的一个跟天仙一样,一个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一样。
  
      很不幸,绿韭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给人从里到外挑剔的没办法了,去逢年过节少少的见一面,人家都对着她一肚子的意见。
  
      绿韭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心里笑了笑,觉得其实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前婆家一家人活的很辛苦这个事实,她当年离开时,用智商都能想的出来的。
  
      哪个也指望不上,秦月的话,也是有脾气的,不是那么像个面人一样的,早些年的时候俩人没钱,家里贴了不少钱应该,但是珍珍是第一个敢跟她说实话的,一次两三千,这还是私底下偷偷给的。
  
      绿韭现在想想,当年应该早点离婚的,离的稍微有点晚了,很多事情,退出来当个局外人看看,真觉得不值得。
  
      你在这样的泥潭里面,挣扎什么呢,是陪着人一起吃苦呢,还是陪着人一起成为那样的人呢?
  
      都不是,她还是郑绿韭,她只想做郑绿韭。
  
      珍珍开了口,就不觉得难为情了,怕什么呢,又不生活在一起了,她也知道绿韭不是坏心眼的人,但是她觉得绿韭能懂自己,“但是实际上,每天都很压抑,我有时候坐在房间里,听见她们声音,觉得喘不动气,明明事情很简单,为什么要斤斤计较那么算计,非得搞得那么复杂。
  
      奶奶干不了活了,那爸爸妈妈我都可以分担一点对不对?那爸爸为什么不做呢,都什么时代了,一个人连做饭都不去做,天天就出去玩在家里看电视,为什么不可怜一下一个老人呢。”
  
      “那我也不明白,我妈妈你的那个女儿的伺候自己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每次干活都要发脾气呢,她养大你你养老没什么问题的,家里事情爸爸不干她不去沟通,自己做又不高兴,每天都要给我脸色看,我就是出气包吗?”
  
      “你床单很难洗,就用洗衣机对不对?结果我要挨骂,说我浪费水电,浪费洗衣粉,一定要手洗,别人家妈妈能干的活,我妈妈为什么不能干呢?去医院每次奶奶打一圈电话,她心态也不好,每次都觉得一定要人家陪着去有面子,去了不用挂号也很有面子。可是就爸爸妈妈陪着去医院然后挂个号怎么了?”
  
      珍珍觉得,每个人脑子都不正常,她也不正常,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整个家庭都觉得不对劲。
  
      贺娇现在可能更年期加上家里的事情,特针对珍珍,看珍珍哪里都不顺眼,她洗个碗,洗着洗着就一肚子牢骚,然后对着谁说呢,她倒是挺恋爱脑的,不对冯安剑讲什么,也不能对老太太说什么,就跟珍珍对上了。
  
      珍珍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积攒的事情太多了,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不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但是就能给你其堵着在心口,跟下水道里面的水泥一样,一次一次的,早晚就给你堵的滴水不漏。
  
      “现在很智能家务,如果不想做的话我说可以稍微花点钱的,就能让人开心很多,你用扫地机器人,马桶用洁厕灵,洗衣服用洗衣机,吃饭的话简单一点没问题,不想洗碗就去装洗碗机,总共没有太多钱的。但是她们特别排斥,搞得像是用洗衣机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样,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我妈妈跟奶奶现在的思维越来越僵化,她们已经僵化到只要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别人做的事情不合心意就是错的,非对即是错。”
  
      就到了这种地步了,珍珍摊开手,“我觉得你可以手洗,你手洗你开心就好,但是你不要觉得人家洗衣机洗衣服是觉得有病,去挑剔人家。”
  
      绿韭听着,她其实很能说大实话的,“珍珍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是经济问题,有的人确实多花一分钱,都日夜睡不着觉的,她总不能讲因为省钱去手洗衣服吧,总要找个体面的理由。”
  
      你穷,你没钱,你抠搜的要死,你不能直接说这是你的原因吧,那就只能从别人身上找原因,那就是机洗衣服的人太浪费水,然后再捧一下自己,手洗才干净,手洗才是高质量生活,不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非常的无语,非常的虚荣,好面子,人的一切行为背后分析一下原因的话,往往都是很不堪的,绿韭觉得自己有时候也会这样,很多小心思的,人人都有。
  
      不过她比较直白比较坦然,也不会去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个遮羞布,顺便还得踩人家一脚,这事儿她干不出来。
  
      珍珍经历的这些,绿韭也经历过,也是过来人,“你如果觉得家庭不好,那就警惕不要成为她们这样的人,从他们身上当镜子改善自己,也长大了,跟亲人其实也可以保持独立空间的,到时候上大学就不在一起了,等你上完大学工作了,会更体谅一些家里人的想法。
  
      那时候啊,你就不是现在这么愤愤不平了,那时候会包容许多,包容你的家里人,即使他们很多缺点,就跟你二哥一样。”
  
      “你觉得我二哥现在过的好吗?”
  
