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玛格里斯峡谷之战 上

　　经过一天半的路程，军队到了玛格里斯村，半路上拜娅骑着坐骑走到了队伍的前面，梵则在颠簸的货车上睡了一个长觉，感觉那疲劳无论怎么休息都无法褪去一样。
　　到了村子所有人开始繁忙的卸载车上大堆的食品和冷兵器。
　　拜娅从车中摸出那个金属覆面盔绑在脖子上，然后将那柄已经擦去血迹的大斧背在身后。
　　两人向村子深处走去，路过一个酒馆。梵跟着拜娅走了进去，里面正在火热的讨论着战争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表面年若的身影。
　　那些吵闹的人有好几个种族，除了很多的格西利亚人，还有东方来的那除了毛茸茸的大耳朵和尾巴外与格西利亚人表面并无二致的咔伽尔人。一些从其他国家被驱逐的毛发浓密的亚人也由于帝国是多种族合法居住的国家而跑到了这种边境村落，他们一说起还不流畅的帝国官方语言时总像嘶吼一样带着野兽打鼾的那种尾音。
　　梵好像并不适应这种乱糟糟的场合，他听不懂那些家伙讨论的战争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只想快点等拜娅快点完事离开这里。
　　“给我蜂蜜酒。”
　　“女士，这里已经没酒了，什么酒都没有了。也许战争结束了我们能活下来就可以接着去喝酒了。”
　　农民总是那么的乐观，这块地是谁的就为谁种地，其他的都不重要。
　　拜娅啧了啧嘴：
　　“那这里还剩下什么？”
　　“可可兽的奶。”
　　老农民倒了大杯淡黄色的奶水，然后呲着参差不齐、豁口的牙说道：
　　“公爵大人把附近无论能不能出奶水的可可兽都征来了，就在这里驻扎了好几天，我们只要会取奶的人都可以随便取的。”
　　拜娅把大杯的奶递给了梵，梵什么都没说大口的喝下了一整杯，
　　然后急匆匆的跟着已经走出去了的拜娅。
　　“为什么你不喝？”
　　“那奶水有尿味。”
　　梵什么反应都没有，如今这种小事对普通人来说再平凡不过了，梵看着拜娅的背影，猜不透她的身份。
　　在村长的房屋旁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两个穿者盔甲内衬的人，一人拿着炭笔往布料上记着东西，另一个检查着排队人的身体。
　　“喂！你们两个要排队。”
　　拜娅一行被挡了下来。
　　拜娅拿出一个装饰复杂的纹章，梵瞅了一瞅，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生物从来没有见过。纹章的份量很重，足足有手掌心那么大，上面各种颜色和光泽奇特的金属精细有致的镶嵌着。
　　两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知道对方是身份很高贵的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纹章一般人当然没机会看到，单从那精雕细琢的纹路来看只有帝都中央工坊或者机工都市的贵族机械厂才能生产出来，且不是一般的量产流程和普通的代价能做出来的。
　　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人拜娅有些不耐烦了。
　　“公爵的军队在哪里？”
　　“大人，军队已经和敌人在峡谷开战了。”其中一个人鞠了个躬没有抬起头。
　　“你们还在征兵？”
　　“凡是想加入的人都不拒，这是公爵的命令。”
　　拜娅看了看用来记录的布料。
　　“纸已经用完了吗？”
　　“是的，这里没有登记过的不明人口非常多，征用的人数远远超过了预计的人数。”
　　拜娅刚要快步离开时回头看了看梵，梵正被一个长着两根长角、嘴部向前突出、双腿下面是蹄子的排队中的高大各狠狠瞪着。梵像是被食肉动物盯着的猎物一样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拜娅立刻把他拉走了。
　　“没见过戈尔摩吗？现在不是围观的时候。”
　　“可是他的鼻尖是通红的，还冒着泡泡。”
　　“那样的酒鬼就更不要接近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完拜娅拉着梵向着村子北门外的悬崖边走去。
　　在村口一队士兵正在把守峡谷通向村子北方入口的小路。
　　玛格里斯峡谷是普利克兰斯帝国和诺特兰王国的交界处，从峡谷蜿蜒而上经过的就是玛格里斯村北门。村子在峡谷南方的悬崖旁边。
　　拜娅给士兵队伍中看似地位最高的中年人看了看纹章，那个人没穿任何的护甲，反而是比周围人都显眼的打扮，有意显示自己的贵族身份。
　　拜娅询问道：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公爵的军队和王国军正在对峙。”
　　“军力查清楚了吗？”
　　“帝国军六千，王国军四千。”
　　贵族中年说完后停顿着，仿佛表示这个结果已经说明结果了。
　　看到拜娅不满的眼神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
　　“帝国军骑兵八百，气枪三百，弓弩一千，剩下是步兵。王国军……王国军步兵四千。”
　　拜娅听完一把抢过贵族中年头顶的羽毛帽子，一个光秃秃没有几根毛的光头显露无疑。贵族仓促的捂着光头，追赶着拜娅扔的老远还在地上滚的帽子。周围聊天和围在一起玩石头的士兵们忍俊不禁，偷偷的发出了声音。
　　拜娅和梵走到了峡谷上方的悬崖边，悬崖的对面是诺特兰王国，下面的峡谷非常的宽阔，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村里的普通人被那些守北门的士兵们阻止爬上这里。而那些士兵只顾着玩乐没人会爬上这下午阳光毒辣的一个石头的影子都没有的高处。
　　从悬崖边上可以远远看到下面峡谷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人影，帝国军和王国军都在下面宽阔的峡谷准备战斗。
　　拜娅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仙人掌做的馅饼然后将一个圆筒状的物品交给了梵，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
　　梵照的样子拉长了单筒望远镜，眯着眼睛看着拜娅指的方向。
　　“看到公爵了吗？骑着黑色高大可可兽的人。”
　　顺着拜娅的手指，梵看到了一个军服的样貌和装饰很华丽的人，大概有五十多岁，手里挥舞着刃很笮的长剑，站在帝国队伍的后方。
　　“你是怎么看到那么远的？”梵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用眼睛，我和你们这些低级生物不一样！”
　　从拜娅粗暴的话语中梵感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紧张气氛。
　　“看仔细，觉得怎么样？”
　　“帝国军比王国军强太多了。”
　　“呸。”拜娅狠狠的把一口仙人掌馅饼吐出来，伸了伸舌头。
　　“真是青涩！太青涩了！”
　　梵偷偷的瞅了瞅拜娅，好像对方并没有在说自己，然后继续观察着。
　　“看看王国军在干什么？”
　　梵照着拜娅的话把小望远镜转向了王国军队伍的方向。
　　“他们在…..在组方阵……还有长矛盾牌......好长的矛……”
　　“那是方阵枪，在没有任何障碍的开阔平地上拼成人墙，而且具有些许机动性，诺特兰王国的杀手锏。全赛尔诺维雅大陆，也就是全世界了，没有任何国家的方阵枪能比诺特兰王国的更加优秀。从他们国家最原始的时代起，赖以生存的那片大森林可以连到这片大峡谷。人们不断接受着战争的洗礼，不断改进武器，随着大规模战争的越来越多，整齐阵型的战斗需求导致了越来越长的武器。那片大森林造就了质量越来越高、长度越来越长的长枪，他们的老祖先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梵听着一脸的糊涂，什么都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