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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狼身体忽然向前一耸，胸前又贯出一个剑尖。两把仙剑在木狼身上闪着火，顷刻串成一片。
木狼也坚不住，仰天嘶嚎数声，直往地面摔去。
见锯齿獠牙的巨狼砸向自己，陈灰连滚带爬地挪在一边，堪堪躲过这最后的雷霆一击。
木狼身后，站着两个身。
陈灰两眼昏，揉了半天眼睛看，来的正是马丁和董飞燕。
虽然分开时间并不长，但一连串的大喜大悲让陈灰心力憔悴，看到间最亲近的朋友，竟恍如隔。
马丁从地上起他，虎脸说道：“你丢下我们的事情以后说。这乱八糟的场面是怎么事儿？那边躺着的是陈橙还是红孩儿？”
陈灰浑身酸软，可又不敢过于松散。马丁是个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头的人，在他面前，必要昂首挺胸行。
陈灰作欢颜，“那是红孩儿，陈橙还在锯齿峰。你杀死的妖木狼，他从昨晚就藏到这里，伺机暗杀小乔。不说这个，马丁，你把木狼的电池拆下来。”
“电池？”马丁挠挠头，他从没听过这个词。
陈灰也不道木狼的电池在哪里，但历经这么多奇遇，他已经隐隐猜到电池是妖的命门，“小乔，他的电池在哪儿？”
小乔喘了半天气喉咙发出声音，“动物体型的，电池应该在腹部。把他的腹部划开，里面肯定有个黑盒子，看到黑盒子就告诉我，我去拆。”
马丁从木狼身上拔出长剑，将木狼腹部划开，发现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黑盒子固定在木狼肚子里，费了半天力气也扭不下来。
小乔提醒道：“不要用蛮力。”说罢过长剑，用剑尖在电池旁角形的纽扣上慢慢转动，一连松了个纽扣，让马丁去扭。
黑盒子一下扭出来，佩服得马丁连声夸赞。啪的一声，马丁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脖拐，“让你干就干，有么可夸的！仙人就是仙人，自然比我们。”
这一脖拐，与其说在马丁头上，不如说结结实实在陈灰心头。这分明就是泼辣媳妇训老实丈夫的模样。不用说，董飞燕和马丁的关系有了飞跃。
让他们走到一起，本是陈灰曾经努力的目标，但眼睁睁看着曾深爱自己的女子心有他属，心中仍不免隐隐作痛。
马丁连声说是，不夸赞小乔一句。
陈灰拱手贺道：“马丁，恭喜你心想事成。”
马丁只是嘿嘿憨笑，头看了一眼飞燕，脸上神飞扬。
飞燕俏脸微红，抢过话头说道：“陈灰，既然你提到此事，我们就把话说开吧，免得日后难堪。你总在我跟前说马丁的好，我不相。经过这一奔波，你说得对，在凡人里，他适合我。”
陈灰眼圈红了，“飞燕，谢谢你多年的照顾。我这辈子注定孤苦，恭喜你出正选择。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董飞燕瞥了一眼小乔，语气中颇有无奈，“就这样吧。你虽是凡人，但有仙人一样的脑袋，你和那个仙女般配。看到你瞧的眼神时，我就明白了，我配不上你。还好，明白得不太晚。”
“不！是我配不上你！”陈灰截断的话，“我满脑袋只会瞎琢磨，不会干农，不会经，本养不起你。马丁能给你想要的全部。”
董飞燕仰头望天，只有这样，泪水不会下来，“到此为止吧，大家都长大了。”
陈灰心中白茫茫一片，也说不出一句话。
几个人对视着，陷入可怕的沉默中。
小乔最忍不住，没话找话地问道：“我不太了解你们的纠葛，不过看样子结很圆满，好像皆大欢喜。只是，那个嘴滑舌的人呢？他跑哪儿去了？”
陈灰这想起钱三，“是啊，钱三呢？”
“他白首村了。”提起钱三，董飞燕撇撇嘴，“你偷偷离开之后，我们三个返程走了几天，马丁嘟嘟囔囔地总想来找你，钱三却铁了心要家。这一，无论我怎么劝他威胁他都不用了，他说性命只有一条，天就亲爹来也不去锯齿峰了。钱三就像发了疯，竟然反过来嘲笑我，说陈灰心里本没我的置，我干嘛还傻乎乎地追随你？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他要我个聪明人，跟他一起去。我想他说的对，但人应该有始有终，来想去，还是和马丁来一起找你。远远看到烟尘弥漫，我们就跑过来，正好看到这头巨狼要对你下手。马丁二话不说，捡起地上长剑就冲了过去。”