      “还行吧,他觉得好就是好,他现在过的比较开心吧。”
  
      “但是家里人不开心,家里人都觉得二哥不行,觉得他不对家里负责,没有一点感恩心。”
  
      “那是你们家里人的问题,你记住你过的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过的好,也是你的问题,包容自己家里人是一个子女做的最好的事情,包容不下去的话,那就想尽办法包容,你二哥其实不像是你家里人讲的那样,我虽然跟他离婚,但是这么多年我依旧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
  
      绿韭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的讲,“你看,他其实对家里人很孝顺,据我所知,他逢年过节都给家里打钱的,谁要是生病了,他都是出钱的,大钱部分都是你二哥出的,你二哥现在之所以觉得不孝顺,也是因为他跟家里人相处不来,只能保持一定距离。”
  
      “珍珍啊,其实人长大了,都要跟自己家庭父母保持距离,都要有各自独立空间的,但是很多人不明白,很多人妈宝之类的贴着自己的父母,也有很多父母过于强势介入子女的生活中去,这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价值观。”
  
      冯椿生不差,一个普通人遇见他这样的事情,十有**不会做的比他更好了,无论是婚姻还是对家庭。
  
      绿韭是这么认为的。
  
      等冯椿生进来的时候,许东阳已经做好饭了,他点了俩外卖,然后自己煮粥,绿韭这现在顿顿要喝东西的,外面买的粥都不行,荤菜外面点,素菜家里炒菜。
  
      去给冯椿生开门,还戴着围裙呢,“快进来,马上饭菜好了。”
  
      绿韭留珍珍一起吃饭,珍珍想吃,她就跟绿韭特别亲,到底是个孩子,觉得绿韭哪里都好,就特别想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
  
      看绿韭打开外卖包装,然后扭过头去问许东阳,“好没好啊,粥有没有帮我凉一下,我有点渴了。”
  
      “给,我给你断,你别给我撒了。”盛出来比较满,许东阳摸着有点不烫了,自己赶紧须溜了一大口,又从锅里挖了一勺热的兑换一下,不然没等喝完,就冷了。
  
      一边腮帮子鼓鼓的,一边端着碗出来,放桌子上,问珍珍喝不喝,“喝一碗吧,小米粥。”
  
      珍珍点点头,绿韭喊着她跟冯椿生气洗手,“先洗手,一人一碗。”
  
      许东阳从厨房探头出来,“你们喝汤还是要米。”
  
      珍珍没听明白,喝粥还有喝汤喝米的啊?
  
      冯椿生愣了一下,看桌子上那一碗,全是米汤。
  
      绿韭喝粥就是这样,她喜欢喝粥,从来不喝米,只喝米汤,上面会有一层米油,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喝。
  
      “剩下来那么多米怎么办?”
  
      许东阳打开烤鸭,绿韭不能吃,他给珍珍转到跟前去,听珍珍这话就知道很节俭的一个小姑娘了,怕浪费,“米放的少,她一口也不喝,我有时候就喝了,一锅出来,拢共就一碗米最后。”
  
      就是这样的米肯定不好喝了,不如厚厚的那种人家好喝。
  
      今天他点了点桌子,“你们正常喝米正好,不然又剩下了,我天天打扫剩的。”
  
      绿韭看他一眼,觉得这人话怎么这么多的呢,有心说他,觉得有人给面子,“许东阳,你吃饭,你卷着个烤鸭吃。”
  
      许东阳点点头,“你吃你吃”
  
      先拿着饼给绿韭卷个土豆丝,“你吃这个,这个尝尝炒着怎么样,我加了很多醋,开胃的,你鸭子不能吃,全是发物。”
  
      递给绿韭,绿韭就吃着,她吃东西就很少,吃几口菜,喝一碗汤,卷两个小饼就行了,人也是少有的热闹,一个劲的劝着珍珍吃,菜就剩下来很多的。
  
      最后看珍珍喜欢吃,剩了一盒烤鸭,一盒鸡米花,还有一盒鱼饼年糕,绿韭就给珍珍装袋子里,“别嫌弃,晚上拿回去你们吃,我们家里就两个人,吃不动,我晚上都不太能吃这些东西,他去医院值班也不在家里吃饭。”
  
      下楼了,珍珍看冯椿生,她觉得冯椿生要说点什么的,但是冯椿生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说绿韭,也没有说自己,没有挨骂。
  
      就觉得比较自然,她对这个二哥也不是很了解,自己家里人不会以标准来评价,所以有时候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身边人。
  
      “她怎么了,吃饭不吃鸭子,吃东西也很少,什么病?”
  
