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胜券在握

　　苏肆捏着金子在老翁面前晃了晃，说道：“抢什么呀？先上肉在说，要一整只，钱不够，小爷兜里还有。”
　　老翁常年混迹于此，还算有几分眼力，他见苏肆刚刚拿金子的时候身手十分敏捷似乎会些功夫，不过在他眼里苏肆依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成气候，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和气生财，于是笑嘻嘻的答道：“小官人，老汉向来只烤一只，在您前面已经有几位客官早就点上了，不过他们都是尝尝鲜，要的少，至少还有大半只任你挑，我把剩下的都给您二位留着，紧着您们吃，怎么样？”
　　苏肆把眉头一皱，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口气也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道：“把别人剩下的给我们？你打发要饭的呢？再烤一只整的，我兄妹有的是时间。”说着苏肆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金锭，一副完全不差钱儿的样子，他之所这样做，一来是想让狐貂解解馋，二来就是想让狐貂好好的闻一闻，看看这老汉的佐料里都有哪些成分，自己借机偷师。
　　老翁刚才的话多有试探之意，他本想看看苏肆是否有诚心要这么多的肉，他的肉卖的贵，平日里也是曲高和寡，如果碰不到大买家，他要且卖一整天呢。只是他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执意再要一整只，这让他为难起来，羊肉自然不缺，可是他这秘制的佐料却已经见了底儿，要再烤一只根本不可能，对方出手如此阔气让老翁惊讶之余不禁猜测起二人的身份来，他这羊肉堪称一绝，颇受部落里的权贵青睐，近些年来他也因此结识了许多老主顾，可以说但凡萨楚部落有头儿有脸儿的人物他几乎都遇见过，而眼前的这二位让他眼生，女娃说话的口音有些硬，他便猜测二人多半是其他部落到此乔装游玩儿的富家子弟。
　　这烤羊肉老翁敢明目张胆的卖这么贵，自然与他地头蛇的身份分不开，俗话说“清酒红人脸，钱帛动人心”，老翁自然不肯放过到眼前的钱，于是劝道：“小官人，刚才是我老汉不会说话，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就把肉分了，先给您上，再烤一只就算了吧，您二位吃不了，这肉凉了就不鲜香了，浪费了岂不可惜。”
　　好不容易狠下心来要奢侈一回，苏肆哪能错过这难得的偷师机会，他自然不肯，于是揪着老汉话茬不放，任性的道：“你怎知我们吃不了？少啰嗦，让你上一整只就麻利儿的。”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翁自问在这萨楚部落也算一号人物，平日里哪受过这种气，他心思一动计上心来，要给眼前这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儿下一套儿，只见他呵呵一阵冷笑，语气一转道：“小辈儿，既然你执意要一整只，我们不如打个赌如何？”
　　苏肆见老汉眼露凶光，便知他没安好心，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倒也不担心对方能把自已怎样，他也想知道对方到底动得啥心思，于是便接话道：“哦！？怎么赌？”苏肆的心思是反正自己是个孩子，如果对自己实在不公平的话，大不了自己不接，又不丢人。
　　老翁道：“我这羊肉的金贵岂是你这无知小儿能懂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要一整只，那好，我懒汉答应你，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兄妹二人必须当场将这羊肉吃掉，不得浪费分毫。”
　　苏肆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狐貂的肚肠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一条数丈长的蟒蛇它都能瞬间吃光，眼下这几十斤羊肉真不够它瞧的，他强压着心中的喜意问道：“赌注为何？”
　　老翁一愣，他本想让二人知难而退，然后再借题发挥，以二人捣乱坏自己生意为名大做文章，然后再强行买卖从而敲诈二人钱财，眼前这孩子居然还敢问赌注，让他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只是略一沉吟便呵呵笑道：“赌注为二十两黄金如何？你二人若是将这肉吃的一丝不剩，我不但分文不收，甘愿再奉上二十两黄金赌资，如果你二人吃不下，同样需赔付老夫二十两黄金。”
　　老翁的话让苏肆冷笑连连，原来对方这是见财起意，打是自己手里的这两锭黄金的主意，既然如此，有送上门的买卖，当真是不做白不做，只是未能一窥他这烤肉中的奥秘，让他着实有些惋惜。苏肆大叫一声“好”，痛快的答道：“前辈既然有此雅兴，小可自当奉陪，只是羊肉终归是你出的，前辈未免有些吃亏。”
