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猎人与猎物 一

　　陈细九追了上去，笑嘻嘻的跟在白洁的身后，两人进入了电影院。
　　放映厅里人真的很少，若大的放映厅里就三三两两坐着不超过十个人。
　　这是一部美利坚传统的西部牛仔片，转来转去转不出那个模式，说实话挺无趣的。
　　陈细九贴着白洁的侧脸，在她的耳根边小声的说“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显然今天的这部电影选的并不符合白洁的胃口，她对于电影情节也是心不在焉的。
　　“悲剧！能让我哭的电影我就觉得是好电影。”
　　果然陈细九没有猜错。
　　“那你更要喜欢我了”
　　“为什么？”
　　陈细九的话勾起了白洁的注意力。
　　“因为我肯定能让你哭！”作为猎人陈细九对白洁袒露了心扉。
　　“你想害我？”
　　“怎么能说是害呢。假如说你爱上了我，假如啊——我是说假如……”
　　白洁笑着点点头：“你快说吧。”
　　““你爱上了我，看完电影就跟我走了，然后我也爱上了你，你别笑，这不是没可能的。我深深地爱上了你，别笑嘛。可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姑娘，又爱上了别人，我悲伤而高尚友好地和你分了手。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又在这家电影院偶然相逢。我孑然一身，你也晚景凄凉，感时伤怀，你哭了。”
　　“呸呸呸～真晦气！你肯定没少骗别的女孩子！”
　　白洁用她明亮的大眼睛白了陈细九一眼。
　　“这个故事就不可能，只有可能是我爱上了你，可你根本不爱我，我为你而死，你……故事里都是男的坏。”
　　“我看我们都可以在某点做小说家了，好啦好啦，往后看吧，关键是咱们得把这故事进行下去。现在，第一章，我已经爱上你了。”
　　陈细九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白洁，叫她红着脸不说话，嘴巴微微张开，直接印了上去。
　　良久唇分……
　　“你坏！”白洁用自己的小手拍打着陈细九的胸膛。
　　“是谁刚刚也伸舌头了？”
　　“不许说！再说我咬你了？”
　　白洁做了一个凶巴巴的样子，陈细九却并不在意。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骗子，专门欺骗你这样美少女的感情！”
　　白洁用那种只有蚊子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如果你是骗子，我希望你能骗我一辈子。”
　　接下来的电影两人都在做着唾液间的交换。
　　其实早在第二次遇见白洁的时候陈细九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人设———做一个坏人
　　对喜欢的事自己有独立见解的女孩子相处，最好把自己说成一个坏蛋，这会使她觉得有趣甚至更抱好感。
　　就同拼命形容一个人如何丑，不堪入目——实际并不那么丑。她会细心地去找优点，而不是处处挑剔，去观察你的缺点。
　　“贪财、好色、不要脸、没有道德就是陈细九给自己贴上的标签人设。”
　　很显然他成功，让这一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更象一个纯情的故事。
　　当走出电影院白洁挽上陈细九的手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这不是技术性的、在人群中走路的正常反应，而是恋人那种含羞带怯的紧紧依偎。
　　老久的公寓，墙壁很薄的房间闷热，脱衣服很顺利。陈细九没开灯，他觉得这样可以使白洁勇敢些。
　　她的确很镇静，甚至在接吻时陈细九还觉得她挺老练。
　　她告诉陈细九她是firsttime，陈细九也跟她说自己是。
　　后来，她疼哭了。
　　她竭力忍着，陈细九没听到一声啜泣，房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陈细九已经感到有点不对头了，她没骗他！
　　陈细九摸着她的脸，摸到一脸泪水。
　　“你真的是firsttime？”
　　她没吭声，陈细九有几分惊慌。
　　陈细九知道第一次对她意味着什么，这对下一步的诱惑实在不利，陈细九还可能被她死死缠住。
　　陈细九不爱她，不爱任何人。“
　　爱”这个字眼在他一个骗子眼里头看来太可笑了，尽管陈细九也常把它挂在嘴边，那不过是象说“屁”一样顺口。
