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一眼工会

　　十天后，林默到了一个更加繁华更加整洁漂亮的空港。
　　空港紧挨着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林默在这座大都市里呆了五天，在网路中一声不响的看了五天。
　　五天后，林默买了张前往猎手工会所在星域的星际船票。
　　一个月后，猎手工会那幢不起眼的矮楼对面街上，一间咖啡馆里，坐着刚刚抵达的林默。
　　林默看着那幢矮楼，好一会儿，收回目光，慢慢翻看起黑市上各式各样的装备，仔细比较着性能和报价。
　　猎手工会所在的墨鱼星域，是由三颗大行星，和五千多个小行星组成的松散联合体，以贸易自由闻名整个世界。
　　这里富庶，自由，生机勃勃，机会无限，也危机重重。
　　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不能买和不能卖的，一切的一切，唯有价码的区别。
　　所谓不到墨鱼不知道穷。
　　猎手工会所在的墨翠星，是墨鱼星域三大主星之一，这个城市，鸽城，是墨翠星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也是墨鱼星域排名前三的繁华之地。
　　这些，都是林默从网路上得到的信息。
　　林默慢慢翻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装备，叹了口气，不用别的，看看这些装备，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多穷了。
　　他得有更好的装备，最好是最好的装备，可这些装备的价钱……
　　林默再次叹气，关上没有尽头的各式装备，点回猎手工会那长长的任务清单。
　　这一次，他按酬金数额排了序。
　　排在第一位的，后面一长串的红点，比酬金数目后面的零多了好几倍。
　　每一个红点，都是一位死于任务的猎手。
　　林默略过第一，看第二，再略过第二……
　　一直略到一千号以后，林默的肩膀一点点耷拉下去，垂头丧气。
　　他在家乡时，在大疫病之后，地狱般的末日环境下存活下来，是因为他成长的飞快，足够强大，到他被带离故星时，在故星，他已经无所畏惧。
　　唉，在故星时，他足够强大，在这里，他还差得很远，很远很远。
　　毕竟，相比于眼前的世界，故星只是个处于保育期的蛮荒星球。
　　从一千往后再看下去，看到一千七百多号，林默目光顿住，这个目标的可能所在地，就在这里：墨翠星的鸽市。
　　林默再看向红点和酬金数目，片刻，再细细看了一遍目标介绍，沉默了好一会儿，点领了任务。
　　后面，已经没几个目标了，那几个离这里都非常远，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林默叹了口气，在这个对他来而言，崭新的新世界，他需要从头开始。
　　可从头开始，他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能不能像在故星那样，强大到无所畏惧，他不知道，大约，可能性极小。
　　毕竟，他的故星，离这个新世界的门槛，还有半步，来自故星的他，得算是半个原始人，在这样一个强大的新世界里，他极其渺小。
　　可无论如何，他都要竭尽全力。
　　他一定查清楚，是谁把他扔进琼花星域，为什么！
　　他总觉得，他被扔进琼花星域这件事，和他心里的那个谜团，是同一件事，同一些人。
　　………………………………
　　街道对面的猎手工会办公室。
　　角落上，一面小屏幕突然弹出来，红光亮闪。
　　正直着眼看女团热舞看的半张着嘴的老伍一个机灵，急忙拧头看过去。
　　“怎么啦？”正拧眉做帐的老什转过身。
　　老伍手指点着小屏幕上方的1764，和四个数字后面的猎手两个字，不停的点。
　　“他到墨鱼来了？”老什一句话说问的极轻，透着说不清的意味。
　　“猎手们都喜欢这里。”老伍一边说，一边调出1764的资料，扫了一遍，猛吸了口气，“这个杀手，说不定就在这里，说不定就在墨翠星，说不定就在鸽市，说不定就在咱们旁边，正看着咱们这幢楼呢！”
　　老什被老伍一连串儿的说不定，喷的上身后仰，直瞪着老伍。
　　“唉，看看吧，这上头的，这一千多个，多长时间没人敢接了？”老伍点着小屏幕。
　　“我看看，上一回，三年前了，接单的那个杀手，死了。”老什说完，站起来，倒了两杯酒，递给老伍一杯。
　　老伍冲老什举了举杯子，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
　　林默出了咖啡馆，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穿过两条街，是一条殷红石头铺成的步行街，看起来很是古旧。
　　街道不算太干净，街两边是一家接一家的小饭店，饭店上面，隔不多远，就有一个住宿的招牌。
　　街上人很多，三五成群，每一家小饭店人都不少，整条街的生意都不错。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林默走了半条街，挑了家小旅店，上到二楼，要了个房间。
　　房间很大，很洁净，林默能想到的，应有尽有，落地的大窗户缓慢的变幻着各种风景。
　　这个新世界的富裕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故星，这么一间小旅馆的设施和舒适程度，已经远远胜过故星多数的五星酒店。
　　林默沏了壶茶，端到窗前，将窗户调到通透模式，看着窗外另一条差不多的街道。
　　闪亮起来的霓虹，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不时从窗前飞过的微型送货机，热闹而安静。
　　林默喝着茶，整理着思绪。
　　查清楚是谁把他扔到琼花星，为什么把他扔到琼花星，这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这件事线索极少。
　　他在琼花星这两年多，体会到了琼花星的极度封闭，封闭到这两年里，他只做了两件事：活下去，逃出来。
　　离开琼花星之后的这些天，他从另一面，看到了琼花星闭塞。
　　琼花星实行入境签证审批制，除了联邦公务，每年审批下来的入境签证，多数时候是一个都没有，至于琼花星的永居权，据网路的说法，从来没有过。
　　能把他送进琼花星，还能给他拿到琼花星永居权的人，要么，就在琼花星，要么，位高权重。
　　林默叹了口气。
　　这两种，都是地狱模式。
　　去往琼花星时，星船数次跳跃，他在船上呆了一年零十个月，从来没下过船。
　　可他查出来的航线，从他出发的那座空港，到琼花星，没有直达的航班，换乘最少的路线，也要换上七次航班，路上至少需要两年，以及，他手里的钱，只够买一半路程的船票。
　　这些钱，已经够他在这里，在这个金钱横行的墨鱼星域，舒舒服服的生活五年。
　　要查这件事，光路费，就不是个小数目。
　　他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林默再次叹气。
　　先别多想，就像在琼花星那样，先看眼下，眼下，第一，他要赚很多很多钱，二，他要尽可能的了解这个世界。
　　幸好有个猎手协会。
　　林默冲着猎手协会的方向，举了举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