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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梁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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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西梁国是衔接东西的交通要塞,地域宽广,物阜民丰。相传其国人相貌多俊美,世人皆以嫁娶西梁人为荣,西梁王族更是人间翘楚,曾引天上神仙慕名下凡。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千年已过。西梁千里疆土已然化为戈壁荒滩,昔日盛况荡然无存,真真是造化弄人。
  由于近年来持续干旱,原本就干燥少雨的戈壁荒滩更是每况愈下。灰白的地表裹上了一层黑色的沙砾,一望无垠,烈日悬空,丝丝烟气自龟裂的地缝中笔直钻出,弥漫开来。
  偶见蜿蜒攀爬的河床也早已干涸,向上游寻去,尽头皆是高耸天际的山峰。不过峰顶的积雪亦是消融殆尽,山脚周边满是枯萎的植被与森森白骨。
  戈壁深处有一座连体山,因终日不见山的影子所以取名无影山,山脉东西纵横近百里,是这戈壁中首屈一指的大山脉。山中本落有十几户人家,众人或以农耕度日,或以狩猎为生,虽是清苦,却也逍遥自在。
  但是受旱灾影响,无影山山中的水源也日渐枯竭,植被大片枯死,因不甘困死于此,本地的青壮年人皆陆续逃离此地,只留下那些年迈体弱之人苟延残喘。
  苏肆和其祖父苏黎就是其中的留守之人,祖孙二人数年前才徙居到此,以狩猎为生。苏黎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身体却还硬朗,之所以选择坚守,实是另有隐情。
  苏肆今年7岁,一直跟在祖父身边,是在苏黎的背上长大的,自幼见惯了山里的景色,小小年纪便已会捕些山鸡、野兔等猎物,还能辨识一些山珍、药草。
  当初,苏黎在山腰处寻了一座石洞落脚,本想以后慢慢的寻些材料,建个像样的居所,可是后来发现这一想法实在难以兑现。一来此处着实荒凉,山上的植被极少且以低矮的耐苦寒、干旱的棘草为主,沙柳、胡杨更是稀少,能够长大成材的几乎是凤毛麟角,几年下来,成材的木料只凑了五、六根;二来动土建屋需要帮手,祖孙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平白求人帮忙,即使请来人手,也得伺候大家吃喝,这也是他们现有条件下负担不起的。
  好在山洞够宽敞,纵深有十余米,容纳二人生活起居绰绰有余,净高丈许,也丝毫不觉压抑。夏天,山洞里清爽阴凉;冬天,将猎物毛皮做成门帘挂在洞口,里面又温暖如春。
  苏黎也不忍丢下如此天造地设的住所,再大费周折另动土木。洞内光线有些暗,不利于做活,所以他又在洞口搭了一个简单的草棚,用作白天做活的场所。
  戈壁缺水,苏黎虽早有准备但也抗不过此经年的久旱,他在山中暗藏的几处水坑也相继用尽,如今只有洞内的几个皮囊里还有些清水。
  近来,苏黎很少外出,也极少用水,总是将有限的水留给孙儿苏肆用。苏肆虽然年幼但是头脑极聪慧,祖父的用意自是瞒不过他的。因为祖父的固执,几次劝说之后,苏肆便也放弃了,不过数日后,苏黎终于还是倒下了。
  没有水,常人在这戈壁中根本难以存活,祖父的昏厥令苏肆焦急万分,尝试着给他喂了些水,望着祖父干裂的嘴唇,他心如刀绞。
  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感情至深,苏肆更是深知祖父性情刚烈,若是没有充足的水源,即使他转醒,也绝不肯再沾半滴水。困守于此绝非长久之计,只有找到新的水源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可是方圆数十里早已被众人寻遍,依照旧路找寻,发现水源无异于天方夜谭,他自觉唯一可能有水的地方就只有那毒雾谷附近了。
  毒雾谷距此十余里,因常年被淡绿色的毒雾笼罩而得名,被众人称为绝地,祖孙二人初到此地便已耳闻。眼下生死存亡之际,苏肆决定冒险一探,小小年纪便有此魄力,与其祖父颇为相似。
  这也难怪,二人朝夕相处,苏黎的个性总是被其沾染了许多。大概计算了一下脚程,苏肆带了三个空水囊和一点风干的腊肉,又拿了一柄钢叉备用。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钢叉只不过是给自己强加的心理防线罢了,虽说已久不见野狼,但是防备还是要做足的,这是祖父的教导。