　　到了清晨，陈细九迷迷糊糊醒来，无动于衷地看看身边坐着的那个女孩。
　　她一夜没睡，鬓发散乱，泪光莹莹地俯身端详、亲吻着陈细九的额头。
　　“醒了。”她冲陈细九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讨好和谦卑。
　　作为猎人他已经抓到了自己猎物连还她一个微笑都没力气也没兴趣。
　　再说，陈细九也用不着再向她献殷勤了。
　　他已经吃抹干净了…
　　“你爱我吗？”她抚着陈细九的脸轻声问。
　　“爱。”陈细九的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她。
　　“我也爱你，真的，不知道我多爱你。”
　　“我知道。”
　　“你和我结婚吗？”
　　陈细九哼哼笑了两声，不想破坏她的好兴致。
　　“我们俩将来一定会幸福。”
　　白洁兴致勃勃地搂着陈细九遐想，“我要对你好好的，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永远不吵嘴，不生气，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讨厌。你别睡，别睡。”
　　陈细九睁开眼：“困着呢，你该上课去了。”
　　“我不去了。”
　　“那怎么行，你还是去吧，学哪能不上。”
　　“我不想去，我要一直在这儿看着你。”
　　“有你看够的时候，现在我想睡觉了……怎么啦？”
　　白洁紧咬着嘴唇，眼中噙满泪水，一言不发。
　　“好啦好啦。”陈细九拍拍白洁的脸蛋。
　　“课不能拉，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别生气了，我是为你好。”
　　陈细九用嘴碰了碰白洁的嘴，白洁的脸色慢慢地柔和下来，抱住陈细九亲了亲，下床穿衣服。
　　“你送我吗？”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用皮筋扎好头发，回过头来问陈细九。
　　陈细九已经有几分烦了，还是说：“这儿的邻居挺讨厌，看见咱们俩一起出去会说闲话。”
　　“好吧，我不用你送了，下午几点给我打电话？”
　　“睡起来就打。”“早点打。”白洁走过来，捧住了陈细九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嘴唇印了上去，陈细九差点窒息过去。
　　“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
　　陈细九敢保证，这是这辈子经历过最磨人的姑娘。
　　电话铃声响起，有人敲门，陈细九都不问就知道那个人是白洁。
　　用陈细九自己的话说，他后悔了，要知道甩不干净，他宁可去三温暖也绝对不碰一下白洁。
　　他只是想玩玩而已，没想找个尾巴很不想找个女朋友甚至老婆把自己栓住。
　　他不是花，只不过想天下女人都给他一个家。
　　当然陈细九也只是当着白洁的面收敛一点，背地里照样跟田心啊～美美啊这些女孩不清不楚交流生活。
　　当白洁身边的朋友找到陈细九时问他怎么样才可以离开白洁时，陈细九差点感动的要哭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等你们等的真的好幸苦。……
　　“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你能让白洁离开我，我出钱我花钱行不行？要多少你们来个数！我绝对不拒绝！”
　　陈细九保证自己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一句假话。
　　可就这样的话把白洁的朋友气坏了，差点扭头就走。
　　“你把白洁当什么了？玩具还是？能不能委婉点给她一点尊重跟尊严！她不是出来卖的，她也不会收你的钱！”
　　陈细九有些恼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已经很谦卑了好不好，难道要他跪下去跟白洁磕头白洁才可以离开他？
　　白洁的朋友狠狠的往陈细九脸上吐了口唾沫“呸渣男”，转身就走，这次交谈喊得上不欢而散，白洁也照样一如既往粘着陈细九。
　　反正陈细九这段时间对白洁就是不冷不淡的，他希望白洁能有些自知自明，能够知难而退。
　　可白洁似乎来的更勤了，只要一有空甚至课都不上了就来找陈细九。
　　陈细九就只能敷衍，一直敷衍
　　………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常在河边走，他们终于还是湿了鞋。