“我听懂啦。”小乔嘿嘿坏笑，“姐姐你原来喜欢陈灰，现在又喜欢马丁了，你么时候变主意的？”
“你是仙，瞎掺和。”董飞燕脸红了，“自己想去吧，我不说。”
顿了一下，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解释楚，“不过呢，马丁对陈灰可谓仁至义尽，天底下绝不会有这么重情重义的男子了。重返鸿野道的一，他对我的关心也胜过陈灰倍。还有一个原因，我始终认为马丁说话憨头憨脑的，其实，他比想中要聪明得多。以前，我看那个对你有意的小子了。”
小乔唰的将脸转向处，不想让凡人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其实，早已感觉到某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的甜蜜，只是人仙有，反正也不会有结，这事最好不要说破。
陈灰岔道：“聊了，干吧。让两仙童晒在天化日之下总是不好，木狼的遗体也要掩埋。”
几个人在边挖了坑，将两仙童葬，又在道另一侧埋了木狼。马丁提议，将两柄长剑和木狼埋在一起，以便镇住他的邪灵。小乔只是抿嘴偷笑，并没反对。
一切拾停当，马丁问陈灰下来的。
陈灰将董飞燕和马丁到一起，朝二人深施一礼，“马丁、飞燕，你们的恩情我永不忘。”
马丁一把起他，气鼓鼓地训斥道：“都是兄弟，怎么这样客气？”
“不！马丁，你听我说。”陈灰两眼恍惚，目中满是癫狂，“其实，我已经死了，那个能在白首村苟一辈子的陈灰已经死了。这趟旅程，让我的心加迷茫。这个诡异的，到处都是不合理，到处都充满了神秘，搞不它的本原，我简直无法忍。就这样到白首村，我非疯掉不可。”
“你已经疯了。”马丁关切地摸摸他的额头。
“他没疯，他是仙人的心，凡人的命。”董飞燕把马丁的大手拿开，“劝了，这就是他的命，我早就猜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怎么帮他？他可是我们的好兄弟啊。”马丁心急如火，手却也不敢伸出去。
“帮他？了吧。在陈灰眼里，我们是一无所蒙在鼓里的小飞虫。他的心，还想帮我们呢。人生都是自己的，咱们和他的不在一个方向。”董飞燕得意地看着陈灰，“喂，我说的对吗？”
陈灰满面羞愧，想了一会儿，却爽快地承认道：“飞燕，你说的对，我们的实不在一个方向。哪怕豁出命去，我也要走自己选择的。所以，你们去吧。”
“跟着小乔？”马丁憨直地问。
“不！是仙，本来和我们没有关联，以后，也不会有关联了。等送走你们，我就和告。”陈灰不想和小乔分开，但铁一样的隔膜横亘在二人之间，他们终将永。
“咱们走吧。”董飞燕催促马丁道，“陈灰急着和心上人告呢。”
“不妥。”马丁挠挠头，“陈灰，就你不去了，陈橙怎么办？”
陈灰呆住了，如遭重击。
是啊，陈橙怎么办？弟弟就在那座山上苦修，此刻，他心中是否浮现出爹娘苦苦等候的模样？
最初，陈灰是恨弟弟的，恨他铁石心肠，只顾自己前程却抛弃了爹娘。锯齿峰上，面对弟弟的绝情，他曾动过暴弟弟一通然后将他拎白首村的念头；可仔细推想，弟弟的想法和自己不是一样吗？他也想学到精湛的学问，也想揭开神秘面纱的一角。
“你们可以让红孩儿继续去装啊。”小乔恢了体力，见三个人满脸愁苦的模样，善意提醒道，“红孩儿抓走我后，对我还是很不错的。闲聊时他提起过，当时他的电池临近使用年限，眼看命不长久，就想找个正经人家，体验一下人间的亲情死。阴差阳错，得你们决心来锯齿峰后，他本已绝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他是妖，道锯齿峰上有很多电池和电力，如趁乱偷一块电池，至少又可以年了。正是这个原因他全力支你们寻找陈橙的，当然，也可以顺便帮你们一把。既然身不愿去，假的又想鱼目混珠，那就将错就错好了，皆大欢喜。”
马丁高兴得一拍大腿，“还是仙人脑瓜好用！”。
陈灰叹口气，抬手给马丁看，红孩儿就在不远处躺着，双目紧闭，他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电能，“把这样的陈橙背家，还不如说在锯齿峰修炼呢。”
“嘿嘿，这你失了。虽然我没有电池，可是木狼有啊。”小乔高高举起黑盒子，“木狼的电池是新的，虽然遭了刚的痛击，也够红孩儿用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