  等到了傍晚,奢侈的喝了几大口水后,苏肆便动身了。毒雾谷的路,苏肆只走过一次,但是方向却不会弄错,那是一年前,祖孙二人追赶一只沙狐寻到的,当时沙狐被弓箭擦伤了前肢,无奈惊慌之下误进了毒雾谷,眼瞅着没跑两步便口吐白沫,倒地而死了。那也是苏肆唯一一次亲眼见识毒雾谷的厉害,自此再有向毒谷方向逃走的猎物,二人便也不追了。
  虽然太阳已经西斜,但是空气中的烟火气仍是很浓,苏肆用衣物遮掩着口鼻快步前行,他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毒雾谷,防止自己不小心一头撞了进去。
  毒雾谷有水源众人早有猜测,只不过碍于此谷凶名,无人敢在其周围滞留罢了。众人逃离之前,曾有几位胆壮的汉子结伴探寻过一次,不过最终一无所获。
  对这山里的路,苏肆再熟悉不过了,认定方向后便直奔目的地。无影山如今已是死气沉沉,全然没了生机,原本灰白的植被被炙烤的焦黑,还有残余的火星闪着点点红光,仿佛这山里唯一的活物。
  往常,十余里的山路对苏肆来讲毫无压力,今日却倍感艰难,当然并非道路崎岖,而是那种寂灭般的安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令他难以喘息。他几乎找寻不到呼吸的节奏,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的景色似乎一成不变,他极力想辨识清楚,却被一股天地倒转的眩晕惊醒了。心中咯噔咯噔的急跳,原来是自己被脚下石头绊倒了,苏肆暗自庆幸,刚刚迷失了意识,若非跌了一跤,只怕死的不明所以。
  一念及此,苏肆浑身冷汗直冒,心也提到了嗓子,又是一阵眩晕恶心。由于干热,身上的汗水被瞬间蒸发,这股凉意竟缓解了身上的不适。苏肆慢慢的爬了起来,心里默默念叨着祖父教过的一些经史子集,以图抱守心神。
  平日里被这些绕舌的文字搅的心烦意乱,如今却在此派上了用场,苏肆有些自嘲。肥大衣服罩着瘦小身躯,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伴随着日落,空气中的热浪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尽管仍是燥热,但是蒸腾的感觉却少了许多。
  腰间的皮肉已被掐成了亮紫色,可是令苏肆郁闷的是仍不见毒雾谷的影子,按照脚程计算,此时自己即使没有走进毒雾谷,也应该能够望见了。可是,四下环顾视野依旧清朗,未见任何迷雾遮挡去路,难道是弄错了方向,苏肆心中暗自嘀咕。
  方向断然不会错,毕竟有日落做为参照,可能是脚程计算有误,自己这一路又是背书又是掐腰的,算错脚程的概率比较大。眼瞅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苏肆的心里彻底没了底气,只好停了下来。
  就近选了一处山窝落脚,苏肆又看了看天色,约莫着自己离开住处有一个多时辰了,尽管时间不长,可是嗓子却冒了烟,呼吸中粘带着血腥味,想来是干裂了,只能用口水吞咽着稍作缓解。
  戈壁里的夜极静,夜幕幽蓝,月色清明,若非不合时宜,怎么看这都是一幅山间美景。苏肆跟在祖父身边,尽管没有经历人世浮华,也不善与人沟通,但却养成了洒脱的个性。若是常人此时难免触景伤情,倍感凄凉,可是苏肆不同,他性情率真,竟赏起了这无边夜色。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苏肆伴着夜色打起了瞌睡,山间的清冷令他不时的微微打颤,迷迷糊糊的在半睡半醒之间。耳边缓缓传来“嗤嗤”的声音,起初苏肆并不以为意,但是随着声响的延续,他突然清醒了。
  这声音苏肆并不陌生,是沙虫爬行的簌簌声。由于白天燥热,此地的沙虫只有夜晚才出来活动,自旱情陷入焦灼,他就再也没听到过沙虫的声音了。沙虫生有一对硕大的颚,可以掘开坚硬的砂石层,白天它们躲在地层深处,只有夜晚才出来觅食。
  苏肆赶忙起身,循着声音搜寻了起来,在离他不远处竟真有一群土白色的沙虫正在集聚,这一发现令他喜出望外。沙虫对水源更是异常的敏觉和依赖,寻找水源的天赋比沙驼更胜三分,此处既有沙虫活动,那附近就应该有供养它们的水源,紧跟它们,自己找到水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成年沙虫有食指般大小,成百上千只一齐出动,场面也十分壮观。沙虫体表有一层硬壳防护,在砂石间经年累月的摩擦之后异常光滑,如镜面一般可以反射月光,爬行时如萤火般明晃晃的闪动着,连在一起恰似一副巨大的移动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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