      听许东阳那意思,晚上的话,绿韭也是喝汤,喝点汤吃点菜,有时候吃点面。
  
      非常的简单,她觉得自己家里吃够朴素的了,“我看一大桌子菜,没想到她们平时吃东西好简单的。”
  
      一直就知道有钱,去家里看,确实很有钱,很多小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用起来是真的好用舒服,特别好的家庭氛围,进门口一个粉色的小象,她看了半天,才发现不是玩具,是个鞋凳。
  
      很可爱。
  
      餐桌很长很长,然后边上一束干花,插在一个特别漂亮的瓶子里面,特别的协调跟桌布。
  
      你讲不出来哪里很贵,也不是特别奢侈的东西,就鸡毛零碎的东西,但是就装饰在家里的时候,感觉就特别的棒,特别的舒服,你坐在那里吃饭的感觉很棒,漂亮的餐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有的各种便捷餐饮,柔软的拖鞋,洗手台上玫瑰味道的洗手液,玫瑰味的香薰。
  
      冯椿生一边开车,这边的小区特别的绕,注意力很集中,一边回答,“她身体不是很好,你看很多油腻的东西她都不吃,比较养生,前一段时间刚住院的,大概还没有养好。”
  
      其实以前的时候,绿韭吃东西有几年很可以,那时候刚认识,大家都很年轻,就喜欢吃大鱼大肉的,两个人天天一起想着吃,但是一吃,他奶奶就说话给大家听,说吃太多肉不好,对身体不好,外面饭菜不干净。
  
      然后回家呢,也没有什么肉吃,绿韭去了都觉得素的很,吃不到一起去跟家里。
  
      其实紧着她吃肉,那时候能吃多少呢她,不过就是午餐吃一顿,晚餐吃几口。
  
      现在要她吃,反而也吃不了多少了。
  
      冯椿生想着,想着她那一碗汤,家里所有人包括他都知道她喝粥只喝汤,粥里面只有米最好,她不吃豆子,不吃杂粮,可是每次回家里去,家里都是给做杂粮豆子饭,有时候她就喝白开水,也不说什么。
  
      他从来不觉得什么,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喜好改变一家子喜好,陪着你喝小米粥,直到今天,他看见许东阳碗里面,全部是小米。
  
      绿韭喝上面汤,许东阳喝下面米。
  
      他觉得自己看到爱情了,人活了半辈子,才明白爱情婚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走的时候看绿韭切水果带夜宵,一盒子一盒子的给许东阳装好,值夜班的时候怕他饿肚子。
  
      草莓发白的那一点儿,都用刀切下来,一点不好的也不给许东阳放进去,给珍珍洗水果的时候,一起给许东阳准备好了。
  
      其实你懂爱情的一瞬间,感觉特别的美好,因为你看到了事情最本质的真相,你看到别人解出来一个难题,那么你按图索骥,去找就是了。
  
      最怕的是,周边所有人的人,展现给你的都是不完美的,不幸福的,或者是磕磕绊绊的,你会质疑生活。
  
      她们在告诉你婚姻爱情就是一地鸡毛,这是一件影响你一辈子的事情。
  
      珍珍有点担心绿韭,看着她就不是那种很结实的样子,她自己生病知道什么滋味儿,看着冯椿生打方向盘,“二哥,有没有后悔?”
  
      “什么?”他没听清,看珍珍一眼,快出去了,这下面他不是很熟悉,有时候就绕不出去。
  
      珍珍看见前面的镜子,能看到冯椿生的一半脸,“我说,二哥,你有没有后悔,后悔离婚。”
  
      “碰——”声音钝钝地,迟缓的,带着一点温和的,他车屁股蹭到了人家的前面。
  
      冯椿生下来看一眼,觉得可能是自己车子太大了,他没有回答珍珍的话。
  
      珍珍也没有再开口,隔着半扇车窗,看着他背对着出口,玩着腰在那里,伸手去摸人家车子上面的漆面。
  
      很久,很久,珍珍才看他直起来腰,她就撇过眼睛去,再也不去看他。
  
      不用看了,也不必再问了。
  
      有些事情,可能一辈子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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