　　老翁闻言哈哈一笑道：“不妨，不妨。既然是打赌，总不能让众人说我老汉欺负弱小。”不过看到苏肆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心里却突然没了底，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自无反悔的可能，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俩黄口小儿能吃下这一整头羊，于是一抱拳又对早已等在前面的几位客人道：“几位客官，对不住了，想必大家也听到了，这位小兄弟执意要与老汉打赌，还望各位成全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这几人与那老汉也相熟，有热闹看他们自然乐得卖他一个人情，再说周围聚了一圈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总，谁都不想因此成为众矢之的，再说他们也好奇，要看看这个少年有何过人之处，敢做此赌注。俗话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居然还有那好事之徒因此聚在一起拉起了赌局。
　　只有那个叫生子的男孩心善，似乎担心苏肆吃亏，在一旁不时的拉他，示意他不要和老汉打赌。苏肆自然明白他的好意，但是事已至此总要有个结果，此事对自己而言输赢早已注定，他怎会放弃。老翁也是如此心态，他见生子一直拦苏肆，心里记恨暗骂他吃里扒外，但是知道眼下不是惩戒他的时候，于是恨恨的道：“生子，还愣着干什么，上肉。”
　　老翁的语气让生子打了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惹了他不高兴，回去少不了一顿责骂，不过他也习以为常了，赶紧的喏了一声，跑过去端羊肉。
　　羊肉切好上桌，占了整张桌子，狐貂用力闻了闻，垂涎三尺，再也忍不住啃了上去，如果没有苏肆时刻拉着，只怕它早已现了原形，大快朵颐。不过即使这样，也让众人大跌眼镜，一块羊肉但凡进了女娃的嘴里，只消在里面打个转儿，吐出来的就只剩骨头了，而且干干净净上面连个肉渣都没有。苏肆的表现还算可以理解，他知道自己抢不过狐貂，所以只挑着肉吃，不过说实话，如此人间美味，他也是第一次吃到，自然顾不得吃相，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
　　在苏肆的再三劝阻下，狐貂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才把整只羊打扫干净，尽管吃的不痛快，可是它也知道拿捏分寸，打配合。当众人看着狐貂把最后一口肉填进嘴里，周围一片鸦雀无声，直到它打了一个饱嗝，他们才炸开了锅，有人以小博大赢了赌资，叫嚣着收钱，更多的人则是输了，摇头叹气。
　　老翁自知输了，脸色十分难看，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苏肆见他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暴漏一副发狠的模样，感觉十分可笑，他权当自己没看见，吹了声响哨嘻笑道：“愿赌服输，阁下赶紧兑现赌资，有了钱，我兄妹才能好好的逛一逛呢。”
　　老翁闻言眼中凶光一闪，脸上不禁抽搐了两下，过了好半天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兄弟，我今天出门没带这么钱，可否宽限一二？”
　　苏肆一听急了眼，一脚便将眼前的桌子踢翻，气势汹汹的道：“阁下真是好算计，原来打的是口手套白狼的主意啊，是不是看我兄妹年幼，想耍赖不给啊？”
　　苏肆的话让原本看热闹的众人愤愤不平，纷纷指责老翁不守信用，欺负弱小，一时间说什么都有，甚至有人还把他黑历史也扒了出来，也不论真假，各自讨论过着嘴瘾。
　　老翁见事态有些失控，赶忙拱手道：“各位朋友，小老儿与各位也算老相识了，在此经营多年自问还有些身家，二十两金子还是不在话下的，怎会因此坏了名声，断自己的后路呢？”
　　众人感觉他说的有理，一两银子一两肉，他一只羊就能卖五六两金子，相对而言他这生意的本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二十两金子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如此想的话他说的很对，换作是谁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二十两金子断了自己的财路。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过人群后面仍然还有几个人喋喋不休，老翁害怕死灰复燃，于是对苏肆哀求道：“小兄弟，我今天出门确实没带这么多金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去取，有众人作证，我老汉绝不会赖账，如若不然，你今后可以天天来砸我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