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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说吧，你想要什么？”
“此物在小子手中并没有什么用处，既然前辈能看懂，那此物与前辈有缘，小子……”
司空镜挥手打断了吴渊的奉承话。
“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不管你是否真心，老夫自认为无功不受禄，不可能为你破例。说起这事就感觉揪心，师父那老不死的，坑完我就跑了。我以前有多喜欢寻宝，现在就有多煎熬。”
随后再次打断了吴渊的开口欲言。
“本门秘术，概不外传，更何况你与本门之道不合。老夫早就决定了，本门秘术在自己这代就算断了传承了，可不想和师父那老不死的一样再去坑害别人。你想想，那些有主的宝物还好，无主的那些，只能看看，摸摸，有的甚至摸都不能摸，一件自己都无法拿走，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这又是为何？”吴渊不解道。
“和你说说也没关系，反正世人没一个相信的。本门功法有大缺陷，至少老夫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入道就遭了天妒，如若我随意取宝，再失了地德、人心——虽然现在人心也没剩多少了，当时是爽快了，三灾九难须臾便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说我师父缺德不缺德。”
吴渊假装咳嗽几声，不敢搭话，妄议他人师长，虽说司空镜看着不在意，但如有万一，自己才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知前辈可有附近地形舆图？”
司空镜打量了下吴渊，随即了然道：“也是，你这条小泥鳅，在静虚宗治下难得伸展，但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遮遮掩掩。你有问题啊，不对，是领你入道之人有问题啊！不过与老夫何干！那是你和静虚宗要去头疼之事。至于舆图……没有。”
“这……又是为何？”
“那是你在这归元城中窝的太久，少了见识。普通人行不过数里之地，哪里用的着那玩意；而我辈之人，嗷啸天地间，山川自在胸中，更用不到。不过你这情况到也不是无解。”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物丢给了吴渊。
吴渊伸手接住，发现是一块乌木令牌，一面刻了个“令”字，一面刻了个“青”字。字体周围是一种繁杂的花纹，虽从来未见过，但也感觉并不是无用的装饰花纹。
“这块令牌是他人送给老夫的答谢之礼。如果你持着令牌去往燕处城长青门，便会有人接待你，与你方便，正合你用。也算偿还了这一纸因果。”
燕处城，吴渊听过，在归元城北面，家中曾经和那边有生意往来，但是由于燕处城不是个安定之所，生意艰难，没人愿意去那边打理，久而久之就断了联系，只剩下了普通的货物往来。
吴渊小心的收好令牌，司空镜也把那张纸递了回来。
“前辈可以直接拿走，此物与我并无用处。”
“算了，虽然是一些天行道的东西，但是老夫看过就行了，带上它也并无他用。老夫看你很合眼缘，打算和你继续聊聊。”
说什么合眼缘，彼此见面不过半个时辰不到，自己也才只说了几句话，都是瞎忽悠，估计是平常没人愿意听你牢骚，打算倒倒苦水。
“小子正有此意，只是小子从来不曾出过归元城半步，见识浅薄，前辈可否告知一些趣事、常识，能让小子增广些见闻。”吴渊虽然心中吐槽，但却也打蛇沿棍上。
“那好吧，老夫勉为其难给你说道说道。其实你现在也就是不入流的武者，武功没有那么多什么一二三流，只有入流和不入流，真气外放就是入流的最低标准，至于入流之后的境界划分的话，那就要分为……”
“淦，守静那个老不修的阵势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没有动用一丝真气腾挪都被发现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刚好利索的伤就要伤上加伤了。”突然之间司空镜猛的站起。
“小子，有缘的话，江湖再见了！”
话音刚落，吴渊只感觉一阵清风拂面，在定睛眼前的司空镜已然不见了踪影。自己本来正洗耳恭听，结果却突然中断，一股烦躁在心头升起，差点爆了粗口。
吴渊抚摸着手中的令牌，冥冥中的意念已然消失不见。自己虽然好奇，但见识和阅历决定了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去探究。不过结果还是不错了，起码有了目标，有了自己的——南冥。
天行道、剑阁、长青门，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大大开阔了眼界。还有归元城，静虚宗远不是自己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亏得自己自小生活在归元城，还接触过柳观，还只是雾里看花，难见本尊。想想也是，能自守一城的宗门岂是易于之辈。
自己还是有些太天真，有些观念还是没能立刻扭转过来，也怪归元城的氛围太过慵懒，让自己的警惕心在不知不觉中一降再降。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司空镜既然给了自己这面令牌，让自己去燕处城，也就是说，在燕处城能解决自己莫名身怀武功之事。看来自己要好好谋划一番，至少从归元到燕处的商路，吴家布庄表面上要重启了。
心念既定，第二日所有的事务便就有条不紊的分派了下去。吴渊打听到半个月后便又大型商队前往燕处城，吴家立刻就去道院报了名。
本来此事可以由福伯的大儿子代为打理，毕竟福伯年事已高，虽然身体依旧硬朗，但舟居劳顿之苦能免则免，没想到福伯听闻态度很是强硬，一定要陪同上路，看着老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意，吴渊只好同意下来。
临行前，吴渊终于走出了吴宅，拜访了莫冲。两人喝了点小酒，聊了些坊间趣事，最后莫冲在明白了好友的道别之意时，只是说了声珍重，并祝愿吴渊早去早回，他还想让自己的孩子认吴渊做干爹呢。
半个月转瞬即过，福伯特意给吴渊打造了一条金腰带，用锦缎缠裹，系在内里。吴渊则带了一小袋金瓜子和一点点散碎的银子。
整个商队，熙熙攘攘，只有两位道院之人跟随护持，吴渊和福伯对坐在马车中。出了城门，掀开布帘看着越来越远的归元城，吴渊想到了前世一句不太应景却很提振心气的话。
“此去定要活出个人样！”
白沙日暮愁云起，独感离乡万里人。
今日终于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