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门客

　　在长青门的接待处，吴渊被一位长青门之人带领着登记了一些简单的个人信息。对方并没有详细盘问，只是询问了一些基础信息，比如入城时间，如何入城，籍贯，师门之类，其中有些诸如籍贯和师门的详细描述，可说可不说，毕竟这个核查起来相当麻烦，只是象征性的询问。在得知吴渊来自归元城时略显诧异，其后又表现的漠不关心。
　　信息登记完后，吴渊被领到了后院的一块大石旁。这大石看着像花岗岩，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无法确认，只是大概感觉像是。上面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孔洞和指印，吴渊观察了片刻后便了然，随即上前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指印。接待的人看后便安排了吴渊一个小院落落脚，说是几天后便会有结果，让他耐心等待。
　　这时吴渊也回过味来了，所谓的接待处，接待应该都是一些无名之人——特指像自己一样不入流的，或者刚刚入流的武者。毕竟燕处城管理再宽松，也不可能放任过江龙在自己的地盘上乱串的。那些稍有名气的，或者明显功力高深的，估计刚刚入城就能收到各自管辖区域宗门的拜帖了。
　　三日后，便有一张房契和一面令牌送到了吴渊暂时被安排落脚的院落。房契是内城外围的一小间院子，而令牌上面除了有长青门的标记之外还有一些吴渊的简单信息，算是个身份铭牌，用于别在腰间。
　　虽然没有银钱，但凭令牌可以进出内城大部分商铺酒肆并有一定的免费额度，青楼除外——说到青楼，自己来此世这么久，居然没有考察过当地特色风俗，自己的生活果然无趣，感觉错过了好多风景。
　　想要银钱就必须完成一些长青门的指定任务，吴渊的任务也发了下来，和另一人一起镇守长青门治下的一处矿山。四人轮流，一旬一换，很是轻松。说来也是，大家都已经成了人上人了，怎么可能996。
　　闲暇之余可以随意享用一些长青门的基础设施，其中包括了藏书楼，这是吴渊最感兴趣的一点。不过名如其实，是真的藏书楼，里面没有功法秘籍，想想也正常，自己这样的是外围中的外围，怎么可能接触到核心之处。不过对于吴渊来说足够了，毕竟的一个门派多年的收藏就算不包括秘籍，风俗地志也是颇丰的。
　　很快吴渊便和另一人一起上路，押送着物资前往自己被分配到的矿山。燕处城多山，所以矿藏丰富，各个帮派互相之间划分了势力范围。吴渊的任务，说是镇守，其实也仅仅是威慑，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去管理矿山事务，毕竟专业的事情有专业的人来做。他的任务主要是防备一些山匪和镇压民乱，不包括帮派之间的攻伐，因为矿山的归属是由上面决定的，而不是底下人的抢夺，所以非常的清闲。
　　同行的另一人是个女子，模样长的不是艳美的那种，很是秀气，看不出年龄，但一定要比自己大。吴渊的眼力有限，也看不出对方的道行高低，不过看队伍是以她为首，那就一定比自己武功高且入门时间长了。
　　经过了几日的接触，吴渊探听到了她的名字叫韩梅雪，一个很寻常普通的姓名。借着熟悉工作的缘由，拜访了几次便互相熟稔起来，毕竟两人以后还要经常合作。韩梅雪虽然言谈冷淡，但却有点好为人师。
　　一日斟酌好久后，吴渊终于向其询问了一个萦绕心头很久的问题——武功的境界划分。
　　韩梅雪听到问题后有些愕然，但随即收起脸色为吴渊详细得讲解起来。
　　“所谓的武功境界，初始划分不过是入流和不入流，其中区别，不过是真气外放。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畅通之后，便能尝试真气外放，这就是入流的门槛。”
　　“入流之后，便是开门。顿开天地门，得见真性我。这便是开门境，其中差别只能你自己体会。”
　　“其后便是锁关。天门见得天地宽，困锁蛟龙闯天关。”
　　“锁关之后便是无漏。降服蛟龙得真我，圆融如意无漏身。”
　　“无漏之后便是筑基。掠天劫地，乃成道基。”
　　“筑基之后便是先天。凌空一越，神人自成，知我识我，便得先天。”
　　“至于先天之上是否还有什么境界，那便是我不得而知的了。我之讲解，其实也只是转述家师之言，你可酌情参考。”
　　吴渊听后，连连作揖道谢，搞的韩梅雪有点不好意思，便接着道。
　　“其实这些境界划分只是寻常，毕竟术与道相依，有些我知道的也不能强行告诉你，只能你自己去悟。但也是因为术与道相依，该明白的你自己到时自然会明白。”
　　吴渊知道这不是敷衍的说法，故意做谜语人，因为柳观就说过同样的观点。顿时心中感觉既欣喜又庆幸。
　　告别回返之后，吴渊仔细回忆着初遇柳观开悟觉气的各种细节。
　　柳观说过，他是强开天地门，为自己开悟觉气的。当时自己感觉周身各种气息蒸腾如烟，天地变得仿佛处处挤压自己，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开门境，不过自己从一开始就毫无知觉的体验了一把。而由于自己当时并未入道，所以术无所依，才自行回落到了原点。
　　自己体内的真气经过多年行功温养，其实经脉早已全部打通拓宽，真气外放所缺的只是一个自我意识和契机。而今前路已明，茅塞顿开，真气一涨一缩间变得更加凝实，挥手间一道真气透体而出，没入院中假山，形成一个圆孔——真气外放已成。
　　接着便是开门，想要开门，必先明道。自己的道是逍遥，什么是逍遥，不过是自然，而又不自然。
　　所谓自然便如风吹叶落，生老病死，这就是自然。所谓不自然，便是我要有风吹便有风吹，我要这叶落才能叶落，生老病死不驻己身。逍遥者出世便如人观戏，台上纷纷扰扰，爱恨情仇，可体会却不会去介入；入世便如重写同人，纷扰随意，爱恨由心。
　　心念既定，体内充盈的真气自然而然流淌过全身各大经脉，随后源源不断强冲眉心。一开始感觉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随着不断的冲击，便渐渐感觉到，眉心好似有一窍穴连通天地，自己正一点点将其洞开，真的感觉就好像在推开天地门一般。
　　在吴渊的意识中忽然一线明光闪过，仿佛门开一瞬，随即感觉天地一变，犹若万物的呼吸声入耳，汇成天籁、地籁之音。这种感觉在入道的一瞬间有过稍微的体验，但不如这时来得强烈。
　　至此以后，吴渊天地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