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综艺警察、独行历险、生存能力低下
　　
　　“在看什么？”
　　“综艺。”
　　
　　“啥综艺？”
　　
　　杜莎凑过去，柳夜捂住屏幕。
　　杜莎把他手拨开：“恋爱岛？”
　　
　　柳夜抢回ipad：“怎么？综艺警察？还不许男生看狗血恋爱综艺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另外，我也看了这个。”
　　
　　柳夜皱眉：“真的假的，我印象中你只看刑侦类的电视节目啊。今日说法什么的。”
　　“是啊，自从知道恋爱岛一年内导致两个嘉宾自杀后，我就开始看了。这不比新老娘舅厉害？”
　　
　　“……”刚开始看的柳夜沉默良久”
　　
　　杜莎不以为意：“晚上出去吃夜宵吗？”
　　“外卖可以。出去达咩。”
　　“外卖吧。”杜莎迅速点单，一边漫不经心道，“对了，接下来我要去学校附近住几天。”
　　
　　“啊？”
　　
　　“跟导师沟通论文。最后一年了，再搞不定要延毕了。”
　　“不能邮件沟通？”
　　“可以，但是在家里没法专心搞论文啊。而且家里有图书馆吗？能看万方数据吗？”
　　
　　“万方数据是什么？”
　　
　　“……”杜莎哽住，“你知道翟天临吧？”
　　“啊，知道。”
　　
　　杜莎语重心长：“吸取教训啊，柳夜。遇到跟知识教育有关的陌生词汇，尽量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
　　“好。”柳夜问，“万方数据是什么？”
　　
　　*
　　
　　杜莎走后第十七个小时。
　　柳夜收拾背包出门了。
　　
　　“杜莎，你在哪个位置啊？”
　　“学校里边一个宾馆里。”杜莎似乎有所察觉，“别来找我啊，你可千万别来。”
　　
　　柳夜一边应着“好”，一边上了地铁。
　　
　　到校门口，他遇到第一道坎。
　　
　　“出示一下学生证。”保安大叔把他拦住。
　　“忘带了……”
　　
　　保安怀疑地看着他。
　　
　　柳夜连忙拿出手机：“电子的可以吗？”
　　他想起学校小程序上可以用学号和密码登录。学号他知道，杜莎的密码来回就那几个，一试就登上了。
　　
　　“进去吧。”保安放行。
　　
　　柳夜心虚地拉紧口罩，压低遮阳帽。
　　
　　学校好大。
　　树好多。
　　学生也好多。
　　
　　幸好校内宾馆就一个，很快就找到了。
　　
　　柳夜又给杜莎打了个电话：“你在宾馆哪一间啊？”
　　“干嘛？”
　　“帮你续房。”
　　
　　这句话引起了看过至少一千集刑侦剧的杜莎的怀疑。
　　“你是不是来学校了？”
　　
　　柳夜不承认。
　　“没、没有啊。”
　　
　　他在宾馆大堂沙发上坐下，挂断电话。
　　对面是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那个男人主动搭话：“你是在等人吗？”
　　
　　柳夜僵硬地点头。
　　
　　“是来参观学习还是？”男人很热情。
　　“学习。”柳夜更僵硬了。
　　
　　“哪个学校来的啊？”
　　“啊……”柳夜报了自己以前的校名。
　　
　　“国外的啊？世界排名多少啊？学的什么专业？”
　　
　　柳夜被一通追问，立即接不出话了。
　　但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这边大学城附近有几个奶茶店不错……你爱喝奶茶吗？我给你介绍介绍呗。”
　　
　　柳夜有点窒息，突然灵机一动：“SorryIcan’tspeakChinese。”
　　男人顿时皱眉：“你can’t说Chinese，干啥还来Chinese学校参观学习？”
　　
　　“……”
　　“没关系，我的English也还OK。刚刚说到这个milktea……”
　　
　　柳夜连忙拿起电话打给杜莎。
　　“Downstairs，needhelp。”
　　
　　杜莎：“？？？”
　　
　　*
　　
　　十五钟后。
　　
　　杜莎把柳夜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令柳夜惊讶的是，这个男人认识杜莎。
　　“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男朋友，是我……”杜莎回头看了看柳夜，“国外的网友。”
　　
　　“Right。”柳夜点头。
　　
　　“噢，特地来看你是不？”男人恍然。
　　“他来这边学习，然后顺便看看我……对了，我带他去吃个饭。大哥你需要我带点什么吗？”
　　“不用不用，你们去吧。”
　　
　　杜莎赶紧拉着柳夜离开。
　　
　　她边走边低声说：“那个是我同学的老公。我们几人开了个会议室在写论文。然后我同学哺乳期，每隔几个小时就要下楼喂一次奶。她老公带着孩子在车里等。估计是坐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柳夜显然被如此现实的原因震惊了。
　　毕竟游戏里是不存在孕妇角色两小时喂一次奶这种设置的。
　　
　　杜莎边走边说。
　　“奶可以储备。但是很麻烦。吸奶器用一次就要消毒一次。奶要装在保温箱里，这么热，还需要冰袋。两三个小时吸一次，大概0毫升。孩子一次就要吃200毫升，还会粘在袋子和瓶子上，浪费不少。这一套设备几十斤，人家每天扛上扛下也累。吸奶器多用几次还得充电，充电的时候也得保证干净……”
　　
　　杜莎讲的很细，令人头皮发麻。
　　“所以呢，不如带小孩来喂。”
　　
　　“好难啊。”柳夜默默说。
　　“这就难了？人家要一边奶孩子一边工作一边读研一边考公呢。”杜莎说着，又不解地看着他，“你又是什么个脑回路，装外国人？”
　　
　　柳夜难受道：“我不敢跟他说话。”
　　
　　杜莎回头看了看大厅里那个带娃的男人，又看看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而委委屈屈的柳夜。
　　
　　她叹气：“你可千万不能结婚生孩子。”
　　“什么？”柳夜没get到她的点。
　　“你精神上太脆弱了，结婚和生孩子会让你崩溃的。说不定你会抛妻弃子逃跑。”
　　
　　柳夜皱眉：“那你想过结婚生孩子的事吗？”
　　“暂时没想法。”杜莎说，“但是假如我以后结婚生孩子了，肯定也能应付。”
　　
　　柳夜是从客观上就无法应对这种事。
　　他太……嗯，不食人间烟火了。
　　
　　他像npc一样生活在另一个维度里，对普遍认可的社会生活没有概念。
　　
　　“我也不是只会画画。”柳夜说。
　　“我知道，你多才多艺。”杜莎哄道。
　　
　　杜莎带他吃了螺蛳粉。
　　吃完又把他送到地铁站口，告诉他一个人回去小心。
　　
　　杜莎叮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继续装老外，亮护照吧。”
　　“我倒是没有这么脆弱……”
　　“柳夜，你单独出门，有哪一次没给我打电话求救？点菜都要开外放让我跟服务员说！我们上个七楼，你停下来休息两回！！”杜莎语重心长，“你的生存能力是有问题的，要正确的认识自己。”
　　
　　柳夜生气地离开。
　　
　　“我周末回来。”杜莎大喊，“别出门找我！点外卖不要点料理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