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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路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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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眼中的路人,我也是你眼中的路人,我们彼此路过,有过一个短暂的相逢,其间,我们从未被人记住,也说不上被人忘记。我是她眼中的路人,也是路人眼中的他。
  这是一条路,一条人来人往的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这条路上相遇,他们擦肩而过,男人留意到了女人的美丽,回头望去,女人已消失在远去的人群中,男人又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周围是陌生人,雨在下。
  一把把伞被撑开,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开,每个人独自占有伞下的空间。
  岛田坐在车中,脸上神情并不快乐,也并不悲伤,在车的后面,远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在哭,那个女人叫美真。
  岛田忙碌了一天,身体非常疲倦,一股乏力感袭来,走起路摇摇晃晃,像个醉了的人,但是岛田并不喝酒,他很痛恨喝酒的人,他的父亲就是因酗酒,从楼顶摔下来摔死的,母亲一个人将他养大,很不容易。
  岛田到了自己的家,一个出租屋的楼下,他走上楼梯,心情不怎么好,在楼道里他看见美真,她没有理他,岛田什么也没说。他看见她拿着她的行李箱,还有搬家公司的人来拿走属于她的东西,那些东西被放在楼下的车上,岛田在楼上看着车开走,美真也离开了,他一下子哭了出来,摊倒在地面上,泪水流了一地。
  等到不那么悲伤了,岛田打开门,看见屋子空空荡荡,内心很是失落,她拿走了属于她的所有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岛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们擦肩而过,彼此还是陌生人,现在又成了陌生人了。他对自己感到悲伤,失望,他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该死,该死,你还是不是男人,岛田,你要振作,呜呜呜,他在哭。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人们在伞下,彼此拉开了距离。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岛田都没有去公司,不出意料的他被辞退了。岛田是公司里的一个业务员,每天都很忙,待遇却并不好,每个月都存不了多少钱,还要给家乡的母亲寄去,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岛田在出租屋中,满头乱发,满脸胡须,像一个中年人,实际上他还不到三十。他因为美真的离去而秃废,工作早就不想去了。
  岛田一下没了收入,他用以往的存款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每个月还要给母亲寄去,生活很是拮据。今天,他拿起手机,输了美真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打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嘀嘀声,没人接,岛田有些失望,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嘀的一声中断了,对面响起一个声音。
  “你好,我是美真的男朋友,请问你是谁?”
  在男人的声音响起时,岛田的心里一下疼了起来,钻心地疼。
  岛田什么也没有说,挂了。
  在电话的对面,男人拿着美真的手机,不爽地说道:“有病呀,什么都没说就挂了!”
  男人将手机递给从门外走进来的美真,问道:“这是谁呀?”
  美真说道:“我不认识,打错了吧。”
  岛田一个人待在出租屋中,不停吸烟,屋子里烟雾弥漫,很是呛人。吸完了所有的烟,烟头堆了一地,这个伤心的男人,走到了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很多酒,拿回屋中,一个人喝。
  一开始岛田被呛到了几次,他觉得难喝,但他还是喝了下去,渐渐的他醉了,他第一次醉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再也不会想起那个女人。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没有钱付房租,岛田被房东从屋子里赶了出来,他的东西被丢在了地上,他很生气,他想冲上去和房东理论,当他走到门口时,房东关上了门,他只能在门外生自己的气。
  他原本还有一些钱,但是大部分寄给了母亲,自己只剩下很少的钱。他去了朋友那里,朋友接济了他,一段时间了,他也觉得很是麻烦别人,但又找不到工作,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于是他离开了朋友家。
  岛田早已无家可归,他搬到了大阪,像那些拾荒者一样,在街边搭上自己的房子,每日靠捡易拉罐为生,每天酗酒,醉倒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市的街边,成为那些已经无能为力的人的一员,生活在这个地方。
  这里的警察比其他地方都多,很是混乱,物价也便宜很多,街边的自动售卖机里的物品价格只有其他地方的一半,努力一些勉强能凑够给母亲的钱,尽管岛田剩不下什么。来这里的时候,岛田卖掉了所有东西,手里有了一小笔钱,他用这些钱买酒,成为了这里为数不多的醉鬼之一。
  有一天,朋友找到了他,他正躺在街边,面前放着几个易拉罐,他的朋友买了瓶水放在他面前,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那是他朋友,他说道:“谢谢,我就是收瓶子的,谢谢你的水。”
  岛田拿起水喝了起来,过了段时间,他的酒醒了,他看见朋友站在他面前,立马起身跑开,朋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就这样纵容自己,自甘堕落,一直沉沦下去吗?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岛田?如果是,就给我振作起来!”
  岛田带朋友来了他的家,一个破烂的屋子,里面堆放着很多易拉罐和塑料瓶。朋友走到岛田面前,对他说道:“我不愿看你这样,我给你找了个工作,你先去做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岛田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开口说道:“谢了,我决定回去了,我母亲还在那里。”
  “也行,这张卡你收下,里面有些钱,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回家后做点正经工作,不要再这样了,我会去看你的,收下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岛田回到了乡下的家,母亲正在家中,看见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岛田看见母亲,泪水再也忍不住,他在母亲怀里哭了,像小时候一样,母亲紧紧抱住她的孩子,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出,母子俩哭了起来。
  家中的小院子里,一只独角仙从树上落下,又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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