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乱起

　　穿过门面，过了前堂便进入到一个院落，里面有数个房间。根据几日的观察，吴渊发现这里只有两个正式的长青门人，但并看不到人，据说是在房间闭关，一切用度都是下人送进去的，从来没见人出来过。
　　剩下的人除了自己和韩梅雪之外就是另外三个门客了，境界都比自己要高，不过估计还比不上韩梅雪，看他们在韩梅雪面前比较收敛就可以猜想到。这三人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两日不见人影，但却不是办什么正事，而是去城中的流莺街寻乐子去了，见面也是多和吴渊吹嘘自己等人在风月场所的一些风光之事。
　　整个堂口内管理及其松散，感觉和韩梅雪的嘱咐极其不搭边，便向她问出了心中所惑。
　　“没有一个正常的宗门是依靠所谓的门客来维持自己的，你看到的也很正常。不过势力的收缩，人员的召回，就是异常的端倪。我听说覆海宗的一个堂主的二儿子和长青门外务堂堂主的三公子，在天香楼争风吃醋打了一架。”
　　吴渊一开始听得还不住点头，但最后一句则是让他呆了一下，二代争风这很正常啊，需要这么剑拔弩张，上纲上线么，是不是大家太过敏感了点。
　　韩梅雪看到吴渊的神情便又加了一句。
　　“上一次的四宗大战的起因你可能不知道，那也只是是因为绝刀门的一个仆人在三山会的赌场里输了钱不认账而已。”
　　吴渊听后顿时目瞪口呆，这个起因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点。但随后便思索，从结果倒推原因后便明白过来。
　　四宗矛盾年久日深，打或不打根本不在于原因是什么，而是在于上层相互之间的不满或者实力是否已经积累到超过了界限，所有的起因不过是借口。要不然，一个绝刀门的仆人居然敢在三山会的产业耍横，真是不知死活么？与其说是起因，不如说是早有预谋，不过是想师出有名而已。
　　“我们这些门客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江湖散人，平时也只是各大宗门用来妆点门面，表现虚怀若谷的。当真有事发生之时，只要不背弃所在宗门，能起到的最多也就是预警和稍加阻拦而已。他们自己也不会认为我们会为了宗门出生入死，坚贞不渝。”韩梅雪再次解释道。
　　联系下这几日在堂口中的见闻，吴渊顿觉恍然，随后从韩梅雪的话语中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是乌合之众，无论顺风逆风，看客的属性多过参与者。
　　接下来几日，虽然一切如常，但是吴渊却把大部分注意了放在了长青门人闭关所在，那里才是一切能否安稳的判断所在。
　　一日夜中，吴渊刚刚躺下没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即立刻翻身下床，快速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向院中望去。
　　只见大门已然被轰开，那便是巨响的来源。两扇门板分别射向长青门中人所在的两个房间，又是一声巨响，是门板撞碎墙壁的声音，但却少了一声。
　　随即吴渊便知道为何少了一声，其中一扇门板竟然激射回返，冲向正跨步进入院中的来犯之人。那首当其冲之人手持一把纸扇，见状合拢纸扇，对的袭来的巨大门板轻轻一点。木门顿时停住，随即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再次返袭。
　　一道劲风袭过，将所有的攻来的碎片卷到一旁，也将所有的烟尘吹散开，露出其中之人。
　　长青门在此地驻守的门人原来不是两个，而是一共有五人。来犯之人看到此时此景，面上略显惊讶，显然这里的布置出乎其预料。
　　“呵呵，这不是陈柏生嘛，你们长青这是倾巢而出了？就不怕被我们端了你们的老窝？”最前之人将纸扇打开，轻摇之间缓缓开口道。
　　这边长青门一个明显带头之人上前一步开口道：“幼稚！你祝颜是不是因为习武不修道导致没了脑子，居然说出如此幼稚之语。我长青门只要门主尚在，便是龙潭虎穴，但有疑惑你可以自己亲身去试试，能否端了我长青门老窝！”
　　见自己挑衅无用，还差点被对方言语激怒，祝颜眼神一厉，将纸扇合拢，在手掌中轻轻敲打，寒声道：“说那么多做什么，还不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此话有理，但是如今形势逆转，优劣换位，不知道你祝颜会否来得回不得。”
　　原先因为认为此堂口中只有两个长青门的正式门人，所以别看祝颜带了十几个人，但真正的覆海宗弟子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而已，何况现在对面也有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陈柏生在。但现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方气势一变，顷刻间已然斗作一团。
　　吴渊走出房间时，韩梅雪正好从其身边掠过，小声告诫了自己一句多加小心后便迎上对面一人，其后两人相斗着出了院落。吴渊念头回转间便立刻明白了自己估计是场中最弱之人，便小心的展开身法，冲向围墙，随后以个翻身便出了院落，朝着韩梅雪消失的方向追去，看上去好似要去相帮一般。
　　看着城中此起彼伏的烟火讯号，吴渊知道，自己虽然离开了交战的正中心，但是也不能随意乱闯，不然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和身份，很容易被波及。与其如此，还不如就盘桓在堂口周围，毕竟刚刚看情势，长青门明显早有防备，而且成竹在胸的样子。
　　吴渊在小巷中快速掠过，正打算找一个隐蔽之处躲藏观望，但片刻后在一条漆黑的小巷之中停下了脚步。
　　“朋友，跟了这么久，是战是避，该早作决定了吧。”
　　早在翻出院墙的一瞬，吴渊便感觉有一道很是明显的恶意跟上了自己，但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一直尾随。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许久后发现无法甩脱，便停下回转身开口相激。
　　等了片刻，发现没有回应，但是吴渊并没有放松警惕，也不转身继续逃窜，而是假装换了方向要重新施展身法离开。
　　这是忽然感觉脑后有劲风袭来，原来暗中尾随之人已然转到了其身后，看吴渊要离开，便施手偷袭。
　　吴渊早就全神贯注，戒备到了极点。拂柳身法应机而动，顷刻间回转身并后退了一步，真气回转间，聚气在掌，迎向袭来之人。
　　双掌交击，吴渊并未硬承对方之力，而是借由身法后退卸力，身体飘飞出了昏暗的小巷，来到了街道之上。
　　吴渊站定身形，看向小巷，只见一人从从昏暗中缓缓走出，恶念恶意笼罩向自己。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看不清来人面目，只能看出来人是比自己略矮略瘦弱的一个男人，不过腰间挂着身份令牌，看样式明显是覆海宗的门客令牌。
　　吴渊叹息一声，这是遇到神经病了，虽然都是门客，但是看到自己弱小，打算猎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