　　田心等几个女孩被抓了，还好警察不是在刻意针对陈细九，只不过是常规扫马栏。
　　当时警察跟陈细九与方方真的是擦肩而过，田心也在警察逮捕的人群中，还好田心看都没有看陈细九他们一眼。
　　陈细九也算反应快，伪装成游客在门口拦出租，才躲过了一劫。
　　躲过一劫是没错，但田心等这些女孩被抓这也就意味着陈细九的买卖干不了。
　　他还差10万就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中的第一步。
　　“你说，田心会不会把咱们卖出去？”
　　路灯一盏盏闪过，方方在出租车车里问陈细九。
　　“我想不会，那样对她没好处。这种事弄好了也就蹲几天，弄不好，也不过两年，要是加上仙人板板跳，那就是十年八年没得跑了，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去。”
　　陈细九出言安慰方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不然这个团队就散了。
　　陈细九叹了口气摇摇头，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只担田心红送了蹲两年，咱们这挺带劲的买卖就干不下去，现找别的姑娘，又得费一大通劲田心人真不错，合伙干那么长时间，一点漏子没出。”
　　方方也跟着沉思起来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白洁怎么样？我看她不赖，又有味道又会外语！”
　　“她跟田心不一样，你让她给我倒贴，她都愿意，可叫她卖，打死她也不干。”
　　“没那事，她有什么了不起，身上是不是人肉？”方方反驳道。
　　“你得了吧，别打她的主意，我已经决定不理她了。”
　　陈细九给方方也递上了一支烟，并帮他点火。
　　吞云吐雾后方方说：“九哥你是不是…有点爱上她了？。”
　　“没有。”两个字脱口而出，但是说完陈细九就有点后悔了，这两个字开口的时候陈细九竟然可以感觉到所谓的心痛？
　　“好吧！我承认我挺喜欢她。她一哭我就有点受不了。”
　　楼道里似乎有一个人人影陈细九猛地捂住了方方的嘴巴。
　　“嘘！小心点万一是警察…”
　　陈细九第一个念头就是警察，接着想到：跑！
　　但他们离的是这么近，跑能跑几步？
　　再说，也不可能只来一个警察站在楼道口。
　　陈细九真挺后悔没观察观察就冒然上楼。
　　不过很快，陈细九又感到怀疑，这个人看到我们并没动，而且好象是个女的。
　　“谁？”
　　陈细九强作镇静走上最后几步楼梯，看清了，是白洁
　　“你在这儿干嘛？”
　　“我没地方去。”
　　白洁进了门，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往沙发上一坐，包一搁，不笑也不说话。
　　陈细九上了床，打开台灯
　　“到这儿来。”
　　白洁不说话也不动地方，还是在哪里静静的坐着。
　　“赌什么气，你要在那儿坐一晚上？”
　　陈细九下床走过去，一把将白洁抱上床，白洁紧抱着她，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恨你。”
　　陈细九也不说话，低着头解着她的衣扣。
　　陈细九在床上躺了很久，似乎睡了一觉，看了看表还不到三点。
　　白洁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能睡了，陈细九凑过去看看她，吃了一惊，她在黑暗中大睁眼睛。
　　“老流氓。”
　　“什么？”
　　“我可以不在乎你过去干过什么，那些我都可以不问不管，只要你从现在起对我好点！”
　　“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要我当你老婆吗？你不必忙于答复，我不催你，只要有希望我就等你，能给我点希望吗？”
　　陈细九不想给她希望，哪怕是一根稻草！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不是不跟你结婚，跟谁都不结婚，我根本还没考虑过结婚。”
　　“其实，你也是鬼迷心窍，你跟我结婚有什么好？即便现在喜欢你，一旦你老了，十之八九会去另觅新欢。”
　　陈细九拒绝的很果断，虽然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了白洁，所以他选择了继续骗她。
　　他不配爱她，他只是一个骗子，给不了她一个想要的家。
　　“其实你那些事我真的都知道，包括你每天干的事情，包括田心………”